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身上起了一层冷汗,司马灼清没想到,她会主动去吻司徒仲。
明明房中温度并不低,可司马灼清只觉得像是置身一片寒潭之下,整个人说不出的寒冷。
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司马灼清,说话!”看着司马灼清一脸迷茫的样子,楚熠狠厉的扣住她的下颚,神色森然的逼问着她。
司马灼清被迫仰起头,看着楚熠猩红的双眸,只觉得一晚上的担忧与恐惧此时全都化为愤怒,达到了顶点。
楚熠那是什么眼神?又是什么语气?
她只是不受控制、只是情非得已才会吻了司徒仲,他凭什么这般质问她?
司徒仲为她挡剑,到如今都还躺在床上,生命垂危,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而楚熠呢?他除了在她面前说司徒仲的坏话,污蔑司徒仲、质问她以外,他还干了什么?
“司马灼清,我问你在干什么,你没听到吗?”
想起刚才司马灼清俯着身,缠绵的吻着司徒仲的场景,楚熠只觉得心中所有的理智全都消失殆尽。
他胸口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做的还不够好吗?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司徒仲一直以来居心叵测,今晚的刺杀,更是漏洞百出。
可她为什么,不信他不说,还趴在他的身上,吻着他?
“我自然是听到了。”冷冷拉下楚熠桎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司马灼清嗤笑一声,满是不屑的望着他。
“我刚才在干什么,你难道没有看见吗?”
她扬着头,被鲜血覆盖的小脸上此时一片妖艳。
她勾起他的下颚,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加深。
“楚熠啊!我发现你不当皇帝后连眼睛也瞎了!脑子也不够用了!
你告诉我,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的?你又凭什么质问我?
怎么?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就开起了染坊?
这些时日,我不过稍稍对你宽容了一些,你便忘了你曾对我的伤害?忘了你来魏国的目的了?”
“我没忘!”一听司马灼清说起曾经,楚熠明显底气不足。
他双手早已握成拳状,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
过了好半晌,他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怒,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阿灼,我没有忘记以前的事,也没有忘记我来魏国的目的,可你不能……”
“我不能如何?不能吻太子殿下吗?”不等楚熠把话说完,司马灼清就冷声打断他的话。
她身体前倾,看着楚熠眼中的痛苦,却嘲讽的笑着。
用力在楚熠的俊脸上拍了几下,司马灼清嘴角虽带笑,但眼中一片冰冷。
“楚熠,你只是本将军的奴隶!
本将军看在你最近表现尚可的份上,不过升起做了床奴,你便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真以为你有权利管着本将军?真当自己是本将军的男人了?
我警告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下次再敢以下犯上,再敢污蔑太子殿下,本将军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立刻从本将军面前滚!有多远滚多远!”
一把甩开楚熠的俊脸,司马灼清转过身,深深吸了几口气,没有再看楚熠一眼。
楚熠听着司马灼清说的那些锥心之言,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一个个刀片凌迟一般,疼的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他一口白牙差点被自己咬碎,捂着心口就向外面走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冷风一吹,被愤怒冲昏的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
司马灼清中了情蛊啊!而司徒仲又做了这么一出好戏,让司马灼清对他心生愧疚、怜悯他,心疼他……
刚才,司马灼清会主动吻司徒仲定是因为情蛊,而现在,他怎么还能给他们两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已经迈出门槛的脚又退了回来,楚熠沉着脸,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最终抿着唇,返回屋内,直直的对着司马灼清的背影跪了下去。
“嘭!”的一生巨响,楚熠的膝盖狠狠的砸在坚硬的地板上。
司马灼清自然听到了背后的响动,她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却依然冰冷的望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演苦情戏给本将军看?想要让本将军可怜你?让本将军……”
“阿灼,是我错了!”
楚熠俯身拜下,将自己的位置放到最低。
他匍匐在地,声音闷闷的,却也充满愧意与歉疚:“我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该以下犯上、不该为了一己私欲污蔑太子。
当时,你本可以冲出重围的,是因为不想丢下我,才被我拖累。
若没有司徒仲,此时你我早已成为敌人的刀下亡魂。
其实不止你该感谢司徒仲,我也该谢谢他!
是我之前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些话。
是我错了!是我该罚!
阿灼,就让我留在这儿,和你一起照顾司徒仲吧!
让我在这儿向你赎罪,感谢司徒仲的救命之恩吧!”
说到最后,他小心的抬起头,一脸乞求的望着头顶的司马灼清。
司马灼清只觉得楚熠今天转性了,她皱着眉头,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果然,他额头似乎比平时烫了许多,一层薄薄的汗水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司马灼清眉头皱的更紧,她这才看到他肩上胡乱缠着的布料,想起在和黑衣人交战中,楚熠确实为她挡了一刀,而被黑衣人砍伤。
而从来到州长府,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司徒仲的身上,早就忘了楚熠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