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后,帐中的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司马灼清依然站在离楚熠较远的地方,而楚熠则是看着司马灼清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
“阿灼,我代楚沧向你道歉,也为我刚才的鲁莽向你道歉,希望你……”
“我不会原谅你,而你也代表不了楚沧。”不等楚熠将话说完,司马灼清就冷冷打断他的话。
楚熠看着她那般决绝的样子,苦笑一声,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看楚熠又是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司马灼清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冷笑一声,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此时这个狼狈却也脆弱的帝王:“楚熠,若你真觉得对不起我,便该彻底从我面前消失!可你非但没有,你还想尽办法留在我的身边!”
“你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我的面具,不就是想让我身份曝光,想让我在魏国待不下去吗?楚熠啊!为了让我回去,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司马灼清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楚熠看着她这般愤怒的样子,急忙慌张的坐直身子,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不是这样的阿灼,我只是……”
“不要再狡辩了,你心中如何想的你自己清楚。楚熠,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与你绝不可能,你想让我再回硕国,更不可能!”
一把甩开楚熠,司马灼清的眼中像是淬了冰一般。
楚熠被甩,身子狠狠的撞到榻上,伤口再次破裂不说,更是五脏六腑都被撞得生疼。
他捂着嘴,难受的咳了几声,猩红的鲜血被他咳出,他急忙将手握成拳状,更是不着痕迹的用袖子将嘴角的鲜血抹掉。
待好不容易缓过来后,他才仰着头,满是卑微的看着面前一脸寒霜的女人:“我知道,不管如今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不愿回硕国,我也绝不逼你。”
“但阿灼,我已当着全天下人的面下了罪己诏,也甘愿留在你身边为奴。我知你心中有气,你想要发泄,我也绝不反抗。我……”
“呵!你是不反抗,可你却有本事让全硕国的人都为你抱不平!楚沧恨不得杀了我!赤羽军所有人都对我心生埋怨!甚至全天下的人都觉得我蛇蝎心肠!”
胸口控制不住的起伏着,司马灼清双目猩红,恨不得活撕面前的楚熠。
“你是硕国的天子,是所有硕国人心中的神,可你现在却为我放弃皇位,又在全天下面前说甘愿在我帐下为奴!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我?你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如今在天下人心中,我便是罪人!”
“不是!不是!你不是罪人!有罪的人是我,是我!”楚熠用力摇着头。
他从未想过,因为自己,再次将司马灼清推到风口浪尖。
他痴痴的抓住司马灼清的手,眼尾猩红,眼中满是悔恨。
“我不知如何表达我心中的愧意,阿灼,你放心,我定会说服楚沧,让他回去继承皇位!也定会想办法让世人对你的误会降到最低。”
“无论你将来在哪儿,你是何身份,我楚熠都是你的奴隶,你要打要罚,要杀要剐,我都任你处置!我只求你,别再推开我!阿灼,我求你,求你好不好?”
他仰着头,眼中满是颤意。
司马灼清看着他这般模样,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冷意。
她用力握住他消瘦的下颚,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楚熠,我给过你机会的,我给过你太多机会!可你为什么就不知道把握呢?你为何总是要与我纠缠不休呢?”
“对不起,我离不开你,我再也不想过没有你的日子。”楚熠那双漆黑的双眸中此时满是破碎。
“失去你,我真的承受不住!”他的声音哽咽的不像话。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他根本不敢想象,若是再失去司马灼清,他该如何活。
“承受不住是吗?”看着楚熠此时的样子,司马灼清心中却再也生不起丝毫涟漪。
这人惯会装可怜,次次在她面前说着软话,次次做出伤害她的事,她再也不会信他,再也不会!
“既然承受不住失去我,那本将军就给你个留在我身边的机会!只是楚熠,你该知道我有多恨你,你便是想赎罪,我也给你这次机会!从此,你便是我身边最最低贱的奴隶,我司马灼清折磨奴隶的方法多种多样,你可别到最后再说出承受不住这样的话来。”
“绝不会!阿灼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已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楚熠跪在榻上,满脸虔诚的看着头顶那个冷酷异常的女人。
司马灼清冷哼一声,用力甩开楚熠的下颚,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既如此,我便给你三天时间,将外面那群人赶紧处理了!也赶紧把你身子养好,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要羞辱从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了。”
“是,我会尽快处理好的!”楚熠低下头,满是恭顺的低下头。
司马灼清再次冷冷的睥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向帐外走去。
“咳咳咳!”待确定司马灼清已经离开,楚熠再也忍不住,他瘫在床上,捂着嘴,用力的咳嗽着,仿佛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