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搀着宋瑞芳和一众邻居出了公安局,回到家属区。
屋里空无一人,高文庆不知所踪。
林夏将宋瑞芳送去屋里躺着,轻掩房门。
转身看向热心的邻居们,由衷开口。
“各位叔叔阿姨,今天多亏了你们帮忙,谢谢你们!”
“嗨,这没啥,大家这么多年的邻居,谁家没个难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璐霏啊,你好好照看你妈,我们就先回去了。”
“对,让她好好睡一觉,学校那边我先帮她请上几天假。”
“璐霏,晚上给你妈熬点粥,易消化,要是家里没米了,只管上李阿姨家拿。”
……
“嗯,我记住了,我会照顾好我妈的。”
林夏心里暖洋洋的,将众人一一送了出去。
关好房门,她回到自己的卧室。
刚进入小世界,红狗子就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夏姐,我给你放好洗澡水了,用的橘子冰激凌味的泡泡,帮你舒缓疲劳。”
“红红越来越贴心啦!”
林夏勾了勾唇,挠挠它的小下巴,褪下衣服迈入浴室。
因为能量充足,贡献点越来越多,这个位面,别墅内的浴室进一步升级。
传统浴缸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东西长10.6米,南北宽6米,深1.5米的大型浴池。
浴池的轮廓呈莲花瓣形,池底及四周均用青玉铺砌,拥有神奇的自洁功能。
林夏惬意的靠在池壁上,抬起手,轻轻地拨动着浴池里的水。
水花溅在她的皮肤上,更加晶莹剔透,犹如琥珀般美丽。
她的眼睛明亮如星,流露出宁静与满足。
沐浴后,林夏将原身的外衣裤子等收入小世界的多功能洗衣机进行干洗,内衣袜子通通打包准备丢掉。
用衣帽间的替换,顺便将原身的东西做了归纳整理。
刚忙活完,便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林夏打开屋门,见是一脸灰败的高文庆。
“夏姐,这货去找杨圆圆,知道她当街丢人现眼,被革委会带走的事啦。
张大彪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你瞧他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都蔫吧了,真是活该!”
红狗子幸灾乐祸的眯眼。
“意料之中,高文庆那么能算计的人,肯定会给自己找后路。”
林夏垂眸。
“咱们把他的路都断了,谅他也翻腾不起什么浪花了。”
“不一定,他还有后手。”
红狗子:???
“怎么可能?”
“瞧着吧!”
林夏淡笑。
红狗子不信,它不错眼珠子的盯着高文庆。
却见他在自己的屋里待了一会儿,像个没事人似的,开始打水擦柜子。
把家具里里外外都擦了个遍,才提着脏水桶往外走。
这年头厂里建的筒子楼,厕所和厨房都是一整层共用的。
高文庆过了一会儿,提着换了干净水的水桶回来,又去擦门窗。
紧接着是扫地,哪怕累得满头大汗也不肯停下。
直到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为止。
宋瑞芳刚醒,高文庆就把晾凉的温开水端进了屋里。
“妈,你醒了,喝点水润润嗓子。”
宋瑞芳揉揉太阳穴,看着这个疼宠了二十年的儿子,一脸纠结。
“你把水放一边,我不渴。”
高文庆依言照做,而后弯腰蹲在宋瑞芳近前,面上带着深深的悔意和孺慕之情。
“妈,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但请你相信,那些都不是我的初衷。
要不是奶奶的教唆,我绝不会伤害你们。
我到今天才明白,为什么奶奶总是一遍遍的告诉我,她要帮我得到高家的一切。
老是痴痴的看着我的脸发呆。
妈,我错了,错得离谱,都怪我太年轻,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害了爸和文军,伤害了璐霏。
你打我,骂我吧,只要你消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别让我离开你,我想赎罪,在这个家里我最爱的就是您,我想好好孝顺您,给您养老送终。
求您给我这个机会吧!”
他跪在地上,“砰砰砰”给宋瑞芳磕头。
边磕边诉说着,这些年,他们娘俩之间的美好回忆。
宋瑞芳眼眶慢慢变红,尽管她什么话没说,但两人间的氛围,显然不是刚刚那么僵硬了。
红狗子看得目瞪口呆,“夏姐,他、他忒不要脸了。”
“本来嘛!高文庆作为长子,二十年来,每天跟个大爷似的,在家里混吃混喝。
得到的宠爱却比高文军这个小儿子都多,你以为他没两把刷子。
杨圆圆的样貌不差,虽说找高文庆看重他的条件居多。
但他们婚后,杨圆圆事事处处以高文庆的意愿为先,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张大彪虽说不差钱,但为人心胸狭隘,极度重利,一毛不拔。
他能在和原身没确定的情况下,把四百块钱彩礼交给高文庆,足以说明他的口才过人。
不过嘛~”
林夏话锋一转,“他想通过宋瑞芳留在高家,显然打错了算盘。他最该讨好的人,是我!”
闻言,红狗子眼前一亮,还没等它说什么。
却见林夏在额头上洒了些水,拿着抹布推开屋门没打招呼就进去了。
“奇了怪了,我晾的开水去哪儿了?妈,你见到了吗?”
宋瑞芳抬头,见林夏满头大汗,摇头说道,“没有,妈刚醒,璐霏,你干嘛了?怎么一头汗?”
“我打扫卫生呢,把屋里都收拾了一遍。”
林夏扫过床头柜上的搪瓷缸,“欸?这不就是我给你晾的水吗?高文庆,你给妈端进来怎么不说一声?
你从回到家就躺在屋里睡大觉,这会儿倒勤快起来了!
你该不是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任凭你上下嘴皮子一碰,把所有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不吱声吧?”
高文庆脸色微僵,随即恼羞成怒地反驳,“你少在这污蔑我,家里的活明明都是我干的,是你一直赖在屋里没出来。”
他好不容易表现一次,怎么能让林夏白捡了便宜。
林夏耸耸肩双手一摊,一副随你胡说八道的模样。
把高文庆烦的,想要把她暴揍一顿。
但他很清楚,真要动手,被打的肯定还是他。
只能憋屈的如往常那般看向宋瑞芳。
宋瑞芳看着两个孩子,脑海中不自觉浮起这些年,女儿和小儿子的懂事,高文庆靠着一张甜嘴,在家里啥也不干的事。
那些刚刚升腾起来的温馨片段,瞬间被击得七零八落。
碎了一地。
她养了高文庆整整二十年,到了这个地步,他明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孩子。
很可能要离开高家,被押送到大西北。
但他却连一杯水,都不肯为她倒。
这说明什么?
这孩子他根本没有心,就是一条地地道道的白眼狼。
宋瑞芳的眼神霎时变得锐利,指着高文庆的鼻梁,叫骂,“你闭嘴,马上给我滚回屋。等孙香秀的案子结了,你就给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妈,你怎么?”
高文庆大惊。
“别叫我妈,你妈在大西北等着你呢,我可高攀不起。”
宋瑞芳扭头,温和的瞅着林夏,“璐霏,天不早了,妈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妈,粥我做上了,我想吃你做的焦溜豆腐丸子。”
林夏弯唇,和宋瑞芳手拉手,朝厨房走去。
留下高文庆一个人,孤零零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