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胜英捂着生疼的耳朵,咧着大嘴,斯哈斯哈喘粗气。
被林夏那阴恻恻的眸子盯着大气不敢出一下。
缩着脖子往樊爸爸咯吱窝里钻。
“呸!窝囊废……”
林夏轻唾一声,转身回了阳台,旋即一把菜刀被她丢了出来,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溅起几不可查的尘埃。
客厅里登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小世界里,红狗子的小脸,摆出恐惧的神色,它对着两只前爪,向外窥探片刻。
“夏姐,你这一上来也太猛了吧,那三人,看着,都快给你整得吓破胆了,再过火点,怕是该怀疑你鬼上身了。”
林夏盘腿坐在硬邦邦的木板上,指尖轻揉额头,平抚着暴躁着的神经,“没事,反正……我没打算再在这里住下去。”
“欸?夏姐,不住这儿你住哪儿呀?”
红狗子鼓着肉嘟嘟的腮帮子,急急开口。
“他们会给我找新的住处的,我得睡会儿,凌晨1点左右你记得把我叫醒。”
“好哒,夏姐你睡!”
红狗子瞥了眼摇摇晃晃嘎吱作响的木板,满脸都是心疼。
夜色深深,屋内漆黑一片。
林夏被红狗子叫醒,趿拉着鞋子“啪嗒啪嗒”走到侧卧门口。
眉眼中浮出一抹艳戾。
“夏姐,你拿出织梦网来干嘛?”
“给樊家两口子用啊,他们是原身的亲生父母,这种亲情依靠法律是无法割舍的。”
“但我不愿意再被他们钳制,搬砖头,采茶叶,日后还有无数的活计等着我,红红,我不可能日复一日的靠武力去压制他们。”
“那样太累,而且,原身应该也不希望,我用这种方式来做任务。”
林夏摊手,拧眉认真道,“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他们主动求我离开。”
“这……可能吗?”
红狗子噎声。
“当然可能,瞧好了。”
林夏柳眉一挑,从小世界拿出织梦网,口中念念有词。
旋即一张紫黑色的梦网从门缝中钻入,逐步扩散到整个房间。
将床上的两个人完全包裹其中,渐渐隐匿不见。
不多时,红狗子便见到樊家夫妻俩人出了一脑门的汗。
脸部肌肉开始不停抽搐,抖动。
跟见了鬼似的,表情异样痛苦。
“夏姐,你给他们织了什么噩梦啊?”红狗子好奇。
“很简单的梦,我只是把他们丢入了九叔的驱魔电影里,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被长得跟我一样的僵尸追着啃咬的滋味。”
反正,织梦网不会伤害人的身体健康,她只是要借九叔的口,向他们传达她的意思。
那就是,不能让她再呆在家里,得花钱给她另找住处。
而且必须供她念完高中,期间不可以再压榨她,不可以败坏她的名声,连面都最好不见,等她考上大学离开南通。
他们就彻底安全了,同时,也可以得到她每年给与的一定数目的抚养费。
再多的,就别指望了。
否则,噩梦会如影随行,历历在目。
红狗子:……
“夏姐,你这招,妙啊!跟断绝关系也没啥两样了。”
它喜声大叫。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有些东西必须摧毁,才能迎来新生。”
林夏浅声郑重说道。
翌日,晨光破晓,樊家夫妻俩默契的睁开眼。
大眼瞪小眼,满满的红血丝哇!
眼白都快看不出来了。
“你,也没睡好?”樊妈妈哑声开口,樊爸爸老老实实点头,做出害怕模样。
俩人在被窝里一通嘀咕,互诉衷肠,多少年没这么多话说了,因为一个梦,樊爸爸连班都顾不上了。
“你不知道,那牙齿咬住我脖子的感觉,跟真的似的,吓得我腿直哆嗦啊!”
“都怪小美那个死丫头,好端端的昨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这不,害得我们俩都做噩梦了,哼!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她。”
“这个家只要有我在,还轮不到她做主。”
樊妈妈面上愠怒,除了眼睛布满血丝和腰有些不舒服外,她头脑清明,浑身有力,一点看不出没休息好的样子。
套上布鞋三两步便蹿到了阳台。
结果扑了个空,林夏早早出门跑步去了。
等锻炼完,便溜达着去了樊家附近的菜市场,这里有不少早点铺子。
她选了家人气最旺的进去,点了份招牌虾籽面,服务员将面装在一只青花瓷高脚碗里,端上桌,色白、汤清、味浓,看起来赏心悦目。
她挑起一筷拌面,配合颗粒饱满的虾籽,嚼在嘴里弹性十足,仿佛一个个小小的舞蹈家,横冲直撞,搅得她心花怒放。
早餐是开启美好一天的钥匙,吃完这碗面,林夏只觉得通体舒畅。
哪怕等她回到樊家,见到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被褥,也只是烦躁的皱了皱眉,并未像昨天一样直接动手。
“我床上的东西是不是你弄乱的?”
林夏虽说的是问句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听得樊妈妈一阵火大。
“是我,怎么了?我是你妈,你的东西我还动不得了?”
“你这人还真有意思,不经过别人允许,私自动人的东西,难怪能把你儿子教成那样?”林夏双手环胸,语气不咸不淡的说着,难掩鄙夷与讽刺。
把樊妈妈气的差点撅过去。
“我如何也轮不到你教训我,死丫头,这两天反了你了,连爸妈都不叫,我看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再不老老实实的听话,你就别吃饭了。”
又是老一套,“随便你。”
林夏直接越过樊妈妈,拿上书包出门,走前撂下话,“晚上我再回来,记得把弄乱的东西收拾好。”
“你个忤逆的,你给我回来,你去哪儿?”
樊妈妈愤愤不平的大叫,声音传出老远……
傍晚六点多,林夏吃饱喝足,从外头回家。
发觉被褥没人收拾,二话不说,直接撸袖子开干,给樊胜英来了个“怀中抱哥杀”,外加双风灌耳。
“砰。”
一声脆响。
林夏把拳头从樊胜英两边太阳穴那儿移开。
樊胜英坑都没吭,轰然倒地。
被双风灌耳打得双眼紧闭,嘴角直吐白沫,身体时不时地抽搐几下。
“哎呦,我滴儿呀!!”
樊爸爸樊妈妈掐尖了嗓子齐齐尖叫。
“别嚎了,我就问你,以后还动不动我东西了?”
林夏举着白嫩嫩的小拳头,眯眼威胁。
“不动了,不动了,天呐,小美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樊妈妈抱着儿子的头来回摇晃,扑簌簌掉眼泪。
结果,他好不容易睁开眼,又给晃晕过去了。
吓得樊妈妈,死命掐他的人中。
让人硬生生疼醒了。
“儿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妈妈了。”樊妈妈,哽咽,欲语泪先流。
看得樊胜英鼻头一酸,母子俩抱头痛哭起来。
樊爸爸也是满腹心酸,可他不敢劝林夏,他表面看着是个大男人,实际上,他也怕痛啊!
最后,还是樊妈妈妥协,把阳台收拾一新,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还有一周暑假就要结束了。
樊家夫妻俩经历了连续20天的精神折磨,终于承受不住,决定按照噩梦中的指示,让林夏离开樊家。
樊爸爸利用工厂里工友的人脉,四处打听便宜的房子。
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熟料,林夏却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