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不错!”林夏眼眸蹭亮。
一看就是打小抓起的童子功。
心下起了兴致,一个利落的肘击攻了过去。
原本心有忐忑的冷彦辰见状,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虚虚试探对方几招后,两人身体灵活地跃起,如两只猛虎互相冲击。
他们的拳脚交替出击,林夏不遗余力,打的酣畅淋漓。
沉浸在打斗中的两人无暇顾及受伤的李二牛,晕死的他被无视的彻彻底底,脸和身体不知道被踩了多少下,鼻梁都断了。
惨的不能再惨。
“冷彦辰,拿出你的全部实力,若赢了我,给你加分。”
林夏看出男人藏拙,许是怕伤到她,小小激了他一句。
现在没什么事比加分这两个字更有吸引力了,冷彦辰听话的放开手脚。
招式刚猛迅捷,内壮外强,有秀如猫,抖如虎、行如龙、动如闪、声如雷之势。
打到最后,两人竟然势均力敌。
林夏倚靠着金叶垂榆喘气。
冷彦辰眸子下垂,他动了动,在少女的身侧停住。
金黄色的叶子和枝条垂坠于地,无法掩去男人眸中的欣赏和失落。
林夏自然能看出他的身体有点僵硬,双拳紧握。
她单手撑住树干,仰头正视冷彦辰。
她的睫毛微微上翘,粉嫩的双唇略微张口,一深一浅的呼吸吐在男人的脖颈处,痒痒的,麻麻的。
“今天的你令我刮目相看,我越来越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要加油喔~”
冷彦辰惊喜不已,他伸出手掌,轻轻抚上林夏的脸庞。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滑腻。
手指在她的唇瓣上划过,却被冷林夏一口咬住。
舌尖抵住指腹,男人听到少女含含糊糊斥了句,“别闹。”
冷彦辰心头猛地一跳,指尖传来异样,食指被林夏含在嘴里。
酥麻感顺着食指一直爬到他心间,散到四肢。
他抽出手指,湿漉漉的,连带着林夏的嘴唇上都略有水光。
他将自己的手指印在唇上,好像这样两人有所交汇。
“我一定努力,不再让你失望!”
男人独特的腔调让人听得欲罢不能,两个人的手越靠越近。
渐渐上涌的暧昧,缭绕在这迷蒙的月色里。
*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时间一晃而过。
林夏完全适应了乡下的生活,这段日子,她和高文军,给宋瑞芳和邻居们寄了不少绥化特产的山货回去。
见姐弟俩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宋瑞芳安心不少。
除去偶尔给孩子们准备御寒的衣物和吃食。
她把绝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年底获得了特级教师的称号。
林夏也顺利通过赤脚大夫的考核。
接替了李大夫的工作。
因为她之前给李大夫打下手,积累下不少经验,和社员们也不是那么陌生。
所以交班出乎意料的顺利。
进入冬至,白雪覆盖屋顶,红辣椒垂挂在土墙上,如一串串红珍珠,将小村子打扮得异常美丽。
村前冰冻的小河在阳光的照耀下,清澈晶莹。
为了应付严冬,知青们提前做了诸多准备。
林夏跟着大伙儿上山搂草和捡松球,用来引火用,还在知青点门口堆积了一处超大的柴火垛子。
地窖挖的很深,里头放了不少白菜、萝卜和土豆,他们用苞米杆子盖在菜窖上面,这样菜放在地窖里到第二年化冻都不坏。
窗户缝也用塑料布和报纸糊严实了。
但林夏还是低估了这个时候东北的寒冷。
每天窗户、墙上和头发上都结白乎乎一层霜。
水缸里的水经常只剩中间那点水,四外圈全部冻成大冰坨子。
屋里腌的酸菜缸也是冻得厚厚的一层冰。
小孩子到外面跑着玩,有的把耳朵冻掉了,有的把鼻子冻坏了,冻手冻脚更是常事。
林夏穿着厚棉袄厚棉裤,戴着棉帽,大围脖,包的跟个粽子似的,依旧冷的够呛。
为此,冷彦辰特地托人从哈市购得一件绵羊皮大衣,一双毛毡的靴子将她的小腿保护住。
又冒着严寒去深山打了一只狐狸,给她做了一顶全村独一无二的银黑狐皮棉帽。
有了这身装备,林夏即便顶着风雪外出看诊,也不那么难捱了。
每天都乐呵呵的,等着工分送上门。
相比之下,其他知青就捉襟见肘起来。
猫冬后,不用下地,他们只能靠吃老本和家里接济,有家境差的,诸如廖兴河和李铁柱,直接把饭改成了一天一顿。
为了缓解大家的困境,吴振国打听到有个砂石场收细沙,每米2角钱。
这天吃早饭时,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知青点的知青们。
131火车站西侧的刘花篮大队沙滩地多,是筛细沙的绝佳地方。
说到挣钱,能吃饱饭,顺便还能游山玩水,大家的热情一下子高涨起来。
陈菊香说:“咱们十几人,每天筛十米,一天挣两元钱,一个月就……”
高文军抢着说:“那一个月就是六十块钱,一个人到手将近六块钱。”
李铁柱赖赖叽叽地说:“那能买大麻花吃喽。”
决议全体通过,吴振国高兴地跑到大队部给镇知青办打电话请示,接电话的知青负责人立即答复:“同意去,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因为林夏现在是赤脚大夫,她自然不必去。
吴振国便和大家商量再留下一人看家。
这时,方素琴白着脸扭扭捏捏站起来,“点长,我想留下。”
因为陈红斌与其分手的缘故,最近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人都瘦脱相了,颧骨高高凸起,瞧着有几分刻薄。
“行,那你就留下看家吧,同志们咱们收拾收拾,一个小时后出发。”
吴振国直接拍了板。
林夏给高文军的行李包里塞了一罐天津麦乳精和半斤长白糕,都是冷彦辰平时给她备的零嘴,“天寒地冻的,去了那儿切记不要单独行动,凡事不要强出头。”
“知道了二姐,倒是你,冷彦辰那家伙平时黏得你那么紧,这段时间没我盯着,你可得多个心眼。”
高文军不放心的嘱咐,把狗皮帽子戴好。
“我记下了。”
姐弟俩边说边往外走,在门口遇上了冷彦辰。
得知高文军要去砂石场干活,他二话不说把自己手上的皮手套脱下来递过去。
“戴上,省的把手冻坏叫你二姐担心。”
在河滩上筛沙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高文军轻蹙眉头,到底没拒绝。
“冷彦辰,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不许欺负我二姐,否则我要你好看!”
“嗯,知道!”
男人干脆点头,他还没拿到十分,即便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林夏看着俩人,眼底的笑意都要漫出来了。
身后不远处,方素琴抿着嘴唇,不言不语。
想到她和林夏同时下乡,如今境遇却千差地别。
明明在城里的时候,陈红斌对她呵护有加,到了乡下,却变了一副样子,对她诸多挑剔。
她把能做的都做了,钱票和糖果罐头都可着他一人吃,帮他洗衣做饭,缝补衣物,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跟她分手。
哪怕以死相逼,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她不傻,知道他看上了林夏。
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做饭好吃,会来事,知青点所有人都喜欢她。
连冷彦辰那么出色的男人,都为她倾倒。
巴巴的追着她不放,整天送吃送喝不说,还那么体贴大方。
光林夏身上这一件绵羊皮大衣,就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她不禁怀疑,林夏说不定早就知道冷彦辰的成分没问题,家世背景雄厚。
不然她为何独独跟秦家走的那么近?
想到之前,林夏说过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的眸光逐渐变得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