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返回自己的帐篷,把拉链拉上。
下一秒,她进入小世界,红狗子摇着尾巴朝气蓬勃地朝她扑来。
“夏姐,刘明翰被警察带走啦。”
“具体说说看。”
红狗子歪头舔舔林夏的手背,“刘明翰刚进办公室就跟两个艺人和公司老板道歉,言辞恳切的不行,原本,老板念及他在公司干了近十年,是打算网开一面的。
让他把贪污的钱还上,扣他全年奖金作为惩戒。
结果那家伙最近迷上了一个女主播,不停给人刷礼物,为了博美人一笑不惜刷爆自己的信用卡,把家底都掏空了。
哪还有钱还啊?
老板觉得他不顾念家里的老婆和孩子,一生气直接报警啦。
现在证据确凿,他也认罪了。”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林夏慢慢为红狗子顺毛,按照刘明翰的涉案金额,他最少被判10年有期徒刑,职业生涯算是完了。
“红红,你帮我盯着他的案子,等他开庭的时候知会我一声。”
红狗子不解抬头,“夏姐,你要去干嘛呀?难道要去旁听?”
“猜对了!我打算,在现场帮他加重量刑。”
林夏浅笑。
红狗子深以为然地点头,它用小肥爪子托着小下巴,“还是我夏姐想得周到呀!刘明翰逼得原身吐血而亡,不能便宜了他。”
“对了,夏姐,我给你榨了木瓜汁,木瓜中含有番木瓜碱,可以阻止烧烤产生的致癌物质亚硝胺合成,减少对健康的危害,我去给你拿来。”
林夏垂眸,目光清亮亮的看向红狗子,对着它的圆脑袋“啾”了一下,“红红好体贴,真是深得我心。”
这还是夏姐第一次亲它呢!
红狗子肥墩墩的身子,跟喝醉酒似的,等把木瓜汁端来的时候已经洒了一多半。
林夏安抚的摸了摸它低垂的小脑瓜,捧起果汁一阵吨吨吨,仰头喝了个干净。
红狗子呲着牙接过空杯子,小尾巴摇晃得欢快极了。
……
清晨,嘉宾们零零散散的出了帐篷,骤然在海边露营,所有人睡得都不怎么好。
尤其昨夜还下了小半宿的雨。
他们跟梦游似的,脑子还不太清醒。
忽然,他们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着的诱人香气。
什么东西?
所有人忍不住往香气飘来的地方看去,就看到沙滩边面海而坐的两个身影。
是林夏和侯晨濡。
“姐姐,尝尝我买的小龙虾汤包,小心烫!”
侯晨濡这会儿又乖又温柔,把包子吹凉一些,放到林夏的碗里。
林夏夹起一只汤包,小小的咬了一口,丝丝缕缕的热气蒸腾,她轻轻吸了一口鲜美的汤汁,眼睛一亮,加快了进食速度。
杜依依顶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黑发乱蓬蓬的,睡眼惺忪,“沫沫姐,好香。”
林夏回头,问她,“吃吗?”
她双眼一弯,清醒了大半儿,“吃。”
她奔到林夏身边,连续炫了三只小龙虾汤包,吃得满口生津。
曾岩朋慢悠悠走过来,笑着申请,“请问有多的吗?能不能卖我一份?”
他抚着肚子,“实在太香了。”
“不行。”
侯晨濡撩起眼皮,不咸不淡的拒绝,“数量有限,没有多余的分给外人了。”
杜依依在心里默默划重点:外人。
忽然有点受宠若惊。
曾岩朋好笑,“可桌上还有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侯晨濡仰起下巴,“我还年轻,还在长身体。”
“噗——”
接收到某人警告的目光,杜依依默默低头,老实吃饭。
曾岩朋懒得跟他计较,就他那张嘴,吐出什么话都不算离谱。
他微笑提醒,“别忘了昨晚——”
兄弟我可是帮你助攻了啊!
虽说是无心插柳,但你好歹受益了不是?怎么可以过河拆桥呢?
“啧!”
侯晨濡抓抓头发,睨他一眼,“行了,吃多少自己拿。”
曾岩朋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打开一盒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只汤包,放在嘴边吹了吹,学着杜依依的样子咬了一大口,眼睛情不自禁眯了起来。
“好吃!”
