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夜凉如水,寒风吹进,楚熠的心疼的厉害。
他躬着腰背,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一声接着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在殿中响个不停,仿佛心肝肺全都要咳出来一般。
王福看着他这般,心中生起阵阵心疼,他有心帮楚熠顺下胸口,楚熠却推开他。
他趴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任由泪水汗水滑下。
喉咙处密密麻麻的痛痒感传来,胸腔也憋得难受,身上很疼,疼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但他却只想默默承受着这些痛苦,至少这样,心里的疼能少一点。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司马灼清在床上枯坐了一宿;紫芙也坐在窗前看了一晚的夜景;乔宇齐缩在床上,突然后悔他冲动下说出了心中多年的秘密,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司马灼清以后再也不理他,他该怎么办?
正殿的床上,楚熠咳了一宿,胸前也不知第几次溢出了鲜血,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让王福找乔宇齐替他重新包扎。
曾经,宣王一次又一次的诬陷司马灼清,他最初是不信的,但后来却不敢不信。
因为司马灼清是那般优秀,她从来都是自带光环的,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就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虽是皇帝,但在她面前,他却是自卑的。
他害怕她从未爱过他,他害怕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所以在知道她和宣王‘私通’后,他才会那般狠厉的惩罚她。而惩罚她的原因,却只是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害怕她真的与宣王有纠缠,恐惧她真的跟宣王离开,而抛下他。
第二日,楚熠从灼华殿离开,顺便将乔宇齐带走了。
司马灼清站在空荡荡的殿宇中,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终于走了!世界终于清静了!可这灼华殿,从此以后,就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几天后,沈星入宫,楚熠封她为沈嫔,赐居星辰宫,并日日流连在星辰宫。
星月宫中,沈玥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沈星那个贱人,陛下当真那般喜欢她吗?”
“奴婢想,陛下只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才会宠沈嫔吧!毕竟她刚进宫,陛下多宠爱些也能说的……”
“啪!”芷儿话未说完,沈玥就一掌甩在她的脸上。
芷儿赶紧忍着脸上传来的刺痛跪了下来:“主子息怒,是奴婢嘴笨,奴婢该打!奴婢该打!”
说着,芷儿开始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一掌接着一掌,不敢有丝毫停歇。
沈玥看着芷儿逐渐肿胀的脸,听着此起彼伏的巴掌声,心情似乎没有刚才那般糟糕了。
“停下吧!”她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芷儿停下后,抬起那张被自己亲手打成猪头的脸,谄媚的笑着:“主子,不管沈嫔她多得宠,如今您都是皇贵妃,而且您肚子里如今还怀着龙子,只要您平安生下这孩子,皇后之位对您来说唾手可得,就连太子之位,将来也是我们星月宫的。”
“可本宫肚子里……不行,本宫绝不能再这般坐以待毙下去,太后不让本宫和沈星发生正面冲突,却不想想,本宫才是她的亲侄女,而我那位大伯再如何能干也只是个庶子罢了,太后将沈家荣辱看的比什么都重,却不知沈星与她那父亲都狼子野心!”
“姑母到底是老了,也难怪父亲不让本宫告诉她本宫这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只是子虚乌有!”
“芷儿,你去把沈太医传来,本宫若再不替自己打算,沈星早晚爬到本宫头上。”
“是!”芷儿恭敬的应下,却在起身离开时,眼中闪过一抹怨恨。
日子一天天划过,临近年关,皇宫中也开始热闹起来,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张灯结彩的,各宫也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只是灼华宫中,依然冷清的可怕。
中午的阳光正好,司马灼清倚在窗前,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
紫芙从一旁走了过来,半蹲在她的身旁,将手中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主子,奴婢听说陛下近日来独宠刚进宫的沈嫔娘娘,为这事,皇贵妃娘娘都当众为难过沈嫔好几次了,太后更是好几次训诫了皇贵妃。”
“这不过是陛下耍的小手段罢了!”司马灼清唇间划过一抹不屑的笑,她坐直身子,抿了口一旁的茶水。
“陛下每晚还会站在殿外吗?”
“是。”紫芙低下头,恭敬的应了一声。
司马灼清将手中的瓜子砸到一旁,其实从楚熠伤口恢复没多久后,他每晚都会来灼华殿,不过他从来都没出现在她的面前,有时候只在殿外站一小会儿,有时候站一两个时辰,也有时候会站到天亮。
皇宫中的所有人都以为楚熠每晚宿在星辰宫,却不知,皇帝陛下竟然夜夜站在她的殿外吹冷风。
她不知道楚熠这般做是为了什么,是忏悔?是道歉?不过不管他因为何种原因站在外面,她都只是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
若他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就该放她离开,而不是一边派人将这灼华殿重重围住,一边又站在殿外装深情。
江州,刺史府,楚璃一剑将刚上任没多久的刺史斩杀在地。
他神色狰狞,身上染满了鲜血。
手下魏林带着一众士兵闯了进来,看着已经死亡的刺史,急忙跪在地上恭声喊道:“恭喜王爷重得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