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翠花像是疯了似的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迹:“顾大牛,你休想,你就算死,也是要埋进我韩家的地里。”
“韩翠花,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年我年轻不懂,没禁住你的勾引,可是不代表我现在还不懂,小霜为什么只有七个月就出生,小霜是谁的孩子,你敢说吗,本以为你会改过自新,我不与你计较小霜的身世,只要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好,可是你呢,你红杏出墙,你的那些肮脏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不愿意说破而已。你敢告诉乡亲们,你为什么容不下我梨儿和昭儿吗,你不惜用两个孩子逼弟媳抹脖子自尽,也不敢让弟媳活着,你敢说吗,你不敢说,那我来帮你说,那是因为弟媳撞破你的那些破烂事。你不用否认,看到的不止弟媳一个人,我也都亲眼看到了,敢做就要敢当。”
韩翠花狠狠的一巴掌甩在顾大牛的脸上:“闭嘴。”
村长被韩大牛的话振的头都蒙了,他更很紧张,他怕顾大牛在说一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事:“大牛,你想休妻我可以理解,可是这话不能乱说。你这话说出来,要让翠花与小霜怎么做人。”
顾大牛也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乱没乱说,你问一问你家老二不就清楚了。”
乡亲们的目光投向村长,大家都在等着答案,村长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他一直都不喜翠花,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韩村花与自己的儿子之间的苟且,想当年自己逼迫韩老二保守秘密,如果他不答应就将韩老二这一支逐出韩家祠堂,没办法韩老二只能答应,自己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竟会被顾大牛这么不顾将一切都摆在相亲们的面前,这要他如何收场,急火攻心,村长差点晕过去。
韩翠花的腿有些软,但是嘴上却不示弱:“顾大牛,你听好了,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死也别想离开。”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顾大牛,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顾大牛起身冷笑:“韩家,狗屁韩家,还下辈子,韩翠花你想什么呢,今日请各位乡亲做个见证,今后我顾大牛是生是死,都不再踏入韩家的大门,就算今后我摆脱不了这毒妇韩翠花,我顾大牛都不再踏入韩翠花家大门。顾大牛望向顾梨,梨儿若我死了,你能不能为我收个尸,我不奢望能再次进入顾家的大门,我更没脸去地下见你爷爷奶奶,你爹,你娘,就将我埋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能看见他们就行,我就想远远的看着他们。”
顾梨没有回答顾大牛,顾梨心里是怨顾大牛的,顾老太活着的时候,顾大牛没有尽到儿子的义务。但凡有一点,顾老太也不会每日牵挂他这个大儿子。
柱子与大强将顾老太抬到里屋的床上,喜荣也伤的不轻,头上还血淋淋的,胳膊也断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顾梨身上,大家都在看着个小丫头要怎么处理家里的变故,谁都没有注意顾大牛最后看了一眼从小爱护自己的娘后,转身离开了顾家。强子说道:“顾家丫头,你奶奶的后事还要等着你操办呢,你得拿个主意。”
顾梨很伤心,为什么自己去镇子上不将顾老太带走,他很后悔,可是眼下家里还有很多事要操办,顾梨从身上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大强:“我奶奶的后事就麻烦两位了叔叔了,先买五副好棺材,我奶奶说以前家里穷,爷爷和我爹娘都是用了一卷破草席草草就下葬了,这次也帮他们换上一副好棺材吧。剩下的,你们看着操持就行了。给喜荣请个好郎中。”
“丫头你为什么要五副棺材,那一副是给谁的。”强子疑惑的问。
“强子叔,您先别问了,我自有安排。”
王老太来到顾梨面前:“丫头,我跟强子媳妇是最先赶到,赶到时喜荣还昏迷着,头上流着血,那时候你奶奶还没走,大牛也是你奶奶让喊来的,你奶奶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听到王老太的话,顾梨眼里似乎看到了光:“王奶奶,我奶奶她都给我留下了什么话。”
