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山顶石殿的对话并未结束。
高高在上的女首领的清越嗓音不含情绪的在石殿只之内回响。
“蛮虬,你可知道,那周鼎不过是我们的备选中比较优异的一个,因为此人虽然实力不强但丹术出重,又极擅经营,在整个东海境内外都享有很高知名度,也是我们有着较高争取希望的人选。
但是因为你的行为惹恼了这个家伙,他一气之下封锁了我们齐云寨在东海境内所有的炼丹渠道,洒出无数人情,最终没有一位丹师恳替我们动手制丹。”
蛮虬一个脑袋深深的磕在地上,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有一滴晶莹的水珠沿着他的额头浸入发丝,最后浅浅的印在地上。
“属下,甘愿受惩!”
女首领沉默片刻,继续用一种没有情绪的声音道:“准了,来人,着刺血藤封禁蛮队长修为,放血三日,曝五天!”
殿中一时之间没有丝毫动静。
在女首领愤怒之前,伏在地上的蛮虬却窝着脑袋回过头,冲着大殿尽头喊道:“来人!都特酿死了吗。”
大厅尽头慢吞吞走过来两名甲士,用一种快哭出来的语气齐声道:“队长!”
“动手!”蛮虬再次回头喝道,随后重新伏到地上:“谢首领不杀之恩!”
女首领顿感无味的塌下肩膀,目光看向光头:“你监督!”
光头张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他拱起双手,深深的躬下身体。
“下去吧!”
所有人渐次离开,空旷的石殿内只剩下寒山和女首领二人。
“你还没告诉他你生吞药丹强炼妖元,并因此身中丹毒的事。”寒山沙哑着嗓子道。
女首领面无表情的脸上再次浮起死死红晕。
片刻后上首处落下一声叹息。
“没必要了!”
……
杨业打量着墙上的一株株藤蔓,感觉这个地牢很有特色。
监狱这种东西杨业还是见过一些的,但地牢杨业还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见,而且还是这么有特色的地牢。
这个地牢大概有四层,他所在的位置是第一层,这里光线昏暗但通风还好,所在的牢房内甚至称的上干净。
他进来的第一时间将自己身上的储物袋放进戒指里藏了起来,但并没有人动他分毫,刚才还有一名态度不错的牢监送来了些饭食。
“看来情况也没那么糟!”
杨业苦中作乐的想着,只是,他挽起袖口,看着紧紧地匍匐在他皮肤表面的褐红色纤细藤蔓,心中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他想起半个时辰前刚进来时候发生的事情。
两名石殿守卫压着他一来到这边的山阴处,从靠近山脚处的一道绝壁上进了这地牢,将他交给了一个牢头之类的管事手里。
“这是首领殿下亲自吩咐关押的罪犯,尔等不可懈怠!”
言罢二人就要走。
但一众牢监听到首领亲自安排的人无不精神一振,有激灵的当即跟过去。
他们在地牢这种封闭地方工作,接触的无不是些三教九流之徒,十分明白消息的重要性,杨业他的来历也并非什么秘密,估计也是藏不住的,之后一众牢监大抵也听信了那侍卫“看首领殿下什么时候想起来”这种说法,给杨业安排的待遇还算不错。
不过这些人在第一时间将杨业按在地上,切开了他的右手手腕,将一小节藤蔓按在了杨业的伤口处。
“小贵人您别介意,这是刺血藤,您这情况吧咱也了解,不过到了咱这地界,就得服咱这儿规矩……嘿嘿,咱这的规矩不多,就一条,是个房客甭管您从前是什么身份,这一小段刺血藤种是少不了的,不过你暂时还体会不到这刺血藤的好处……成了,您站起来试试?”
一名声音和蔼的话痨牢监蹲在他身边,例行其事又莫名其妙的唠叨着些什么。
杨业当时心中多少是有些惶恐的,这脏兮兮的藤蔓看上去可干净不到哪去,对方松了手的第一时间他几乎是用一种弹跳的姿势原地站起来。
脑海中想的全是一些败血症、伤口感染、黑死病、肝炎之类的名词,像一团旋风将他的脑海搅得七零八落。
之后的记忆便有些模糊,但回想起来依旧有一种深刻的恐怖感觉浮上心头。
当时那态度不错的牢监话音落下,手腕中种下的藤蔓立时如活物般动了起来,让人分不清是在体内还是体表飞速游动,与之想相随的是一种抽筋放血般的深刻无力感,整个世界都模糊起来,所有元气体力瞬间被野蛮生长的藤蔓抽取干净。
之后在着周围牢监们放肆的嘲笑声中,似乎有人将藤蔓打了个结……之后的记忆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漫开的思绪回到脑海,杨业闻到门口那一碗不知名盖饭散发出的香气,腹中竟破天荒的浮起丝丝饥饿感。
真是久违的感受……
杨业花时间体味了一下这许久不曾波动过的欲望,却发觉这感觉是如此的不可阻挡,隐隐在劈刺杨业自认坚不可摧的意志。
他连忙放下这种自我对抗,心中明白对修仙者而言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
抱起褐色的木碗,杨业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杨业躺在床上,忽然感觉那藤蔓似乎在他的血液中释放了什么物质。
他连忙翻起身子扒开手腕,虽然体内元气不复,但在多年元气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的身体称得上耳聪目明。
借着双眼的微光视觉,杨业看见自己的皮肤微微发红。
过了一会儿他冲新躺下,暂时还看不出这藤蔓有什么影响。
随着时间的流逝,睡意渐渐涌上来。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血液似乎沸腾起来!
黑夜中,杨业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锐利的可怕。
感受着体内血液流动的方向,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之前那名牢监说过的所谓刺血藤的好处。
这刺血藤分泌的物质竟然刺激性欲……
在这种环境下,这哪是什么好处,分明是一种折磨。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开,杨业咬着牙冠,死死地挺在床上,指甲在石质的硬床上扣出零碎的声响。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
杨业从床上起来,姿势别扭的走到实木门栏前,仔细的看了一下外面的动静。
或许是因为这一层人数较少的原因,巡逻的牢监也并不勤奋。
杨业回到石床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这当然是掩人耳目的,其中只装了些换洗衣物和日用物资,还有杨业的针灸盒。
他取出一些药草淬出汁液,拿银针沾了一根一根的刺进自己的皮肤。
用银针抑制自己这方面的冲动,让杨业有种自宫般的耻辱感,而且可预见的,之后的每个深夜,这玩意都会分泌物质。
随着时间过去,杨业低头看了一眼,终于平静下来的了。
他闭上眼睛,同时地牢深处的想起了一连串诡异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