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身,司马灼清一脸恭敬的说道。
司徒仲眉头一皱,没想到,司马灼清又和他变得这般生疏。
他本想伸手握住司马灼清的手,但手停留在半空后却生生止住:“在我心中,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最后,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司马灼清的肩膀,又低头看着她。
“阿允,在你没给我答复之前,我不会再逼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当做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然把我当成‘承允’,好吗?”
他眸光晶亮,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丝乞求。
司马灼清看他这般,到底是心软了。
不管他是仲承允还是司徒仲,他都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真心实意的待她。
他从未做错过什么,反而是自己,一直不能给他一个答案,一直在逃避。
“……好!”司马灼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刚才在马车上的不愉快只是一场梦,但司马灼清心中清楚,有些东西,到底是不一样了。
她的心,也不像之前那般平静无波了。
简单的参观完将军府后,司徒仲的随侍长平禀报说:“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陛下请您进宫一趟。”
“孤知道了。”司徒仲淡淡的应了一声。
司马灼清急忙开口:“既然陛下邀殿下进宫,那臣就先告退了。”
“不急,我送你。”司徒仲朝着司马灼清温声说道。
司马灼清急忙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
“别拒绝,刚好顺路,而且,我想与你在一起多待一会儿。”
司徒仲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恳切。
不知为何,每次被司徒仲这般盯着,司马灼清都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司徒仲是君子,他心悦她,便大胆的说出来。她没有给她回应,他便甘心等着,不越雷池一步。
反倒是她,总是想尽办法想把他推远。
司马灼清最后还是同意司徒仲送她回军营了,虽然两人一路上没有再说话,但这般简单的待着,司马灼清也觉得,心中平静。
另一边,司马灼清营帐中,楚熠在司马灼清离开后就彻底昏迷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他睁开眼,看到身上和手上的伤口已重新包扎过,脸上也没有那般疼了,似乎上过药了。
只是,全身汗渍渍的,很是难受。
“皇兄,您醒了!可有哪儿不舒服?”楚沧是第一个发现楚熠醒来了,看到他睁开了眼,急忙跑到床前,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还有些热,但相较于刚才已经好了太多,只是额头上还满是虚汗。
“我没事!”楚熠虚弱的摇了摇头,只是一出声,才发觉声音沙哑干涩,很是难听。
“扶我起来。”他奋力的撑着手肘想要坐起来。
楚沧急忙小心的将他扶起,还朝着一旁的乔宇齐吩咐道:“乔太医,你快过来给皇兄看看。”
“是。”站在一旁的乔宇齐急忙上前,跪在床前给楚熠把了脉。
“陛下已无大碍,也已退热,就是身体虚弱,还需好好将养。”
把完脉,乔宇齐站起身来,躬身回道。
楚熠点了点头,王福已将一杯温水递给楚熠,他喝下后,看了眼四周,清了清嗓子问道:“阿灼呢?”
“她……清姐姐军中有要事处理。”楚沧压根不敢告诉楚熠司马灼清和司徒仲离开了。
也幸好楚熠此时刚醒,也没多想,只是饶有意味的看了眼楚沧:“清姐姐?”
