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允!”司徒仲眼中满是震惊,连声音都止不住的颤动。
司马灼清抬起头,她站直身体。
天色越来越暗,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她含笑看着距离他几步之远的男子:“殿下,天色已晚,臣先行告退,也请殿下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她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转身,毫不留恋的向殿中走去。
她不敢回头,她怕她一回头,刚才的坚持便化为泡影。
即使她没有像司徒仲那般爱他,但到底是付出了感情。
对司徒仲,她有愧疚,有感谢,也有刚刚萌芽的感情。
只是,他们还来不及开始,就被现实浇灭。
目光晃动,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溢出,司马灼清急忙抬起头,飞速将那滴眼泪擦掉。
哭什么?有什么可哭的?
她与司徒仲确实不配,既是自己的选择,便不能后悔!
司徒仲那般温文尔雅,如清风朗月般的男子,终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
回到殿中时,楚熠、楚沧、乔宇齐还有王福都在。
乔宇齐已经给楚熠再次包扎好了伤口,此时楚熠正坐于矮桌旁,楚沧坐在他的对面,面色阴沉:“皇兄,臣弟必须娶那什么司徒灵妍吗?”
“你既然心中清楚,何必再问?”接过乔宇齐递过来的汤药,楚熠一口喝下。
楚沧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可皇兄,你我都清楚,司徒立与司徒仲不安好心,那个司徒灵妍嫁过去,臣弟还得防着她。我这哪里是娶了个娘子,我明明就是娶了个细作啊!”
“若是你能让司徒灵妍爱上你,反将利用,你就是给你娶了个宝贝,她会成为你最大的助力,到时候,该头疼的就是司徒父子了。”
拿起盘中的一粒蜜饯塞进嘴里,入口甜腻,楚熠总算明白,为何司马灼清喜欢吃这东西了。
他抬头,正巧看到司马灼清从外面进来,急忙站了起来:“阿灼,司徒仲没有为难你吧?”
“自然没有。”司马灼清摇了摇头,看着一屋子的人,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众位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谈判,有一场硬仗要打,还是早点养好精神的好!”
“说的也是,那皇兄,清姐姐,臣弟先行告退!”楚沧因为要娶司徒灵妍的原因,心情不佳,也没闲工夫惹司马灼清,抱拳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乔宇齐与王福自然也不敢逗留,行了礼后都躬身退下了。
只有楚熠,虽然司马灼清说司徒仲没有为难她,但他还是发现她眼圈微微泛红,便走到她面前,皱着眉头问道:“司徒仲当真没有为难你吗?”
“他能为难我什么?”司马灼清被楚熠质问的语气搞得心中火大,语气自然也变得不好。
楚熠不知她为何突然发火,只以为她在司徒仲那儿受了委屈,特别是在离得近了,还发现司马灼清的下颚处微微红肿,脸色直接就变了。
“司徒仲到底干了什么?他欺负你了?”
“楚熠,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司马灼清真的很累,也很烦躁,她现在只想休息,可楚熠竟还在这儿与她纠缠不休。
“我与太子殿下的事与你无关,现在还请你回你的偏殿睡觉去,我也要休息了。”
“阿灼要休息,我便为你守夜。”楚熠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管司马灼清,他也不敢再把司马灼清惹怒,便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顺着她的话说道。
但这句话,让司马灼清心中的火气更胜。
“楚熠,你能不能别总是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我想要独立的空间,我想单独待一会儿?这也不行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要独立的空间,想要单独待一会儿,我去外殿就是了。你放心,我不会扰了你清静的,我……”
“嘭!”司马灼清终是没忍住,一脚将脚边的一个凳子踢飞。
“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是!”看着司马灼清气的眼圈都红了,楚熠只好把想要说的话全都压在心底。
他神色低落的走出了内殿,眼中也闪过一抹痛意。
他曾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到魏国后,卑躬屈膝,却从未得到过司马灼清一个好脸色。
如今她还说他是狗皮膏药。
这话不可谓不重,他楚熠也有自尊心,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强。
只是,说这话的是司马灼清,而他又欠着她,他除了忍受、除了讨好,还能如何呢?
到了外殿,楚熠颓然的坐在一旁的软榻上,透过窗户,他看着窗外半圆的月亮,低声轻叹一声。
“陛下,殿外有一个自称为长平的人,他说他是魏国太子的随侍,想要找小将军。”
王福不知何时从殿外走了进来,看着楚熠目无焦距的半躺在榻上,便上前躬身说道。
楚熠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厌恶的挥了挥手:“把他打发走,别让阿灼知道。”
“是!”
“陛下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就在王福刚要退下时,司马灼清竟从内殿走了出来。
王福急忙将头埋得低低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熠也没想到司马灼清会突然出来,他轻咳一声,尴尬的看向一旁:“没什么,阿灼你渴不渴?我帮你倒杯茶水吧!”
“不渴,我只问陛下,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司马灼清再次向前走了几步,他站到楚熠面前,低头俯视着已经坐直身子的他。
楚熠被她冷漠的目光盯得一阵不自在,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司马灼清微凉的手指已经挑起了他的下颚:“陛下何时能做得了我的主了?长平是来找本将军的,陛下说打发就打发了?可曾经过我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