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寒看向跟在后面的程羽，犹豫着开口问道：“刚才那位女子是谁？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这位便是无归楼的阿姊，程紫。她担忧我，因此执意要跟来。”程羽笑眯眯的解释道。
李慕寒点点头没再多言，江湖中都知晓无归楼有位阿姊姑娘，很得楼主看中。只不过佳人体弱，极少露面，因此江湖中见过她的少之又少。
程羽见他不疑有他，也放下心来。
不枉他在建立无归楼后，便时不时命人向江湖中透露些关于阿姊的传言，为的就是某一日阿姊脱身后可用。为此他还特意在对方来平遥城时，故意在他面前演了一场，如今看来效果不错。
中午时分，几人在途中茶寮简单用了一些便饭，只是冷月心仍坐在马车里，并未下来。
李慕寒坐在简陋的茶棚里，扫了眼停在一边的马车，疑惑问道：“阿紫姑娘不下来一起用些便饭吗？”
程羽喝了口热汤，解释道：“哦，我阿姊身子不好，就不下来同我们一起了。程灵会给她拿些吃食，李公子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李慕寒嘴上应着，心里却没来由的升起一阵失落。
晚上，几人赶在天黑之前进城，留宿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中。
车帘被掀开，李慕寒下意识看了过去。在看到下来的人是程灵时，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不过紧接着他的心又死灰复燃。
女子娇柔的被程灵牵扶着走下马车，袅袅婷婷，弱不胜衣。
“咳咳咳，李公子安。”走到跟前，冷月心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于是淡然的点点头，然后命程灵将她扶回房中。
程羽在一旁看着，等冷月心走后，这才开口说道：“我阿姊一个人清静惯了，因此不爱与人多言，李公子莫怪。”
“是在下唐突了。”说完，李慕寒告辞回了房中。
对于冷月心不愿搭理李慕寒这一点，程羽却是十分高兴。之前他还一直担心，若是阿姊一直跟着对方，会不会日久生情，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心了。
翌日清晨，几人吃过早饭便动身启程，继续朝长安城前进。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城的一处府邸。
霍百荣一身血气，身形落魄的出现在其中。在见到屏风后端坐之人时，他立刻单膝跪地，俯首行礼。“属下霍百荣，参见主上。”
上位之人手持一串碧绿佛珠，正细细把玩。闻言他冷哼一声，一开口威压极强。“哼，你还有脸回来。”
霍百荣脊背绷得笔直，他不敢反驳，唯有低头认罪。“属下该死，还请主上责罚。”
那人嗤笑一声，“你确实该死，竟然被自己养大的狼崽子给摆了一道，还连累整个无常殿被灭。霍百荣，你最好能想出来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否则本王命人活剐了你！”
霍百荣双膝跪地，以头抢地。“属下无能，害得无常殿被灭，连累了主上的大事，就是死一千次也难辞其咎。不过回来的路上，属下已经想到一个可以替代无常殿的门派，可解主上燃眉之急。”
手中的佛珠转了两圈，而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哦？说来听听。”
“巨鲸帮乃是九江流域第二大帮派，其名下掌管的水运河道数不胜数，十分方便我们运送货物。”说完，霍百荣微微起身，隐约能看到对面玄黄色的衣角。
上位之人有些好奇，于是问道：“既有第一，又为何要找第二？”
霍百荣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晓的知无不言。“曲江派虽是九江流域第一大帮，但张庭为人刚愎自用，前段时间又因为死了儿子，行事更加无所顾忌，因此得罪了不知多少门派。
巨鲸帮虽然现在是九江第二大帮，但现在已经隐隐有超越之势，另外他们的三位帮主正值壮年全都是有野心的，因此更容易被我们利用。
倒是我们只需许给他们一些利益，再加上秘药诱之，属下有信心可以将其收入主上麾下！”
那人并未言语，房间中只余佛珠转动的声响。霍百荣跪在地上，额间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屠刀悬在他头上，至于落不落下，全凭对方一念之间。
良久男人才淡淡开口，“好，那本王就先留着你这条小命，只是一个月后能不能保住，就看你自己了。”
霍百荣长舒了一口气，立刻拱手，聊表忠心。“是，属下这次绝不会让主上失望，定在一个月内拿下巨鲸帮！”
等霍百荣走后，一直站在男人身后的青年突然开口。“义父，霍百荣办事不力，连累着我们在江湖中的眼线也没了大半，这样的废物为何还要留下？”
“术儿莫气，这霍百荣再不济，好歹也是个乾坤地境的强者，这么多年用秘药喂出来的也只有他、冷时戎和你三人，若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男人调整了下坐姿，然后轻叹一声，“再看看吧，若他这次再办事不利，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凌术却突然说道：“要说起来，这无常殿中也就那个霍心武功倒还勉强看得过去，假以时日或许能够突破乾坤地境，只可惜她如今下落不明，我们的人至今还未曾找到。”
“那头小狼崽子......”男人沉下脸来，冷声开口：“命蛊奴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杀了也罢！”
凌术垂首应道：“义父放心，只要是服用过秘药的人，体内都会被种下子蛊。母蛊就在我们手中，任凭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将人找到。”
......
兰沧泽看着骑在马上的两人，朗声说道：“程楼主，李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程羽惊讶的看着来人，“没想到在下与兰堡主还挺有缘，无极城一别，竟然会在此相遇，真是幸会。”说完，他有些好奇的问道：“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兰沧泽淡然一笑，“在下有公务在身，需要去一趟长安城。”
“长安城？”这下程羽更好奇了，若说无极城外两人遇见实属巧合，那这荒郊野外也能遇上，到底是巧合，还是对方特意为之呢？
“那还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