“是!之前都是臣弟的错,待清姐姐回来,我就正式向她道歉。”
楚沧其实并没有完全想通,不过是他看明白了此时的局势罢了。
如今楚熠只听司马灼清一人的话,不管司马灼清如何对待他他都甘之如饴。
就算他和司马灼清继续闹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拉下面子,给司马灼清赔不是,也方便求司马灼清让她对楚熠好点。
“你能想明白便好。”楚熠听楚沧这般说,心中倒很是欣慰。
身体还很虚弱,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但楚熠也觉得累的不行。
他正想重新躺下休息,却不巧透过窗户看到帐外停着一辆马车。
接着,他便看到司徒仲先从马车上下来,而后伸出手,及其自然的将司马灼清扶着下来。
司徒仲今日穿着一套仙气飘飘的白色衣衫,单是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司马灼清却是披着一套银色的盔甲,头发也高高束起,整个人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这两人站在一起,从远处看,没有半分违和,好似一对璧人一般,直接刺痛了楚熠的眼。
特别是在看到司马灼清脸上明媚的笑容时,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握着杯子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咳咳!”嗓子一阵干痒,楚熠没忍住咳了起来。
而这一咳,却好似完全停不下来一般,一想到刚才那刺眼的场景,他就觉得嗓子痒的厉害,心肝肺都疼了起来。
“陛下!”王福急忙上前帮他拍着后背,楚熠却推开他。
他再次往窗外看去,只见司徒仲已再次上了马车,只是他并未进去,而是弯着腰站在马车上,低头不知与司马灼清说着什么。
马车是侧停在营帐门口的,从楚熠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司徒仲温润的模样和司马灼清认真聆听的侧颜。
她嘴角那淡淡的笑意看着是那般美丽,但他却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在自己面前笑过了。
“咳咳咳!”眼中酸涩的难受,楚熠这才发觉,他竟然不知何时咳出了眼泪。
“陛下,您快润润嗓子。”王福将楚熠手中的水杯给拿走,换上了一杯蜂蜜水。
楚熠勉强喝了两口,总算止住了咳。
他无力的靠在身后的靠枕上,因为刚才咳得厉害,整个身子都在轻颤着。
他眼尾猩红,眼中还弥漫着盈盈水光。
那虚弱又可怜的模样,哪里有身为硕国帝王该有的半分影子。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楚熠看司徒仲已进入马车离开,而司马灼清还站在原地,恋恋不舍的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
楚熠只觉得一口鲜血从嗓中溢出,但他却拼命压下,硬生生的将鲜血再次咽了回去。
“你们先出去吧!”好半会儿,楚熠才硬生生挤出这么一句话,只是眼中再也压制不住的升起一抹暴虐与狠厉。
他虽甘愿沦为司马灼清的奴隶,甘愿为司马灼清做任何事,也任由她责罚。
但他对司马灼清的爱从未减少过,对司马灼清的占有欲也从没降低半分。
这几日的隐忍、压制,如今早已化为一团又一团的火,从心口全都涌上头顶,一发不可收拾!
营帐外,在司徒仲离开后,司马灼清就迈开脚步向帐中走去。
只是在她刚掀开帐帘时,就见楚沧与乔宇齐还有王福正准备离开。
“他怎么样了?”司马灼清让开了路,顺口问了一句楚熠的情况。
楚沧想着司马灼清近几日对楚熠的态度,便开口回道:“皇兄伤的较重,还请清姐姐待皇兄好些。”
“……”
司马灼清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多嘴问这么一句?
“只要她不惹我,本将军自然不会无故找他麻烦。”最后司马灼清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接着也不给楚沧三人让路了,直接迈开脚步,脸色难看的进了营帐。
帐中,司马灼清进来时,楚熠竟已从床上下来。
司马灼清看他那副虚弱的模样,皱了皱眉,只是却没说什么,而是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喝杯茶吧!”楚熠端着一杯茶放到了司马灼清的面前。
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此时缠着纱布,英俊的脸上还残留着清晰的五指印,他恭敬的立在司马灼清身边,嘴唇紧抿,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但不知为何,司马灼清却觉得,楚熠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那杯茶水,茶杯放到嘴边,却并未喝里面的茶,而是抬头看了眼楚熠:“楚沧说你伤的较重,可你却不在床上待着,巴巴的下来就只为让我喝上一口茶水?”
“阿灼不喜欢我倒的茶吗?”
楚熠的嘴角划过一抹笑容,他低下头,用衣袖温柔的帮司马灼清擦掉额头上的细汗。
“刚才我看到太子殿下亲自送你回来的,阿灼与太子殿下出去办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