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允,我怎会在此?”一见到他,司马灼清便急声问道。
仲承允看着她还有些发白的脸色,便将她扶到榻上坐下:“你当真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
司马灼清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当日,她还没吃下假死药就被人在脖颈上砍了一刀,接着她便人事不省,而醒来时已在此处。
“当日你营中起火,我冒火进去时你已被浓烟呛得昏迷不醒,但即使那样,你嘴里依然呢喃着什么,我后来才听清楚,你说:‘带我离开!’”
“我营中起火了?”司马灼清一脸疑惑的问道。
仲承允点了点头。
“我知你活的痛苦,亦不愿在陛下身边待,便自作主张将你带到此处。灼清,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我怎会怪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带我脱离苦海。”
虽然司马灼清心中很是疑惑,但她觉得仲承允不会对她说谎。
之后她又问:“那你知道是何人放的火吗?”
“不知!”仲承允摇了摇头。
司马灼清又问:“那……有没有人发现我不见了?以我对陛下的了解,若她看不到我的尸体,定不会认为我真的死了。”
“没人发现你不见了,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在我将你救走后,我赶回现场,竟发现陛下抱着你的‘尸体’在哭。”
“什么?”司马灼清彻底迷糊了。
她还好生生的活着,楚熠又是抱的哪门子的尸体?
不等司马灼清想明白,仲承允又道:“灼清,你如今先别管陛下抱的是谁的尸体,反正如今你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还是陛下亲自将你‘下葬’的。”
“所以你该想想,今后你要去哪儿,又想如何过日子。”
“我该去哪?”司马灼清陷入了迷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硕国,终还是他楚熠的天下。
虽说楚熠现在以为她已经死了,但那具尸体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整件事都透着诡异,难不成是乔宇齐准备的?
可也不对啊!
乔宇齐既已给了她假死药,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火烧营帐。
司马灼清越想越头疼,根本想不出到底是谁准备的尸体。
但她了解楚熠,楚熠心思缜密,真的不会发现那具尸体是假的吗?
为了自身安全,司马灼清觉得自己不能在硕国再待下去了。
可难道要去魏国吗?
之前她带着赤羽军在南疆与魏国打仗,杀了那么多魏国士兵,如今又怎能再去魏国?
对了,母亲,紫菀曾写信告诉她,她将母亲送到了魏国。
看来,她必须先去魏国,找到母亲,之后才能决定去哪儿。
“我去魏国。”
“魏国?为何是魏国?”仲承允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心中却是惊喜的。
他如今也在准备回魏国,本就计划找理由让司马灼清与他一起去魏国的,没想到司马灼清竟主动说她要是魏国,这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我母亲还在魏国,我需先去魏国找我母亲。”
对于仲承允,司马灼清还是相信的,自然没有隐瞒。
仲承允点了点头,他本来想说要陪司马灼清一起去找她母亲,但也怕司马灼清拒绝,便开口道:
“你从小在硕国长大,对魏国并不熟悉,而且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便行远路。不如你把你母亲所在的地址告诉我,我先找人打听打听。”
“这……也好!”
后来,仲承允再见司马灼清时,却告诉司马灼清,他并没有找到司马夫人的踪迹。
司马灼清心知紫菀不可能骗她,母亲莫不是出事了?
她不敢耽误,只身便去了魏国,仲承允知道后,便跟着一起离开了。
只是,正像仲承允所说的那般,根据紫菀所给的地址,她并未找到母亲。
之后,司马灼清便在魏国暂时住了下来,四处打听母亲的下落。
但她担心会有人认出她,所以便托人弄了张人皮面具。
这中间,仲承允不时来看她,她每次都让仲承允离开,但仲承允每次都笑着不应声。
说的多了,司马灼清也知道再说无用。
这期间,她托人给紫芙和乔宇齐捎了信,只是并未得到回复。
而硕国的消息她也并没有刻意打听,只一门心思扑在找司马夫人上。
两个月后,司马灼清还是没有找到母亲,她心中暗暗着急,而仲承允也在此时告诉她,竟有人找到他,说他是魏国皇子。
在她惊讶的目光下,仲承允将那人是如何找到他,又是如何向他证明身份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
仲承允问:“你说,我该不该做这魏国皇子?魏帝子嗣凋零,只有两名公主尚存人世。那日我见到他,他面容苍老,满头白发,一个劲的跟我道歉,我心中实在是不好受,我……”
“此事,没人能帮你做决定。”司马灼清幽幽叹了口气。
其实看到仲承允的样子,司马灼清就已经看出仲承允的决定。
果然,没过几日,仲承允告诉她:“灼清,我决定认祖归宗,你可愿跟着我?”
“不愿!”司马灼清几乎没有思考就拒绝了。
仲承允脸色瞬间灰败下来:“既然你不愿,那这魏国皇子,我不做也罢!”
“承允,你怎可因为我而……”
“我已告诉魏帝,若要我做这魏国皇子,便要他封你为将军,并且帮你找到母亲,不然,我绝不会再踏足魏国皇宫一步。”
“仲承允!”司马灼清终是生气了。
“你怎可这般?你明知我是硕国人,明知我曾是赤羽军统帅,如今为何还要让我做魏国将军?”
“你曾是硕国人又如何?你曾是赤羽军统帅又如何?灼清,你忘了楚熠曾对你的伤害了?你忘了他当初如何不信你了?还是你忘了你父亲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