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说了,您没错,错的一直以来都是臣。”再次后退一步,司马灼清恭敬的回道。
楚熠看着司马灼清的态度,脸色再次沉了下去,声音再没有之前那般柔和了:“阿灼,你是故意与朕唱反调吗?”
“臣不敢!”说着,司马灼清再次准备下跪。
楚熠只觉得太阳穴咚咚咚跳得飞快,再次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楚熠张了张嘴,最后只无力的丢下一句:“你先用膳,朕晚些再来看你!”
“臣恭送陛下!”听着身后司马灼清毕恭毕敬的声音,楚熠用力咬着牙,加快脚步,离开了秋梨苑。
星月宫,沈之卿过来时,沈玥刚将一套珍贵的茶具砸在地上,往日白净的小脸上满是被掌捆过后的掌印和肿胀。
沈之卿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娘娘,你受苦了!”
“父亲,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一看到亲人,沈玥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控制不住,她扑到沈之卿怀里。
“父亲,我好伤心,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他,可他为什么要为了司马灼清那个贱人这般惩罚我?”
“好了好了娘娘,你放心吧!为父已经求了陛下,他不会再让人日日掌捆你了。”
沈之卿轻轻抚摸着沈玥肿胀的小脸:“你脸上怎么不上药?芷儿……”
“父亲,我的脸没事,但我听说司马灼清擅闯御书房,本来陛下都要将她杖毙,父亲却帮她求情了。”
“父亲,你为什么要帮司马灼清?”
沈玥一脸埋怨的质问着。
沈之卿看着这般单纯的女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以为陛下真的会让人打死司马灼清吗?”
“难道不会吗?君无戏言,陛下亲口下的命令,何况他还以为司马灼清已经背叛了他。他一个帝王,难道真的能容忍司马灼清的背叛吗?”
“娘娘,你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竟还这般不了解陛下。”
沈之卿脸上的苦恼更盛。
沈玥是家中的嫡长女,他一向娇宠,没想到,竟养的这般刁蛮和无知。
“陛下虽是帝王,但他更是男人,你和陛下还有司马灼清从小一起长大,你会看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感情?”
看沈玥依然一脸茫然的样子,沈之卿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笨女儿?
“司马灼清这么多年每日混在军营中,争强好胜,可她毕竟是个女人,是女人她就有软弱的时候。”
“陛下往日就心疼她,只不过他没有机会表现罢了,可这次,你私自对司马灼清用刑,正是给了陛下机会。”
“你不和为父商量就给陛下下药,又在陛下中毒后那么快赶到秋梨苑,你以为那般拙劣的伎俩,陛下会看不明白?”
“陛下知道是我下的毒了?”沈玥此时才知道怕,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拉着沈之卿的衣袖。
“那父亲,我现在怎么办?陛下会不会杀了我?父亲,你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我只是太喜欢陛下了,我下的毒不致命的,我不会害陛下的,我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司马灼清那个贱人啊!”
“娘娘!”看沈玥慌张成这样,沈之卿气的脸色铁青。
他用力握住沈玥的肩膀,看着她梨花带雨又肿胀的小脸,恨不得再在她脸上添一巴掌,把她打醒。
“娘娘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陛下都同意让我来见你了,你觉得他还会惩罚你?”
“陛下……陛下真的不会杀了我吗?”沈玥眼中闪过一抹期待,却依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之卿头疼的点了点头:“陛下才登基两载,根基不稳,他还得靠我们沈家,又怎敢真的降罪于你?”
“你放心,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解了你的禁足,复了你的位份。”
“当真?”沈玥依然一副后怕的样子。
沈之卿这会儿连生气都没有了,他生的女儿,就算再蠢笨无能,他也只能用心教着。
他轻轻点了点头,将沈玥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至于你刚才问为父为何帮司马灼清,你想想,为父怎么可能帮她?”
