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灼清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夜色朦胧,桌上的酒水越来越少。
灼灼烛光下,司马灼清笑着、哭着……
她从没有这般纠结过,从没有这般难受过。
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前路漫漫,她不知道她的心到底该去往何处?
她不知道,她到底该如何与楚熠相处。
“轰隆隆!”
后半夜,雷声阵阵,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砸下。
司马灼清被雷声惊醒,她猛地坐直身体,坐在桌前的身子瑟瑟发抖着。
“轰隆隆!”
电闪雷鸣,一道闪电打在她的脸上,她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面容在闪电的映照下如同厉鬼一般。
她抱紧膝盖,缩在角落中,像是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孤魂野鬼一般。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中砸下,她害怕的瑟缩着身子,不知活着为何这般难?
她自问这辈子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
从出生起,她便被父亲教导,守护硕国,守护楚熠!
她南征北战,为了硕国的江山付出所有!
她不曾亏欠任何人,却被最爱之人怀疑。
那个人折磨她、发疯般的囚着她……
那个人把她搞得家破人亡……
那个人将她的整个人生都沦为一场笑话……
她明明已经选择要放下了,她放下仇恨,放下与那个人的纠缠。
她明明已经逃离了他的掌控,她明明已经可以重新开始了。
她明明可以过没有那个人参与的人生,她只是想要自由,想要为自己活一次!
可那个人却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再次扰乱她的心,他道貌岸然的跪在她的面前,他说他要赎罪!
她其实差点就信了他,她差点再次陷进他所给予的那些温柔中不能自拔……
她甚至想,如果那晚她没有怀疑他的居心叵测,如果她不曾发现他在装病。
是不是如今她已经沉沦在他所编织的那场虚假的情爱中,她是不是已经原谅了他?
这么久了,她每每告诉自己要放下,却发现,自以为筑起的城墙,在他出现以后,瞬间便土崩瓦解!
情爱这玩意儿,看不到,摸不着!却也让她如何都走不出来!
如果老天能让她选择,她一定不要再认识楚熠。
无情无爱,或许才能坚不可摧吧!
“轰隆隆!”
“啊!”
伴着闪电,伴着雷鸣,司马灼清终于崩溃的嚎啕大哭!
她用力捂住自己的脑袋,她给自己的四周竖起了高高的壁垒。
可那些令人悲伤、令人恐惧的过往,那些情绪像是一波波无声的音调一般,全都疯狂的涌入她的脑中。
“啊!不要!滚!滚!”
司马灼清彻底崩溃了,她跪在地上,光亮的额头一次又一次撞击着面前的墙壁。
“走开!走开啊!”
“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熠,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楚熠,你该死!你为什么总是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璟匀,你说过的,你会信我的,可为什么不信我呢?难道在皇位面前,所有的情爱都是假的吗?”
“楚熠,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你还我父亲命来!你把我的璟匀还给我……”
“呜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声癫狂的嚎叫声响彻在房中,混着电闪雷鸣,那崩溃的语调渐渐消失在空中。
“阿灼!”内室,楚熠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待听到外面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声,大脑还没有思考,脚已经先一步向外奔去。
“阿灼,阿灼你怎么了?”
将角落瘫软在地的女人捞进怀中,楚熠看着她恐怖而空洞的双眼,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
疼的刺骨,痛的麻木!
“阿灼,你怎么了?阿灼,你别吓我,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好不好?”
楚熠的声音早已染着一层哭腔,浓浓的恐惧感将他包裹。
尽管将她抱在怀中,但他却觉得她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公子,您先往旁边让一让,我帮阿姐看看!”
乔宇齐和紫芙今晚并没有离开,因为担心楚熠有什么情况,所以一直待在内室。
如今看到司马灼清这般,也急忙冲了过来。
“怎么样?到底怎么样?”
乔宇齐把脉过程中,楚熠忍不住一直着急的问着。
乔宇齐紧皱着眉头,过了许久才开口:“脉象紊乱,阿姐受了刺激,燥症发作。
紫芙,我写个药方,你速去熬药。另外,去取一根坚固点的绳子过来,我怕阿姐一会儿控制不住……”
“你们都去死!哈哈哈!我没错!错的是你们!你们都去死!”
乔宇齐话没说完,司马灼清突然像是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双目猩红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被她的目光扫过,几人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司马灼清嘴角却划过一抹嗜血的笑,乔宇齐惊的后退一步,却也在此时,司马灼清像是选好猎物一般,猛地向乔宇齐扑了过去,冰冷的双掌狠厉的握住了乔宇齐的脖颈。
“呃!阿……阿姐,放开!”
“哈哈哈哈!我没错!我没错!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阿……松……”
手掌越握越紧,司马灼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乔宇齐脸已经憋得通红,他用力掰着司马灼清的手指,可却撼动不了分毫。
“公子,紫芙……救……”
“呃!”就在乔宇齐差点被司马灼清掐死时,紫芙一手刀砍在她的后颈。
“咳咳!”
司马灼清终于晕了过去,乔宇齐也终于喘过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看乔宇齐咳得厉害,紫芙一脸担心的问道。
乔宇齐摇了摇头,他在紫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再次被楚熠抱在怀中的司马灼清,低声说道:
“阿姐虽然被打晕了,但体内的燥症还没有发泄出来,恐怕她醒来后会再次发狂。现在最好把她带到一个封闭的密室中,否则她醒来后跑出去恐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