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没有到烧糊涂的地步,刚才也是故意在司马灼清面前装可怜,就是想在灼华殿多待一会儿,无奈司马灼清做事“狠绝”,毫不留情的就把自己扔给了王福,而王福也是个猪队友,也不用司马灼清费多少口舌,就巴巴的把自己背出来了。
王福在看到楚熠投来的刀子般的目光后,就知道自己玩完了。
他急忙舔着脸追上楚熠,扶着他:“陛下,不是奴才不尽心,实在是小将军态度坚决,而且现在也快要到上朝时间了,陛下,您这身子能抗住吗?要不要奴才取消今日早朝?”
“不用,你速速将乔宇齐带过来!把朕的情况跟他说清楚,先熬过今日早朝。如今正是对付沈家的关键时刻,朕不能懈怠。”
“奴才这就去。”
乔宇齐在上次替楚熠诊治后就被楚熠调了回来,他现在再次成为了太医。而且因着楚熠每次都找他诊治,渐渐的也成了太医院的红人,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巴结的人更是前赴后继的。
楚熠回到紫宸殿后,王福也刚巧把乔宇齐带了过来。
乔宇齐似乎刚睡醒,就算到了紫宸殿人都还有点迷瞪,直到王福将楚熠的衣衫脱了下来,让乔宇齐看楚熠的伤口没有恶化吧?乔宇齐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陛……陛下这伤哪儿来的?”乔宇齐眼睛都瞪直了,虽然伤口昨晚上了药,又经过了一晚上的休养,但楚熠此时的伤口看着却更加惨不忍睹了。
整个后背用血肉模糊来形容毫不过分,有的地方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此时周围还残留着污血;有的地方已经完全泛黑,皮肤下满是黑红黑红的淤血;还有的地方因为昨晚的药上的不到位,已经有了化脓的迹象。
“乔太医,您就别问了,刚才路上奴才也跟您说了大概情况,陛下现在发了高热,头晕目眩的,脸色也这么苍白,这马上就要上朝了,您看可有什么办法让别人看不出异常?”
“王公公稍等。”
乔宇齐低头,从药箱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和一粒黑色药丸交给王福:“王公公,请将这两粒药让陛下服下,白色药丸可让陛下脸色暂时恢复正常,黑色药丸可暂且让陛下退热。”
说完,他又从药箱中拿出止疼药、纱布等物品,让楚熠趴在床上,开始重新帮楚熠处理后背上的伤口。
“呃!”虽然乔宇齐手法娴熟、动作也轻柔,但楚熠还是疼的闷哼一声,更是全身冒着冷汗。
“乔太医,您慢着点。”王福看着楚熠痛苦的模样,急忙着急的说道。
乔宇齐紧抿着唇,认认真真的把楚熠后背上的伤口全都处理了一遍,又涂抹上伤药:“陛下这几日后背切勿沾水,也勿食用辛辣之物,微臣就先下去为陛下熬药了。”
“乔宇齐!”
在乔宇齐刚转身离开时,楚熠却开口叫住了他。
乔宇齐急忙停下脚步回头,恭声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应该猜到朕后背的伤从何而来了吧?”
“微臣……微臣……”
“你猜的没错,是阿灼动的手,但却也是朕甘愿承受的。乔宇齐,即便朕与阿灼之间再有误会,阿灼都是朕的女人,是你的阿姐。在她心中,你是她的弟弟,是亲人,所以朕希望,你莫要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微臣不敢!”乔宇齐急忙俯身跪下,脑袋深深的砸向地面。
他自小便知道,像阿姐那般耀眼的女人确实不是他可以肖想的,可感情的事,谁又能控制的住。
自从上次他表明心迹后,他与阿姐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到现在都还在后悔当初的冲动。
如今被楚熠警告,他心中已经再也生不起任何想要反抗的心了。
司马灼清从来都不属于他,也永远不会属于他。
上完朝,王福将一份名单交到楚熠的手中:“陛下,赵嬷嬷已经招了,这是皇宫各处太后安插的人名单。”
“将这些人尽快控制住。”
“是,那赵嬷嬷……”
“杀了!”楚熠一脸冰冷的吩咐道。
慈宁宫,太后一直从昨日等到今日,都没有见到赵嬷嬷回来,她反复将昨日和楚熠的对话想了一遍,觉得赵嬷嬷不可能无故不回来,只可能是被楚熠控制住了。
可她如今没有证据,正想着该如何问楚熠要人,莲心却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太后,不好了,出事了!赵嬷嬷自缢了。”
“什么?”
赵嬷嬷自缢了,就在浣衣局后面的那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的。太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也怀疑赵嬷嬷并非自缢,可赵嬷嬷只是个奴婢,仵作也一口咬定赵嬷嬷就是自缢,太后恨得牙痒痒,却只能将这恨压在心底。
灼华殿,司马灼清半躺在美人榻上,看着外面的巡逻侍卫,心生烦躁。
仲承允传信来已经多日,可她根本就离不开灼华殿,这样下去,她根本就不可能和仲承允见上面。
将手中的话本子砸到桌上,司马灼清烦躁的站了起来,待看到正在殿外忙活着挂灯笼贴窗花的宫女太监时,心中有了对策。
她双手一拍,将紫芙喊了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跟外面的暗卫说一声,让他们通知陛下尽快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求’陛下。”特意咬重求这个字,司马灼清眼中满是算计。
自上次被她揍后,已过三日,楚熠这伤该养的差不多了吧!
紫宸殿,当楚熠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时,心里激动坏了,拿刀的手都不自觉的一颤,手里正在雕刻的木偶娃娃也被划了一道。
楚熠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将娃娃放到一旁,重新拿起一块木头再次认真的雕刻起来。
傍晚,楚熠来到紫宸殿时,司马灼清正站在那箱工具前,她手里拿着一个漆黑的戒尺,反复的把玩着。
“陛下来了?”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司马灼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