“为父让她出战,有三个原因,一是因为陛下不会真的杀她,二是因为这是宣王的请求。”
“宣王?司马灼清果然是个狐狸精,她勾引一个陛下还不够吗?竟把宣王也迷的神魂颠倒。”
沈玥一脸的怒气,神色狰狞,那恶毒的模样仿佛要把司马灼清活撕了一般。
沈之卿看着她那副模样,不得不再次开口提醒。
“娘娘何必如此生气?就是因为宣王喜欢司马灼清,才给了我们机会。
我沈家和司马家实力相当,这次如果没有宣王的帮助,你以为我们能这么轻易斗倒司马家?”
“那既然宣王喜欢司马灼清,为何这次又想让司马灼清出战呢?和心爱之人在战场相见,宣王想干什么?”
“宣王想干什么我们暂时不用考虑,不过宣王虽然现在与我们合作,但我沈家与他只是相互利用。宣王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我这次在陛下面前提出让司马灼清出征,戴罪立功,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沈玥一脸不解的看着沈之卿。
沈之卿则是用力点了点头,又一脸郑重的看着沈玥。
“陛下如今被司马灼清迷得魂不守舍的,只要她在,陛下就不会常来后宫。但她出征后,陛下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你必须尽快怀上龙裔,到时候,也不必屈居在这贵妃之位了。”
“我又何尝不想早点怀上孩子,可我这肚子不争气啊!”
说起这事,沈玥就颇为生气与苦恼。
按理说她进宫两年,早该有孕了,可她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不说,每次和楚熠欢好时,她总是稀里糊涂的。
事后她还觉得头疼,根本想不出他们在一起的细节,甚至总觉得那只是一场梦。
但这种事她又不能告诉其他人,也不能给沈之卿说,沈之卿虽然着急,但也没其他办法,只能一个劲的请太医请大夫开一些助孕的方子。
就这两年,沈玥都忘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苦药了。
“过两日为父会再去请大夫帮你看看,不管如何,你得加把劲,硕国三年一选秀,如今只剩一年,你一定要在这一年内怀上龙子,稳固住自己的位子。”
“女儿明白。”
御书房,楚熠一回来就命暗卫速去调查那些情书的事,只是暗卫离开后,他看着满桌的奏折,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司马灼清淡漠的样子。
王福看到他这个样子,悄悄叹了好几口气,但这两位祖宗之间的事,他是半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因为楚熠心里有事,所以批阅完奏折天早已经黑了,王福本想给他传膳,但楚熠却说他要先去秋梨苑。
不过,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到秋梨苑时,竟然吃了个闭门羹。
秋梨苑外,楚熠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都快拧成个疙瘩。
紫芙跪在地上,感受着楚熠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舌头都快要打结,却依然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主子……主子身子确实不适,刚才用过晚膳后早早就歇下了,要不……要不您明日再来?”
“既然身子不适,可请了太医?”想着司马灼清身上那些恐怖的伤痕,楚熠心中的怒火早已转为担心。
紫芙点了点头:“太医晚膳前就来了,只说让主子好好养着,并无大碍。”
“朕知道了!”楚熠看了眼依然紧闭着的房门,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向宫外走去。
屋内,司马灼清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楚熠真的离开后,她稍稍松了口气。
刚从床上下来的紫菀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子,您躲着陛下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陛下若要进来,有的是办法。”
“我知道,但我确实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司马灼清把紫菀扶到床上趴好,又一脸责怪的看着她:“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别逞能了,快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先去大理寺找仲大人,我不相信仲大人会在这种大事上骗我,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在今日楚熠封她为镇南将军时,就已经解了她的禁足。
她下午本就想去找仲承允的,奈何身上实在太疼,而且她想把最近发生的事都理一遍。
当日楚熠拿到宣王给她的诀别信时,她那几天就和仲承允有接触,如今父亲明明没有要被楚熠处斩,他又给他写了这封信。
他实在想不明白仲承允在这中间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