王老太眼里都是眼泪,看着顾梨说道:你奶奶说,有你护着昭儿她放心,让你记住曾经嘱咐过你的事,她不恨韩翠花,也不怨韩小霜,她让你也放下仇恨,不要为她报仇,她儿子已经回家了,其他的她都可以不计较,她让你好好的生活。你奶奶还说,有你这样的孙女她值了。你奶奶走之前大牛跪在你奶奶面前,跟你奶奶也认错了,你奶奶很高兴,临走时摸着大牛的脸,说儿啊,你终于回家了,你奶奶是在大牛的怀里走的,她是笑着走的。”
顾梨看着躺在床上的顾老太,她想起半年前,顾老太说她想她那大儿子了,其实顾老太没有怪过顾大牛,顾大牛气死自己的亲爹,顾老太为他哭瞎双眼,韩翠花逼死原主的母亲,韩小霜带人害死了她老人家,可到最后呢,顾老太还是选择了原谅,这一切为什么都要发生在这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
顾梨握着顾老太的手说:“顾老夫人,咱们相处接近一年,您曾经起疑过,当时我用一个一个的谎话欺骗了你,如今你要走了,我跟您坦白,我并不是你的孙女,您的孙女在投井的那天应该就离你而去了,我是借用您孙女的身体,您到了那边应该看到她了吧。我也给您孙女置办了一副好棺材,只是您孙女的肉体,我还要再用上几十年,今天借此机会先给您孙女立个衣冠冢。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昭儿的,曾经跟您承诺过的,我都会一一兑现,让昭儿读书,给置办铺子,娶媳妇,曾经跟您承诺您的,我绝不会食言,请您相信我。”
顾梨趁着大家都在帮忙办顾老太后事,没人注意到她,她将这近一年时间隐藏的秘密,合盘
“不好了,丫头,大牛上吊了。”柱子跑进来,带来顾大牛死了的消息。
顾梨不知道为什么眼里的泪水,在听到顾大牛死了那一刻,再也兜不住了,那个刚刚还求着自己让他离自己亲人们近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去与他们团聚了,原来刚才的一切,他是在交代后事,隐忍这么多年,也为韩翠花隐瞒秘密这么多年,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全说出来,现在看来顾大牛是早就想死了。
顾梨用袖子擦干眼泪说道:“柱子叔,拆下我家的门板,带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将我大伯带回家。另外再多买一副好棺材。”
顾梨之所以改口叫他大伯,那是因为顾老太原谅了他。顾老太有多希望他这个漂泊在外的儿子能再回到这个家中。
顾梨本以为顾大牛会吊在他与韩翠花的家里,没想到柱子将顾梨带到距离顾老爷子坟头不远的地方,远远的顾梨就见顾大牛挂在一棵树上,不近如此,韩翠花就站在顾大牛尸体不远的地方,指着顾大牛的尸体骂着,韩翠花脸上没有一丝的悲痛之色,又哭又笑的,任由顾大牛在树上随风摇晃。
韩翠花见顾梨带人来,自然知道来的目的,她还要试图拦截,顾梨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韩翠花要开口骂人前狠狠的又给她一个耳光,柱子几人动作很麻利,很快的抬着顾大牛离开了。等韩翠花反应过来时,柱子他们已经走远了。
韩翠花提着菜刀冲进顾家的时候,顾家院中的人也不多,留下来的人都是平日里与顾梨没有过节的。这些人平日里虽然没有帮过顾梨,但也没欺负她,顾梨都记下了。
韩翠花头发凌乱,提着菜刀冲击顾家时,见顾大牛与顾老太并排头朝大门外躺着时,她像疯了一样:“小杂种,你给我出来,将顾大牛的尸首还回来,我不许他卖进顾家,他死了尸首也要埋在我韩家,他可是我韩家的倒插门,我不休夫,他顾大牛就只能埋在我韩家的祖坟,他顾大牛想回去休想。”
顾梨看着眼前的韩翠花,头发散了,衣服也凌乱,想起原主隔三差五的被她打,原主的爹还要被她骂,原主的娘被她逼死,原主曾经经历的一切,都一一在顾梨眼前闪过,顾梨攥紧拳头,狠狠说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
韩翠花眼见要不回顾大牛的尸首,抡起菜刀砍向顾梨,雪球从墙头外一跃而下,韩翠花都没有看清是什么,就被雪球装晕了过去,随着一声老虎叫,众人腿都有些软。众人没见过这么硕大的老虎,吓得手和腿都在打哆嗦,顾梨走过去,摸着雪球的脑袋:“回去吧。”
雪球很听话的又是一跃,就跳出了顾家的院子,顾梨见众人还没缓过神来:“不用担心,有我在,它不会伤害大家的。将韩翠花抬出顾家。”
七日后,顾梨办完了顾老太和顾大牛的丧事,顾梨将丧事办的很大,顾梨将原主一家埋在一起,所有人都已昭儿的名义立了碑文,其中也包含原主的。顾梨将原主一家埋在一起,也算是让他们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