侯晨濡轻嗤一声,把自己面前的一盒吃完,朝林夏委屈道,“姐姐,我还没吃饱,都——唔!”
撒娇刚进行到一半儿,林夏就亲手往他嘴里塞了个汤包。
青年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明媚起来,“姐姐最好了,爱你哦~”
直播间网友:靠,这男人真犯规啊!
昨晚抱抱,今早就亲手喂饭了吗?
「呜呜呜,我也想吃盛沫姐喂的饭,香香!」
「还是臭弟弟好,我才不要高冷霸总呢,只有这样的热情与偏爱,才能让人感受到被重视的感觉啊!」
「盛沫姐息影那七年一定经历了很多,我觉得她恰好需要这样一腔孤勇的年轻男孩去挑动她的情绪,酷酷的,会撒娇,会逗她开心,真好!」
「你们俩快锁死吧!」
第三期第一天,大早上就被喂了一嘴狗粮的观众们在屏幕前纷纷打出弹幕。
因为昨天表演得了第一名,侯晨濡和林夏得到了一次单独外出约会的权利。
他特别珍惜这次的机会,急着出门去做准备。
两人约会的时间定在隔天。
傍晚时,林夏骑着机车去了医院附近。
此时,单人病房内,季东旭正双臂抱膝,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脑海中全都是一天前手术时的场景。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切开阴囊那一刀,没想到会那么疼。
因为他被绑着,没法动,窒息的感觉如影随形,差点把他折磨死。
切蛋的时候,他的心跳加速,跳的特别快,全身暴汗,当时眼前一黑,啥都看不见了,他还以为自己瞎了。
整个过程,并没有因为打了麻药,失去痛觉。
疼痛是放射状的,会疼到屁股眼里去,再往脊柱尾端聚集。
感觉就好像有人捏着你的心脏,你会听到自己的心脏和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声音。
而且还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肚子里的肠道全部都被人扯出去了。
那种痛苦,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他再也不完整了。
季东旭久久地低着头,双眼泛滥着泪水,鼻涕像泉水一样不断往外流淌。
“啪嗒”,病房门倏地被人推开。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男人,一时没有察觉。
“啪啪啪!”
林夏摘下卫衣帽子,恶劣扬唇,拍了三次掌,声音不大却异常刺耳。
“让我看看,这是谁在哭啊?哎呦呦,原来是风流倜傥的季东旭,季氏网络科技的太子爷。”
季东旭猛地抬头,在脸上胡乱擦拭一通。
“盛沫,你、你来干什么?”
他下意识的用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
“别藏了,反正都没了。季东旭,手术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些都是你欠盛沫的。”
林夏黝黑的眸子盯着他,季东旭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但他强撑着反驳,“当年的事,我是迫不得已的,你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至于跑来落井下石吗?”
林夏嗤笑,“说的可真轻松啊,我花费了整整七年,才走出抑郁,期间的每一天,都被完全的绝望与孤独感充斥。
因为服药,我经常嗜睡,吃不下饭得了厌食症,一度体重不到六十斤,这些都是拜你和徐佳静所赐。”
“如今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迫不得已,就想把我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一笔带过吗?
季东旭,你还真够无耻的,难怪连男人都做不成。”
“说够了吧,我不想见你,请你马上离开。”
季东旭指着门口,陡然拔高音量。
“我当然会走。”
林夏戴上手套,从包里掏出二十几盒药物甩到男人脸上,“不过在走之前,我要亲眼看着你把这些给吃了,我要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季东旭赫然垂首瞥向散落一床的药盒,那些药名看得他触目惊心,尤其是其中的阿戈美拉汀。
据说只有在患者抑郁症已经非常严重的时候,才会给患者开的药。
他本能拒绝,却忽地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大脑一片混乱,被各种杂音充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剥开一盒盒药物,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去。
“呜呜……好苦。”
季东旭被噎得直翻白眼,想求饶却说不出口。
林夏擎等着他,把最后一片药吞进肚子里,然后一个手刀将他劈晕。
悄无声息地避开所有摄像头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