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用力吸了好几口气,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没,能……能坐住!”
只是简单的说了这几个字,楚熠却觉得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一般,他脸涨的通红,却依然坚持“坐”着。
司马灼清看着他明明痛苦却依然费力坚持的样子,放下话本子,又看了看时辰,便直接去门口喊了紫芙,让她去准备午膳。
没多久,司马灼清亲自端着午膳走了进来,为了不让楚熠的帝王形象受影响,还体贴的再次关上了房门。
而随着司马灼清将膳食放到饭桌上,浓浓的饭香味就飘到了楚熠的鼻中。
楚熠早上刚下朝换下朝服就听王福说有人给司马灼清的膳食中下毒,所以连早膳都没用,此时闻着饭香味,更觉得饿了,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满脸渴望的看着饭桌上的膳食。
偏偏司马灼清连看都不看他,像是完全忘了他这个人一般,拿着筷子,悠哉悠哉的吃了起来。
楚熠这会儿都快要虚脱了,他屏住呼吸,又闭上双眼,等司马灼清终于用完膳,他就再也坚持不住,双腿颤抖的厉害,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身后的……橘子上!
瞬间,橘子破裂,橘汁更是全都被挤压了出来,浸湿了衣衫。
‘完了!“这是楚熠此时心中唯一的想法,就连一旁刚放下筷子的司马灼清也呆了。
她悄悄别过头,嘴角划过一抹笑意,没想到楚熠有一天也会这般狼狈,若不是她拼命忍着,此时只怕已经笑出了声。
“对……对不起阿灼,朕……朕不是故意的,可……可不可以再给朕一次机会?”楚熠扶着桌子,艰难的站直身子。
他额头上此时满是汗水,头发贴在脸上,脸色涨红,嘴唇干裂,腿还在轻微的打着颤。
他今日穿着一件青灰色的淡色衣衫,橘色的水渍在他身后的衣衫上晕染了一大片,看着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虽然司马灼清没想到楚熠真的会坚持这么久,但她故意折腾她的目的本就是赶他走,现在他既然已经把橘子坐烂了,她自然不会心软。
“规矩就是规矩,机会也只有一次,陛下还是赶紧离开吧!我要睡午觉了。”
“可……”
“我奉劝陛下不要得寸进尺,不然以后你连这灼华殿的大门都别想进。”冷冷丢下这句话,司马灼清直接转身走进了内室。
楚熠看着司马灼清离开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一声。
他拿起一旁的斗篷披上,刚好遮挡住了身后的污渍。
拉开房门,王福早已侯在门外,见他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睛都瞬间瞪大了:“陛下,您这是……”
“无碍,回紫宸殿吧!朕……饿了!”
“……是!”王福本想问他没在灼华殿用膳吗?可看着楚熠此时紧抿在一起的嘴唇,明显不想多说话,到底没敢问,只恭敬应了一声便跟在楚熠身后离开。
只是,王福总觉得楚熠进了一趟灼华殿,这走路姿势都有点不对劲了,他急忙出声问道:“陛下,可要传步辇?”
“不用了,朕想走走。”想起此时身后的那片橘汁,楚熠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只要明日还能进了灼华殿,不管司马灼清还想怎么罚他,他都愿意承受。
凤仪宫距离紫宸殿并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御花园。
楚熠走到御花园的西北角时,便听到一旁的假山后隐隐传来抽泣声。
楚熠眉头不由皱起,王福一看楚熠脸色不对,急忙大声呵斥道:“谁在那儿,出来!”
“呜呜!呜!”可王福都喊完半天了,假山后的人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哭着。
王福尴尬的看了眼楚熠,向身后的两名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名小太监急忙去假山后,毫不客气的将假山后哭泣的宫女给拉了过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被两名太监拉着,那宫女用力的挣扎着。
可两名太监手劲很大,她根本挣扎不开,只消片刻,两名太监已将那名宫女押到楚熠面前跪了下来。
“你是哪个宫的?为何在这儿哭泣?惊扰了陛下,该当何罪?”在那名宫女跪在楚熠面前后,王福就开口质问道。
那名宫女听到王福的话,突然抬起头来,她爬到楚熠脚下,紧紧拽住他的衣摆:“陛下,是我!奴婢是司马嫣啊!陛下,您救救奴婢吧!您若不救奴婢,奴婢早晚会被打死的。”
“司马嫣?怎么是你?”看着面前这张和司马灼清有着五分相似的脸,楚熠的眉头皱的更紧。
王福急忙上前,在楚熠耳边低语:“陛下,司马嫣现在在浣衣局当差,只是因为司马家倒台,她是罪奴,又是大小姐出身,干不了活,每日都被浣衣局的嬷嬷教训,也被一些老宫女欺负。奴才方才派人去跟踪太后身边的赵嬷嬷时,她因为把赵嬷嬷的衣服洗坏了,刚被赵嬷嬷教训了一顿。”
司马嫣是司马灼清的庶妹,司马豪杰有一次醉酒后,府中的一个婢女爬上了他的床,才有了司马嫣。
虽说因为有孕,司马夫人将司马嫣的母亲抬了妾室,但司马嫣从小便被司马豪杰不喜,也从来没有多关注过这个女儿。
司马夫人心善,在衣食住行上从来没有亏待过这对母女,这些年,司马嫣生活也算不错。
之前楚熠常去司马府,自然也见过几次司马嫣,因着司马豪杰和司马灼清的关系,他对司马嫣倒还算客气,但却因他的客气,让司马嫣生了邪念。
有一次司马嫣竟效仿她的那位姨娘,趁机想要爬上他的床。
幸亏他机警,发现不对劲后直接将光着身子的司马嫣扔了出去。
这事当时闹的挺大的,司马嫣当时差点被司马豪杰打死,最后竟把自己姨娘供了出来,说是她姨娘出的主意,司马夫人那次没再仁慈,直接将司马嫣的姨娘发卖了,司马嫣也彻底老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