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半句话司徒仲只在心里说了。
而司马灼清听到他的保证,总算暂时放下心来:“如此臣便谢谢殿下了。”
“有什么可谢的,这本就是孤答应你的。只是,如今魏林军出征在即,阿允至少要帮着孤将陈王缉拿归案。不然他日孤登基为帝,也坐不稳那皇位啊。”
“臣明白,臣一定竭尽全力助殿下拿下陈王。”司马灼清郑重的保证道。
司徒仲心中一喜,司马灼清如今既然答应了下来,便一定会做到。
而一旦她开始为他打算,便别想那么容易在半路退出。
既然司徒仲说了魏帝最近会派魏林军去杨安郡支援,司马灼清便没有急着回将军府,一天都留在军营处理军务,顺便让人去收集杨安郡那边的情报。
司徒仲也没有离开,他一边熟悉军务,一边与司马灼清一同看着情报。
而一天相处下来,司马灼清竟发现她甚是喜欢和司徒仲这般相处,每次当司徒仲靠近她时,她就觉得心中甚安。
一直到从军营离开,司马灼清竟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总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不太对劲。
她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想要靠近司徒仲,好像司徒仲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一般。
如今坐在马车上回将军府,司马灼清又觉得那种感觉消失了。
这种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让司马灼清莫名心慌,特别是越靠近将军府,想着府中还身受重伤的楚熠,心情就直接降到了冰点。
将军府,楚熠是在晚膳时分才清醒过来的,王福见楚熠总算醒了,心中松了口气,急忙将早已准备好的鸡丝粥端过来。
“公子,您总算醒了!您这昏迷了一天,奴才可担心坏了。饿了吧!奴才准备了鸡丝粥,您快喝点。”
“阿灼呢?”楚熠睁开双眼,并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想起之前他发高热,生命垂危,司马灼清都是守在他身边的。
可今日,他情况也很是危急,司马灼清竟不见了踪影。
明明之前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了,为何司马灼清突然再次厌弃了他?
“这……将军去军营处理军务了,看天色应该快回来了吧?”
王福小心的观察着楚熠的脸色,斟酌着回答。
楚熠也抬头看了看窗外,看天色确实已晚,不由眉头紧皱:“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魏林军如今并无要事,什么军务需要她处理这么久?”
王福看楚熠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苦着一张脸,再次将鸡丝粥端到楚熠面前。
“公子您先用膳吧!奴才不懂这些,或许小将军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
“是吗?”
楚熠一看王福的样子就知道王福有事瞒着他,本来肚子还有些饿,现在也完全没有吃饭的心情,只冷着一张脸,冷冷的盯着王福。
王福被他的目光看的心中一阵发毛,想着暗卫的禀报,急忙跪地请罪。
“公子息怒,其……其实将军一早就去了军营,而且刚才暗卫来报,魏国太子今日也去了军营,小将军……小将军与魏国太子在军营待……待了……”
“啪!”
香喷喷的鸡丝粥被楚熠一把掀翻在地,他眸中一片寒冷,手握成拳,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气势。
王福匍匐在地,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从楚熠来到魏国后,楚熠再也没有以皇帝身份自居,也没有在他面前发过这么大的火。
不管司马灼清做出什么事,或者如何为难他,他都沉默着承受,将自己位子放的极低。
可今日,司马灼清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早上楚熠情况有多危急他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乔宇齐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将楚熠情况稳住。
而造成此事的罪魁祸首司马灼清不仅对楚熠不管不顾,还直接去了军营和司徒仲待在了一起,而且一待就是一天。
王福想,如果自己是楚熠,此时想要活撕了司马灼清的心都有了吧!
“公子可醒……天哪!这又怎么了?”乔宇齐算着时辰,想着楚熠该醒了,便过来看看楚熠的情况。
没想到刚进来却见到一片狼藉,而楚熠身上散发出的阴寒之气似乎把这房间都要冻住。
乔宇齐尴尬的站在那儿,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接收到王福乞求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如今楚沧已经离开回了硕国,王福此时又不敢劝,他虽然心里也害怕,但要是由着楚熠这般生气,估计他上午的救治就白费了。
“公……公子,您刚醒,身子虚弱,不宜动怒!我刚好为您熬了汤药,不如您先……”
“乔宇齐,你说我如今对你阿姐还不够好吗?我的忏悔是不是还不够?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她那般喜欢司徒仲?”
楚熠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每一个问题乔宇齐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顶着压力回道:“公子很好,只是阿姐一时想不通,而且以前公子对阿姐造成的那些伤害也……也……”
“也不值得原谅是吗?”楚熠目光沉沉的盯着乔宇齐。
乔宇齐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最终还是受不住压力直接跪下。
“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公子与阿姐的事我也不敢妄议。
只求公子保重龙体,公子昏睡一天,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又中了软骨散。
公子不可将身体当成儿戏,身体一旦废了,那是喝多少汤药都补不回来的。”
“我如今的身子还不算废了吗?”楚熠冷冷盯着此时跪在地上的乔宇齐。
乔宇齐头皮一麻,不知如何回答便干脆不回答了。
而楚熠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倒也没有再开口,他眼中讳莫如深,紧握成拳的手也慢慢松开。
他来魏国是来忏悔的,但却不是来送死的。
若是司马灼清真的在魏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即使心里再痛也会离开,走的远远的,不会再叨扰她分毫。
但如今他明知道司徒仲心怀叵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实在不妥。
既然低微乞求司马灼清并没用,那他便只能来硬的了。
他能看出来司马灼清心中还是有他的,不然之前他发高热差点死了她也不会那么紧张他。
既如此,那他便和司徒仲争一争,他就不信,他还争不过司徒仲那个心怀叵测的伪君子了。
“你们起来……”
“哟,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呢!真当自己还是皇帝呀!要不要本将军也给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