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搬出自己的名头,为的是让对方更加配合。
可就是这两个字,让虚弥觉得眼前少女的轮廓越发熟悉起来。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身形竟有些像那个魔尊?
仔细想来,甚至声线也相似。
不过,瞧着她那一颦一笑,着实没有半点魔尊的样子。
更何况,他从没想过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背后,会是这副绝艳容颜。
虚弥觉得自己真是离谱了,怎么会把她和魔尊联系在一起。
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魔尊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是颁下冰冷冷的旨意,就是只会用蛮力。
怎么可能被他威胁着的时候,还会装乖,装可怜。
即使是假意迎合,想来她也不会。
她那种事事都要凌驾于人的人,对着别人低头,怕是比死还难受。
“魔尊到底在哪?”
少女耸了耸肩膀,不可能给他答案,“她说该出现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的刻着魔尊赤瞳的令牌。
那枚令牌只有手指大小,是魔尊的信物,也是原主唯一留给她的实物。
涂戮卸下她所有装备的时候,唯独漏了这枚贴身藏着的小令牌。
倾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虚弥虽不全信,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理的证据戳穿她。
其实,这次他越过界限来这里,就是来寻她的。
“仙门不日就要举办伐魔商讨大会了,你可知晓?”
“伐魔商讨大会?!”
这消息暂时还没传到倾沐这里。
男人见她一脸迷惑,冷哼一声,“你身为暗线,什么都不知道,还想代表他们和我谈买卖,仙门能由得你胡来吗?”
“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商讨是否要集合众家之力,正式对魔宗宣战嘛!”
虽然她还没收到这消息,但还是精准的讲出了大会的目的。
这一事件,在书里可是花了许多篇章描写。
想忽略都难。
她还记得,大会的举办地就在浮华派。
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日薛朝暮给她看的预言片段,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难道预言说的就是这场大会?
虚弥并未察觉到她微变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
“既然你知道这事,那也应该清楚,如今魔宗内忧外患,一旦仙门决议全力讨伐,必然受到重创。”
“你想让我阻止他们达成最终决议?”
“我原本以为你有这能力。”
男人这话难免带了点轻蔑,他还以为她是为了阻止纷争才混到他的分坛刺探。
如今看来,这事复杂的很。
不过,虚弥更没想到的是,这丫头不仅没有反驳他,反而断然拒绝道:
“这场仗非打不可。”
其实,自从摘星离开之后,倾沐就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通。
现在的局面,仙魔内部都是两两分裂,各怀鬼胎,可谓四足鼎立。
涂戮他们和武霸两方势力联合,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仙门参与,实力非同寻常。
若是剩下两方也能合力才有可能抵抗。
可问题就是,面对遥月和灵剑派,她根本没把握说服他们和魔宗合作。
而魔宗这边。
魔尊不在,虚弥难免束手束脚。
“难道你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肃清涂戮一党?
即使如此,届时魔宗势力削弱一半,你以为仙门不会趁此机会攻进来?”
所以,这仗无可避免的还是要打。
“那你准备如何?”
“你现下回去继续布局,不要打草惊蛇,等我的消息。”
“你想趁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虚弥有些听出少女的意思。
有她做内应,可以清楚的知道仙门攻势,也可以打乱武霸的布局。
到时候,对方在明,他们在暗。
兴许能够旗胜一招。
不过这样一来实在有些冒险。
“那你现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虚弥心里也清楚,这场仗是有人挑起的,一味的躲避根本解决不了。
“若是魔尊联系你,务必告诉我!”
他从怀中掏出一串飞鸟形状的铃铛,“这是传音铃,是一对的,有事我会找你。”
见少女神色迟疑,并未立刻接过,不由得发问:“怎么了?”
倾沐摇摇头,抬手接过了传音铃放好。
然后手便一直顺在心口处。
……
忽然树林中响起了窸窣声。
树叶晃动中,仿佛有人在争斗。
那晃动越来越近。
直到一路打了过来,才发现居然又是老熟人。
薛朝暮,陆小妖,苌生?!
眼瞅着对面三人就要发现他们了,少女额角一跳,蹦跶到了虚弥的身前。
可虚弥却是比她更快出手,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把手贴在她那光滑的脖颈上。
那冰凉的触感惹得少女忍不住抿了抿唇瓣。
紧接着,只听见背后的男人低下头贴在他耳侧低声道:
“这一位我见过,灵剑派首徒,没想到你为了当暗线,招惹了不少人。”
同一时间,薛朝暮和陆小妖发现了躲在角落的二人。
“在那边!”
陆小妖推了推一旁的薛朝暮。
她瞬移法术不错,但武力值太低。
本来进个禁地脱身很简单,可偏偏碰上了这魔宗的副使,只能仰仗薛朝暮。
可她这话倒是引起了苌生的注意,他放眼望去,刚好见到了虚弥挟持倾沐那一幕。
这不巧了么。
他一个闪身落到了虚弥的边上。
这一回,场上形成了二对二的局面,倾沐夹在中间仿佛回到了那日在伏魔洞的戏码。
“我说你们魔宗的最近三番两次的越界,这下直接闯灵剑派禁地来了吗?”
薛朝暮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发声,倒是陆小妖一脸气势汹汹的指着虚弥。
说起来,她也不是灵剑派的人,好像没啥立场。
于是又杵了杵身边的男人。
可那薛朝暮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动声色。
只是眸光一直落在对面少女的身上。
倾沐总觉得他这眼神不平常。
想着少说少错,于是脚掌往后轻轻的踩了踩虚弥的脚尖,示意他说点什么。
没想到身后那人也不说话,
大家就这么僵持了半晌,寂静得只能听到林中的鸟叫。
救了命了,少女在心里疾呼。
这凝滞的气氛分明是在煎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