念叨是不念叨了,但相处好是不可能的。
从上回墨知秋的事情后,湛思怀看到他就跟没看到,连对商父商母的耐心都没了,经常商母好声好气给湛思怀夹菜,湛思怀就说不要吃,夹回去,让商母万分尴尬。
商靳霖其实真的有些后悔了。
开始反思自己的无所谓,是不是不该。
媳妇娶进家门该是家庭和睦让父母高兴。
可没想,连父母都开始受气。
却还要为了他忍着,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错决定了。
湛漓沉见他不说话,眉头轻拧,“怎么了,和思怀处得不开心?是思怀又做了什么无理取闹哦的事吗?”
终究,今天是湛氏的一百周年庆,商靳霖也不想让湛漓沉伤神,就说,“没有爸,我和思怀处的比一开始好点了,思怀最近也没念叨君少。”
湛漓沉笑了下,“那就好。”
茶水区。
湛思怀亲手泡着大红袍,但因为许久不泡了,她倒水时抬太高,热水溅起来,烫得她嘶了一声。
“大嫂你没事吧。”
商泽生走上前,关切的看着她。
湛思怀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一点点被烫到。”
商泽生看着她白皙手背上,有一块都红了,立即道,“大嫂你还是去用冷水冲一下吧。”
“不用……”
“怎么能不用。”
商泽生不容分说,拉着她走到侧门,侧门通洗手间,这会儿倒也没人。
他把湛思怀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却又想到现在是冬天,又把水往热水那边调了调,待水冷中偏温凉了,才把她的手重新放上去,问,“嫂子,现在好点了吗?”
湛思怀看着他,说,“嗯,不疼了。”
顿了顿又说,“泽生,你真细心,可你哥从上回墨夫人的事后,就没和我说过话了,连你父母好像都觉得我无理取闹,不怎么待见我了。”
商泽生面色微沉,他这几天忙着准备比赛,所以都挺晚回来,不知道湛思怀在家的情况。
但原本对湛思怀很和蔼的父母,他今天确实察觉对湛思怀有点生分了,就是表情很牵强的那种笑。
可明明受委屈的是思怀,怎么连父母都分不清对错,反过来怪思怀呢?
商泽生满眼心疼,“嫂子,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湛思怀摇摇头,却又红了红眼说,“泽生,你上次说要帮我,那你想好怎么帮我了吗?”
商泽生面色紧了下。
他当然想好了。
就在今天,湛氏的百年庆。
宾客云集,尤其君之穆也在,那就再适合不过了。
只是,他还是有些紧张。
他忍不住擦了擦额角突然冒出来的汗,说,“大嫂,我打算就今天帮你,可我还是觉得紧张,我怕失败,到时候反倒让你被你父亲责骂,那可怎么办。”
湛思怀轻柔道,“泽生,你能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那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商泽生又看了眼四周,确定不管厕所内还是走廊上,都没有一点声音,才低声说,“嫂子,我打算这样……”
湛思怀眼眸轻闪,中规中矩,但应该也够了,至少由商泽生来做,怎么责任都到不了她头上。
她感激地道,“泽生,谢谢你,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真的谢谢你。”
商泽生歉疚,说,“嫂子你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哥对不住你,我帮你,那是应该的。”
“嗯,那我们回宴会厅吧,我还要给我爸爸泡茶。”
“好。”
两道身影渐渐远去。
直到空气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簌簌……一片落地的大绿植叶轻动。
窗台处,原本静静看着窗外夜色的清冷眼眸微挑,接着,滑过一抹凉薄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