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摇了摇头,又朝着司马灼清行了一礼。
“公子刚醒,身体还很虚,听说您和王爷在府里打架,差点把床都掀了。奴才想要不是公子还伤着,怎么着也得剥掉王爷两层皮。”
“那楚沧确实该感谢感谢本将军了。”
话虽如此说,但司马灼清却也担心这两兄弟因为她闹得不愉快,便着急忙慌的往主屋赶去。
“将军,您等等老奴啊!”
王福急忙紧跟了过去。
“将军,您可先别进去啊!公子吩咐了,只传召王爷一人啊!”
“我不进去,就在门外等着。”
司马灼清头也不转的回道,依然大步向前走着。
王福暗骂自己多嘴,只好紧赶慢赶的追着司马灼清。
主屋,楚沧看到楚熠醒来本来挺高兴的,但却因楚熠的一句话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我听说,你跟你清姐姐动手了?”
“不是皇兄,您听我解释,是清姐姐她要擅闯进来,臣弟不过是想要教训教训她,臣弟……”
“擅闯?”楚熠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了他。
“整个将军府都是她司马灼清的,你这‘擅闯’二字从何而来?”
楚熠虽然声音虚弱,但神色却很是严厉。
楚沧又自小怕他,此时低着头除了挨训,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我听说是你先动的手?”
楚熠再次冷声问了一句,楚沧再也受不了,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臣弟知罪,请皇兄责罚!”
“哼!你马上就要当皇帝了,我可罚不了你。回去吧!回硕国去,不要在这儿碍我的眼了。”
“皇兄!”楚沧没想到楚熠竟然因为和司马灼清动手便要赶走他。
他抬起头,膝行几步趴在楚熠床前。
“皇兄,不管臣弟是什么身份,您都是我的兄长,兄长罚弟弟天经地义。臣弟真的知错了,臣弟不该和清姐姐动手,求皇兄不要赶臣弟走,臣弟愿受一切责罚。”
说完,他后退一步,磕头下拜。
楚熠闭着眼没有理他,他跟楚沧说过太多次了,让他不要为难司马灼清,不要为难司马灼清,他说的嘴皮都要磨破了,可楚沧还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这次居然与司马灼清动起手来了,要不是他身上有伤,他这会把楚沧吊起来打一顿的心都有了。
“求皇兄责罚!”
看楚熠不理他,楚沧的心越来越慌,再次叩头请罚。
“请皇兄责罚!”
在楚沧第三次请罚时,楚熠终是睁开了眼睛。
看着地上男孩可怜的身影,听着他略带哭音的声音,楚熠终是心软了。
说到底,楚沧也只有十六岁,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
又是为了他,他又有什么资格与他置气呢!
“先起来吧!”楚熠幽幽叹了口气。
楚沧抬起头,却并未起身:“皇兄原谅我了吗?如果皇兄不原谅我,臣弟就在这儿长跪不起。”
“混小子,又想威胁我了?”
“臣弟不敢!”
楚沧急忙低下头,楚熠却在他低头的瞬间握住了他的下颚,看着他脸上被滑划下的指甲印,哭笑不得问道:“你清姐姐划的?”
“不然还能有谁?”
不说起这事,楚沧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公鸡。
楚熠看着楚沧脸上还留着血的指甲印,就知道司马灼清没有吃亏,楚沧也收着力没有真的和司马灼清拼命,心中的怒火也少了几分。
“好了,我原谅你了,你先起来。”
“皇兄真的原谅我了?”
楚沧还有点不相信。
楚熠便伸出手轻轻拉了他一下。
楚沧知道楚熠身上的伤有多严重,没敢让他用力,便急忙站了起来,恭敬的立在一旁。
“坐!”楚熠拍了拍床边,让楚沧坐下。
楚沧犹豫的一下,到底没敢违背楚熠的意思,乖巧的坐在了床边。
“楚沧,我如今已把皇位传给了你,你不要再称我为皇兄,像以前那样叫我三哥就行。”
“是,三哥!”楚沧乖巧的叫了一声。
楚熠拍了拍他的肩:“楚沧,你长大了,又要做皇帝了,以后做任何事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臣弟……我明白!”
“既然明白,明日便启程吧!你在魏国逗留时间太长,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朝中现在有那几个大臣稳着,但你若一直滞留在魏国,早晚会出乱子的。”
“可三哥现在伤成这样,清姐姐……清姐姐又对你心生恨意,我……我害怕她再继续伤害你。”
越说到后面,楚沧的声音就越小。
楚熠突然猛烈的咳嗽几声,楚沧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帮他抚着心口:“对不起三哥,是我说错了,我答应三哥,明日启程就是了。”
“咳……沧儿,你知道你清姐姐今日为何会打我吗?”
“不知!”
楚沧本以为楚熠这次会惩罚他,却没想到楚熠不仅喊了这个许久不叫的称呼,还这般语重心长的与他说话。
“你清姐姐染上了燥症。”
“那是什么?”楚沧一脸疑惑的问道。
楚熠却又问:“你知道燥症是如何来的吗?”
楚沧更是疑惑的摇了摇头。
楚熠将他再次拉到床边坐下,耐心的解释道:“燥症是长期忧思过重,肝火旺盛又不得排解的形成的。”
看楚沧依然一副疑惑的模样,楚熠继续道:“当年楚璃假借几封信件诬陷你清姐姐,我不信她,一直怪她、怨她、恨她、折辱她。
后来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到底是逼死了司马豪杰!
我曾以为,这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只要我真心忏悔,努力悔改。我和你清姐姐便能回到以前,就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真的是如此吗?
其实有些伤害一旦铸成,会陪伴受害者一辈子的,每次一想起来我对她的那些伤害,你清姐姐心中就会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你清姐姐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她或许一辈子都会被燥症折磨。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是她曾经拿命相护,最信任也最爱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