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皇宫,自从司马灼清离开后,楚熠便每晚噩梦连连,不是司马灼清一剑被敌人砍下头颅,就是司马灼清被推到悬崖峭壁下,葬身山崖。
这晚,楚熠再次被噩梦惊醒,这次,司马灼清被大火包围,他亲眼看着那熊熊大火将她单薄的身体吞噬,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但楚熠却觉得,梦中的场景是那般的真实。
他坐在床上大喘着粗气,伸手胡乱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下床去柜子中翻出那枚同心结,用力握在手里。
“阿灼,你一定要平安,求求你,平安归来!”将同心结抵在心口,楚熠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上朝时,楚熠脑海中依然闪过梦中的场景,直到收到东林城传来的捷报,楚熠才猛地惊醒。
“首战告捷!首战告捷!朕就知道,镇南将军不会让朕失望!”楚熠站在高台上,一脸的兴奋。
丞相沈之卿看着司马灼清激动的模样,眉头紧皱,暗骂宣王,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下朝后,楚熠直接回到了御书房,却在御书房外见到了拿着包裹的紫菀和紫芙。
“奴婢参见陛下。”两人见到楚熠急忙跪地行礼。
楚熠只是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脚步未停,直接进了御书房。
两人还愣愣的跪在那儿,王福急忙让两人起身跟进去。
御书房,楚熠将早已写好的信件交给紫菀,神色中是满满的思念与担忧:“到战场上一定要保护好你们主子,你们虽然脱离了暗卫营,但暗卫营的规矩你们应该清楚。如果阿灼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不必活着回来了。”
“奴婢遵命,一定保护好主子安全。”两人再次跪地,神色坚定。
楚熠挥了挥手,却在两人走到门口时再次嘱托:“记着,不管发生何事,一定要护好她,若有急事,就用暗卫营专属的途径向朕传递消息。”
“是,奴婢告退!”两人再次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殿中,楚熠目无焦距的盯着桌案上的奏折发呆,眼前划过司马灼清的一颦一笑。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阿灼,为何你才走了几日,我便这般想你了?”
东林城,自从那日宣王派长淄城的百姓攻城后,战事就陷入了胶着状态。
纪长云后来倒是带着赤羽军攻击了长淄城,只是和岳鑫预想到的一样,宣王在扛不住后,就将长淄城的老弱病残甚至小孩都推了出来。
当赤羽军众人看着城门前茫然无助的小孩时,一个个拿着武器僵在当场。
纪长云更是把能骂的脏话都骂遍了,可宣王就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城中就是不出来。
“清姐姐,你看谁来了?”正在司马灼清为如今胶着的战事忧心时,楚沧带着风尘仆仆的紫菀和紫芙走了进来。
一看到两人,司马灼清就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紫菀和紫芙也急忙跑到司马灼清面前,屈膝跪了下来:“主子!奴婢参见主子。”
“快起来!”司马灼清急忙将两人扶起。
其实当日司马灼清出征时,两人都闹着要跟着一起,但因为当时紫菀的伤还很严重,司马灼清就下了严令,让两人待在秋梨苑,直到紫菀伤口恢复了再过来。
“紫菀,你伤口恢复的如何了?”想起紫菀之前替自己挡下的杖刑,司马灼清如今还心有余悸。
紫菀轻轻摇了摇头:“奴婢的伤已经好全了,主子不用忧心。”
“就这么几天怎么可能好全?你随我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主子,真的没事了。”紫菀哪能真让司马灼清看她的伤啊,她这次伤的实在厉害,但她却不放心司马灼清一人在战场冒险,便在伤口没那么疼之后就着急赶来了。
“对了主子,奴婢离开时陛下交给奴婢好多信,主子看看。”
唯恐司马灼清还要看自己的伤口,紫菀急忙拿出了楚熠写给她的那些信。
司马灼清其实也明白紫菀的伤口没有完全恢复,但如今这两人来都来了,她也不能再把两人赶回去,只能伸手接过信,嘱托道。
“紫菀,我知道你伤口还没恢复好,所以你这几天决不能上战场,先好好休息,明白吗?”
“奴婢知道了,主子您快去看信吧!”
紫菀轻轻推了司马灼清一把,司马灼清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手中厚厚一叠信,一脸不确定的看着紫菀:“这些全都是给我的?”
“自然,奴婢猜陛下每天都要写一到两封。”紫芙笑嘻嘻的凑了过去,满脸都是暧昧之情。
司马灼清狠狠瞪了她一眼,走到桌案前坐下,看着那龙飞凤舞的‘阿灼亲启’四个大字,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在她离开上京前,楚熠就让她不时给他写信的,但司马灼清却是一封信也没写,就连呈给楚熠的战报也是怎么简单怎么来,绝不掺杂一点私人情绪。
打开其中一封信件,司马灼清看着眼前熟悉的字体,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思念关心和担忧之情,一点点流进她的心田。
信的最后,楚熠想要她闲暇无聊时给他回封信,但司马灼清却当做没看见。
她如今对楚熠已不做他想,只想尽快结束这僵持的局面,擒获宣王,为父亲伸冤,她便可离开上京,去一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了此残生。
“主子您怎么不看了?”紫芙看司马灼清只看了一封就没继续看下去了,便走到近前问道。
司马灼清将那些信件全都收了起来:“战事胶着,这些信以后再看吧!”
几天后的夜里,在司马灼清带领赤羽军又一次攻城时,宣王正站在城楼上,低头俯瞰着高头大马上被火光映照的亮丽身影,温润的脸上划过一抹残忍的弧度。
“镇南将军,本王听闻我那好皇弟将司马家全族都关在牢里呢!怎么?你还要替他卖命?”
“这是本将军的事,与你无关!”司马灼清仰起头,看着城楼上的那抹熟悉身影,冷声回道。
宣王听到他的回答,哈哈大笑。
只是笑着笑着,一滴眼泪却从眼中落下。
他抬头看着头顶漆黑的夜色,双眼眯起,一脸阴狠的喊道。
“你从小就喜欢他,父皇和那些宫人也偏宠他,可他有什么好?他楚熠凭什么能登上皇位?你又为什么宁愿被他误会欺辱也不愿造反?”
“司马灼清,本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来本王身边,只要本王得到这天下,本王便许你皇后之位,本王与你一起坐拥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