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臣……我不知!”因着楚熠的话,乔宇齐心中确有一些猜测,但很多事还是想不通,看来,他得抽空问问司马灼清了。
而楚熠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眉头紧皱,喃喃说道。
“当时阿灼到底是不是自焚?那具尸体又是谁安排的?为何在我回上京后,仲承允就变成司徒仲了?阿灼又为何会成为魏国的护国将军?你们不觉得这些事发生的太巧合了吗?就好像这身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推着这一切发生吗?”
“皇兄是说这一切都是司徒……”楚沧震惊的瞪大双眼。
楚熠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司徒仲此人绝不像我们看到的那般简单,他同样喜欢阿灼,如今又将阿灼绑在身边,我其实更害怕的是他会伤害阿灼。所以,我定要留在这儿守着阿灼!”
“既然皇兄害怕司徒仲伤害清姐姐,为何不让清姐姐跟我们回去?”
楚沧还是希望楚熠回去继续当他的皇帝的,也觉得司马灼清既是硕国人,便该待在硕国。
楚熠看他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苦涩的摇了摇头:“她不愿回去!她怎会愿意回去?”
他自嘲的笑了笑,此时已近黄昏,那棵百年大树下。女子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但落日的余晖依然给她身上镀上一层金,刹那芳华!美轮美奂!
楚沧与乔宇齐从营帐出来时,司马灼清也刚好与司徒仲谈完话。
乔宇齐正准备上前与司马灼清叙旧,却不想,楚沧已上前,不客气的把司马灼清拽到一旁。
“清姐姐,跟我们回去!”一直将司马灼清拉到一处人少的僻静地,楚沧才放开司马灼清,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司马灼清揉了揉被他抓的疼痛的手腕,却是一脸坚定的回道:“我不会回去的。”
“清姐姐当真不回去?难道清姐姐就当真如此绝情,就置与皇兄多年的感情于不顾?”
楚沧漆黑的凤眸紧紧落在司马灼清脸上,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
司马灼清看着眼前这个不再稚嫩的少年郎,冷冷一笑:“怎么?摄政王是想逼我吗?可你别忘了,我现在是魏国的护国将军。再者,连你皇兄都拿我没办法,你以为你就能让我回去?”
“本王并非逼清姐姐,我也知清姐姐心中有气。过去,皇兄是伤害了清姐姐,可如今他已知道错了!
自你自焚,你根本不知皇兄每一天是如何度过的。他将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有你的消息,皇兄便像疯了一般,不远万里从上京奔过来找你。
清姐姐,如今你罚也罚了。他一介帝王,甘愿为你放弃皇位,甘愿在你面前为奴,甘愿被你囚在囚笼中受尽侮辱。清姐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沧皱着眉,苦口婆心的说道。
司马灼清却冷冷一笑:“所以在你眼中,全是我的错?”
看楚沧并未回话,只是紧抿着唇,司马灼清嘴角的笑意更冷:“在你心中,不管他如何伤害我,只要他认识到自己的错,我就该介怀,就该跪在他面前对他感恩戴德?”
“清姐姐,你明知道本王并不是这个意思?”楚沧一脸恼怒的喊道。
司马灼清也并未对他客气,继续冷声质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清姐姐,你何时这般咄咄逼人了?”
楚沧被她冷漠的态度也激的气不打一处来:“皇兄他是天子啊!自古以来,有哪朝天子能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难不成你真让皇兄在这魏国为质,在你帐下为奴吗?清姐姐,适可而止吧!你跟我们回去,皇兄那般爱你,他定会对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也绝不会亏待你的。”
“哼!原来在你心中,竟是这般想的。或许在天下人心中,也都是这般想的吧!”
望着天空中的落日,司马灼清身侧的手早已紧握在一起。
皇权至上,她曾是楚熠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算君主疑心臣子,那也是臣子的错!
君主对臣子的一切责罚也全都赏赐!真真是应了那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
司马灼清苦涩的笑着,或许在楚沧心中,在天下人心中,她如今对楚熠的所作所为,便是大逆不道,便该处以千刀万剐之刑!
可楚沧是对的吗?天下人都这般以为就是对的吗?
他们只是外人啊!他们从未感同身受过?
当她被楚熠一次次怀疑,一次次折辱,一次次惩罚时,他们可曾心疼过她一分?
在父亲身死,在她一次次崩溃,一次次绝望时,又有谁站在她的立场为她想过?
她虽是臣,虽没有楚熠矜贵,但她也是人啊!
她有血有肉,她会疼、会难受!
可为何,在天下人心中,她就活该被楚熠欺辱?为何错的永远是她?
“楚沧,我念及过去的情意,也曾给过你皇兄太多的机会,是他不懂珍惜的。”
“如今,他甘愿成为我的奴隶,我自然也不会对他客气。欠下的,终是要还的!”
“我不管你心中如何想我,不管你如何埋怨我,我都会把你皇兄欠我的全都讨回来!”
“你若看不过眼,那就趁早滚回你的硕国去!若你依然存心阻止,或者想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再对你客气!”
“司马灼清!”楚沧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些话是从他以前那个又敬又爱的清姐姐嘴里说出来的。
他拔出利剑,剑尖直指她的胸口。
司马灼清低头,她看着胸前的利剑,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只是想笑。
“楚沧,这是你今日第几次拿剑指着我了?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你当了摄政王,翅膀硬了,便想杀了我了!”
“好!那便来啊!来啊!你现在若不杀了我,我便将这些全都奉还到你皇兄的身上!你说,他一个奴隶,能承受得了我几次的折磨与欺辱?”
完全没有理会胸前的利剑,司马灼清双目布满寒霜,她踏前一步,由着那把利剑穿过胸前的盔甲,刺入肉中。
“司马灼清!”楚沧没想到司马灼清竟敢直接向前走,他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最后终是颓然将剑拿下。
看着司马灼清冷然的样子,楚沧双目赤红,锋利的剑刃从衣衫上划过,一片玄黑色布料被他从衣服上斩下。
“撕!”破布飘然落下,楚沧却双目森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司马灼清,今日本王割袍断义!从此,你司马灼清再不是我的清姐姐,过往情谊,一笔勾销!”
楚沧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