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家小子,自从回到无极城就再没有动静,你可有将匣子的下落告诉他?"
兰二叔想到此处不禁皱眉,如今也不知道匣子是否被人打开,若是被人捷足先登,那该如何是好。
兰沧泽脑海中回想着当日情景,"嗯,只是他从山上下来,情绪一直不太对,只怕没能听进去我的话。"
"那过几日,你我二人再去一趟无极城,探探情况。"兰二叔心中不安,于是说道。
兰沧泽低声应了句,"好。"
兰二叔见他同意,于是未敢做多停留,两人随口又聊了两句,便匆匆起身离开了。
兰沧泽看着亭外好悬的明月,心中一片枯寂。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烈酒入喉,竟将他呛出了几滴眼泪。"你这个小骗子,你骗的我好苦啊。说好的让我帮你,结果你却转头跳了悬崖。不过祸害遗千年,我不信你就这么死了。"
他会想到当日,女子站在山巅亲口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只觉心痛如刀绞。
她一定是故意的吧,为了报仇,不惜以自身当作砝码,也要坐实她父亲的恶行。
她该有多恨,又该有多痛!
那日他瞧得分明,无常殿主霍百荣在看向她的眼神里,滔天的怒火和赤裸的欲望如此明显。
倘若无常殿不灭,若她无事,只怕等待她的……
想到此,他越发确定对方还活着。他赤红着眼,哑声道:"我一定会找到你,这次你休想再甩开我!"
......
之后几日,冷月心和程羽都没有主动去找过彼此,两人像是冷战一般,就连程灵几人也发现了不对。
私下里四个人偷偷围在桌子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程灵双手捧着下巴,有气无力的问道:“莫非这两个人是吵架了?”
陈风则一脸沉痛,“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楼主的脸拉的有多长,我做什么他都挑刺。那嘴啊,真是越来越毒了,难怪阿姊不愿与他说话,哼。”
陈桐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不会是楼主他表白失败了,所以那我们撒气吧?”
一听这话,程灵顿时来了精神。“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楼主他一定是爱而不得,这才导致的性情大变。”说着她摇头晃脑,煞有其事的说道:“楼主要在这样下去,很容易心理变态的!”
程影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变态没救了, 楼主他明日就要启程去无极城,与阿姊再相见恐怕是遥遥无期。”
“什么,楼主要走?!”程灵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告诉阿姊!”说完她就一溜烟儿似的跑开了。
陈风愣在原地,小声嘟囔道:“哎?这个程灵,话还没说两句呢,就自己先跑了。明明是她叫我、我们来的,结果反把我们给撂下了......”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有些心虚的看向两人。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陈桐晃着手指,一脸坏笑的说道:“你小子,有问题。”
“别胡说,我能有什么问题?!”两人的目光如芒刺背,陈风快要招架不住,于是他噌的一声站起身,逃也似的跑了。
翌日清晨。
程羽带着程影,陈风等人刚一出楼,就看见站在马车外的冷月心。“阿姊,你怎么在这儿?”
他快步上前,顺手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对方身上。“外面冷,你怎么也不多穿一点?快回去吧,别再生病了。”
“上车吧,有事路上说。”冷月心点点头,然后扶着程灵上了马车。
程羽赶紧跟了上去,“阿姊不回楼里,怎地反而上了马车?”
冷月心歪靠在一旁的软榻上,咳嗽了两声,这才细声细语的说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程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的说道:“可是你的身体......”
冷月心笑着打断,指了指一旁的程灵说道:“无妨,有阿灵跟着,一定不会有事的。”
闻言,程灵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是呀,楼主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姊的!”
此刻马车已经启程,况且程羽也知晓冷月心的脾气,她决定了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既然多说无用,他也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跟来的,他的心底也跟着泛起了丝丝甜意。
因为顾及冷月心的身体,马车驶了半月才抵达无极城。不成想快到城门口,竟然遇上了凛风堡的马车,冷月心坐在车里,下意识拿起面纱将脸遮住。
之前在云顶仙山,江湖中有很多人都见过她的容貌,因此出门在外多以面纱遮面,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程楼主,幸会。”
“兰大堡主,幸会呀。”
冷月心坐在车里,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身体下意识坐直,原本握着书本的手也在桌几下悄悄收紧。
兰沧泽用余光扫了眼马车,刚才惊鸿一瞥没看真切,只隐约看到里面一截藕荷色的裙角。“不知程楼主前来无极城,所为何事?”
程羽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答道:“呵呵,年前万剑山庄的少庄主李慕寒,在我这里买了几通消息,却一直没有付钱。本店小本经营不喜赊账,因此厚着脸皮前来讨要。”
“原来如此。”兰沧泽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他的注意力早就被马车里那道藕荷色裙角吸引。
程羽不动声色的挡住他的视线,继续问道:“兰堡主呢,前来无极城又有何贵干?”
兰沧泽看向对方,突然笑道:“巧了,我也是来找李公子的讨要物件的,之前他曾在我府上拿走了一件东西。如今江湖之中风平浪静,我也刚好腾出手来,自然要前来找他讨回。”
莫非他是来找钥匙的?程羽神情倏地变得古怪起来,索幸有面具遮着,因此他也不甚在意。只笑呵呵的敷衍着,“呵呵,那你我二人当真有缘。”
怎料兰沧泽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问道:“刚才无意间听到程楼主在车里与人闲谈,不知上面坐着的是何人,兰某可否有缘得见?”
冷月心坐在车里,手心也不自觉的渗出冷汗。她紧抿着唇瓣,心道这狗男人还真是到哪儿都这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