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晨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放下林夏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窝在被窝里,闭上了眼。
他呆呆的站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
眸光深邃至极。
半晌,他转身去了自己的屋子,用温水打湿了一块新毛巾回来。
慢慢抬起女人的下巴,“姐姐,我给你擦擦脸和手,你会舒服些。”
林夏这会儿是纯素颜,但她知道擦一擦能更舒服些。
她舒服的享受着小狼狗的贴心服务。
侯晨濡的唇角一直上扬,拿着毛巾细细描绘林夏的眉眼。
越看越入迷,距离越拉越近。
网友们的心眼看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姐姐好乖~~”
侯晨濡的喉结滚了滚,手指轻轻触碰了下林夏的粉唇,低哑着嗓音轻喃。
听到网友们的耳朵里,撩人的不行。
林夏烦烦气气的掀起眼帘,睨他一眼,又闭眼睡去。
侯晨濡笑得更欢快了。
“不逗你了,好好睡吧!”
如果两人确定关系了,或许他可以给她一个晚安吻。
但现在不行,不过,他等得起。
侯晨濡在床边安静的站了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去,眸光划过林夏的行李箱,被上面随意搁置的几盒药吸引了视线。
他控制不住的走了过去。
阿戈美拉汀…氟西汀、帕罗西汀。
「我晕,居然这么多抗抑郁的药,盛沫太惨了,我差点哭出来了。」
「抑郁症辛苦,吃药治疗同样难受,希望大家对抑郁症患者多些理解和包容。
不要认为他们是矫情,他们只是病了,你们所能看到的,远不及他们感受到的痛苦的千万分之一。」
「你们别忘了盛沫是演员,她的话能信吗?鬼她妈的抑郁症,为了制造话题,连药都备好了。我呸!」
「嘴上留点德吧,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播间黑子快去死一死吧,祝你“寿比南山”,“万寿无疆”!」
侯晨濡拿着药盒,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有多糟糕。
「他心疼了!」
「臭弟弟,一定要好好照顾盛沫姐啊,我能看出来,她也是喜欢你的!」
良久,侯晨濡才把药盒放归原位,默默掩上门走了出去。
恰好在走廊上遇到准备回屋的杜依依。
“嗳?侯晨濡,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莫非真的被沫沫姐拒绝了?”
青年淡淡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越过她走了。
杜依依目瞪口呆,“啊”了一声,随即垮下肩膀。
曾岩朋停在她身边,杜依依看了他一眼。
“曾老板,我是不是嘴太欠了?”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我去给他道歉。”
曾岩朋拦住她,“别去,他明显想自己静一静。等他情绪好一点的时候,你再去也不迟。”
闻言,杜依依点点头,转去林夏屋里,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此时,外面漆黑一片。
嘉宾们都返回了各自的房间。
侯晨濡倚靠着墙角,点了根烟。
星星点点的火星,在浓重的夜色中,一闪一闪,散发着寂寥的微光。
他望着幽深的天空,眸底仿佛蕴含着浓重化不开的墨汁。
面色在灯光的映衬下,明明灭灭看不清晰。
直到他连呼吸都开始泛起疼意,再也无法克制的转身,一拳重重砸在墙面上。
那骨节分明,手背盘亘着青筋的大手,霎时变得鲜血淋漓。
“敢伤害姐姐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
侯晨濡在外面待了很久。
因为节目组要求男女嘉宾在同一时间,两个房间内向心仪的嘉宾发送心动讯息,工作人员不得不把他找回来。
张哲伦瞧了一眼侯晨濡的颓丧样,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
果然还是被拒绝了吧。
意料之中,一个自由职业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撩得动无论年龄、阅历都高出他那么多的盛沫?
他拿着手机自言自语,却句句意有所指。
“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懂,年龄和阅历,是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哦。”
侯晨濡语气平静,“说完了吗?”
他咬着烟蒂,说话的语调含混不清,“知道你很欠揍么?”
张哲伦被挑起火气,“侯晨濡,注意你的言行,别以为我怕了你。”
“既然不怕,出去打一架,谁不敢谁是孬种。”
侯晨濡明目张胆的拱火。
“打就打!”
张哲伦愤愤不平,一拳打出。
侯晨濡笑得漫不经心,轻而易举地接住了他的拳头,一扯一拽,抬腿屈膝,对着他的肚子狠狠一撞——
“弱鸡。”
他冷冷嘲讽。
“唔…”
张哲伦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唇角开裂,溢出鲜血。
眼泪都飚出来了。
这家伙肯定没少打过架,忒狠了。
曾岩朋见状眼皮跳了跳,和宋柏文一人拉住一人。
“有话好好说,大家能聚在一起不容易,不要伤了和气。”
宋柏文狂点头,“对啊,别冲动,都消消气,快别打了!”
侯晨濡被拉住胳膊,烟蒂被他夹在修长的指间,态度散漫狂妄,拽得一批。
张哲伦气的连连朝他踢腿,却无一命中目标。
只能无能狂怒。
工作人员听到男嘉宾这边的动静,一群人赶过来拉架。
比起狼狈的张哲伦,侯晨濡身上的衣服连个褶皱都没有。
谁胜谁负,明眼人一看便知。
他们好言好语的劝和,把侯晨濡拉去别的房间。
这时候,张哲伦突然猛扑上来,劈头盖脸给了侯晨濡一拳。
侯晨濡本想别过脸,想想又转回一点。
拳风擦着嘴角过去,他尝到了口腔内弥漫的血腥味。
“就这?”
“看清楚了,我是正当防卫。”
侯晨濡一腿踹翻张哲伦,人高高飞起,重重落地。
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中,他把发给林夏的心动讯息发出,而后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林夏这一觉睡得很沉,被杜依依叫醒时,还有些懵。
“沫沫姐,刚才侯晨濡跟张哲伦打架,他受伤啦!”
林夏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快步走出房间去了三楼。
“把门打开,让我看看。”
侯晨濡手包扎好了,这会儿正在屋里照镜子,听到林夏的敲门声,果断请提着医药箱的工作人员离开。
自己则躺回床上,拿手臂挡住脸。
同屋的曾岩朋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提前一步把门打开。
“盛沫,正好你来了,帮忙劝劝侯晨濡,他脸受伤了,不肯老实上药。”
说罢把工作人员手里的医药箱拿给林夏,跟人一块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林夏已经从红狗子那里知道了大概,憋着笑,佯装淡定的点头。
然后走到床前,“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别看,丑。”
啧!还委屈上了。
林夏弯腰,捏住青年的手臂,还没用力呢,人自个儿就顺势移开了。
“不是不让你看吗?我都破相了!”
“行了,小戏精。”
林夏俯身,掰过他的脸,“只是轻微擦破点皮,不严重。”
她打开医药箱,拿出棉签和碘伏,对伤口进行清创处理。
侯晨濡乖乖接受支配。
“好了,这两天记得不要吃海鲜和辛辣的食物。”
“喔。”
侯晨濡鼓着腮帮子,眼巴巴的看着林夏。
林夏好笑,“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闻言,侯晨濡委委屈屈的开口,“是张哲伦先动手的,他取笑我,说你根本不喜欢我!”
刚上好药被工作人员扶着回房间的张哲伦听到自己的名字:???
感觉身上更疼了。
“侯晨濡,好好说话能死吗你?”
“姐姐,你看,当着你的面他还威胁我!!”
什么叫茶言茶语,张哲伦可算是领教了。
差点气的肠子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