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王福和司马豪杰的谈话也已接近尾声。
“……所以,大将军,镇南将军这么做全是因为您,因为司马家啊。小将军重情,也敬佩您,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杀,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擅闯御书房。”
王福看了眼司马灼清,眼中露出一抹心疼,语重心长的继续说着。
“大将军,小将军是您的女儿,您也能猜到她如今过的有多不容易,她心里苦,却无人倾诉,而您不问缘由就责罚她,她怎能承受?又如何不伤心?”
“我知道了,谢王公公提点!”司马豪杰看了眼依然跪在监牢中不敢起身的单薄身影,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疼。
王福低头恭敬的回道:“奴才不敢当,大将军还是哄哄小将军吧!”
说完,王福识趣的向远处走去。
司马豪杰却在原地呆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到司马灼清面前。
司马夫人看到他回来,急忙站起身把司马灼清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司马豪杰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夫人放心吧,我不会再打清儿了,你先去那边,我想和清儿说几句话。”
“你保证不会再动手?”
“保证!我保证!”司马豪杰这会连苦笑都没了。
司马夫人又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司马灼清推了推她让她先离开,司马夫人才一步三回头的向一旁走去,却也时刻关注的这边的情况。
司马夫人离开后,司马豪杰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儿,半蹲下来,紧紧握着她的肩膀。
“为父知道你和陛下感情颇深,但清儿,他是皇帝,不管什么时候,为父都要你记住,你们先是君臣,才是其他。”
“孩儿明白。”司马灼清抬头看着他。
司马豪杰却摇了摇头:“不,你不明白。清儿,你今天擅闯御书房不过是在赌他对你的感情。”
“可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该做出这般不顾惜生命的事,不该将自己置于险地,更不该挑战一个帝王的权威。”
“你想想,若今日你真的因为擅闯御书房而被陛下所杀,你让父亲母亲怎么办?让父亲以后如何面对陛下?”
“对不起父亲,孩儿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司马灼清一脸愧疚的低下头,半晌后却再次抬起头,看着司马豪杰苍老的容颜,脑袋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女儿知错了,请父亲责罚。”
“我若还责罚你,就你这身子,还能承受得住?”满脸宠溺的把司马灼清从地上拉了起来,司马豪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嘱托道:“去吧!为父今天下手重了,你回去给脸上上点药,三日后出征,万事小心!”
“是!”司马灼清恭敬的应了一声。
司马豪杰却继续说道:“宣王这人阴险诡诈,没有底线,你和他对上,一定不要急功近利,也不要顾忌太多。切记,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将自己安全放在第一位,为父等着你凯旋而归!”
“是,女儿谨记父亲教导!”司马灼清又躬身行了一礼。
“去吧!”
“清儿,万事小心!”
司马灼清在司马豪杰和司马夫人的嘱托下离开天牢,她看着两人苍老的身影,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将是他们在硕国的最后一面。
再见面时,却是物是人非,那般惨烈而绝望。
“王公公,我先去更衣,一会再去面圣。”出了天牢,司马灼清对身边的王福说道。
如愿见到了父母和族人,楚熠又封她为镇南将军,于情于理她都该去谢恩。
“好!”王福点了点头,又向司马灼清行了一礼,便回了御书房。
司马灼清则是回了秋梨苑,刚一进门,紫芙就迎了上去,看到司马灼清红肿的脸,惊呼出声:“主子,您回来了,你的脸……”
“我没事,紫菀怎么样了?”司马灼清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就向紫菀所在的房间走去。
紫芙跟在她的身后,低头小声的说道:“紫菀姐姐刚喝了药,睡下了,太医说并没生命危险,主子尽管宽心。”
“那便好。”想起刚才紫菀那边决然的将她护在身下,司马灼清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她拿起一旁的帕子,轻柔的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又嘱咐紫芙好好照顾她,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主子,紫菀姐姐现在不用人照顾,倒是您……主子,让奴婢帮您上点药吧!”
“好!”司马灼清这会儿全身都隐隐作痛,想着一会儿还要去见楚熠,就没拒绝紫芙的好意。
紫芙先是给司马灼清的脸上上了药,凉凉的药膏划过,司马灼清觉得脸上舒服了很多,不再那般火辣辣的疼着了。
“主子,您趴下,让奴婢看看您的后背。”脸上上好药后,紫芙再次出声。
司马灼清褪了衣物趴在床上,紫芙看着她身后那道已经发黑发紫肿胀的棱子,不忍的别过头去。
“主子,您忍着点。”虽然刚才司马灼清只挨了一刑杖,但行刑的禁军下了狠手,司马灼清又没及时上药,如今更是磨破皮,还溢出了丝丝鲜血。
紫芙拿着帕子小心的帮她清理着伤口,司马灼清紧紧咬着牙关,忍着身后传来的痛意。
“唔!”清凉的药膏划过她的肌肤,司马灼清忍不住发出声音。
背后的人以为弄疼了她,不自觉的再次放轻了力道。
涂好药后,司马灼清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也放开了咬着的嘴唇。
“紫芙,你去帮我重新取件衣服吧!我现在去见陛下。”
“阿灼便这般着急见朕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司马灼清急忙想要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她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