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怪我嘴贱。”肖战霆右拳紧握,拼命压制胸口的怒气,牙齿咬得咯吱响。
林夏没吱声,柔软的双臂主动环住肖雄的脖子,朱唇勾出一抹细微的弧度,由着男人一路将她抱回屋内。
放到主卧的大床上。
“时候不早了,睡吧。”
肖雄淡淡开口,背过身三下五除二脱去外套,侧身躺到一边。
双目直勾勾的望向林夏。
呃……林夏自觉起身,抚平身下的褶皱,而后关灯走人。换好睡衣,重新躺回沙发上。
肖雄等了半晌没等到人回来,气嘟嘟的翻身下床,在沙发旁站定。哭笑不得的看着睡得香甜的某人,慢慢将其抱起。
他看着她的睡颜,艳丽夺目的五官,红润亮泽的唇瓣,以及周身散发的香味儿……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清晨,细碎的阳光洒满了床头。
大帅府的下人们已经忙碌起来。
林夏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困倦的揉了揉眼角,惊诧的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大床上。
身旁的位置冰凉一片,显然,肖雄已经离开多时。
低头打量了自己两眼,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件睡裙。
不由得撇了撇嘴,起身去洗漱。
化好淡妆之后,她选了件精致时髦的洋装,配上长筒丝袜,打扮的洋气又惊艳。
因为肖雄父母双亡,她不用早起请安,但茶,终归要敬的。
她和肖雄一起,在他父母的牌位前,恭敬的上香敬茶,而后一同坐上主位。
一通繁琐的礼仪下来,耗费了小半天的功夫。
得亏林夏在小世界提前嗦了碗火鸡面,不然铁定饿的胃疼。饶是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大帅府的日常饮食居然如此清淡,早餐她只有一盅南瓜枸杞黄小米粥。
虽然味道不赖,但却不怎么顶饿。
临近午饭的时候,肖家旁支子弟拖家带口上门了。
原本有些冷清的大帅府,霎时间热闹起来。
陈婉茹到的时候,正好遇上那些人谄媚巴结,花言巧语,各种吹捧林夏……
看的她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以前,她和肖战霆一起出双入对,其他人都是把她捧到天上,夸她长得漂亮,又有学问,可如今,一个舞女,居然爬到了她仰望不到的高度。
这落差前后太大,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明明她才是天上的明月,她不止长得好看,还有丰富的学识,爱好文学,对封建糟粕嗤之以鼻。
她的内心如此博爱,像期待自由爱情一样,与人们一同渴望着和平。
而林夏有什么呢?不过是仗着她那张脸而已。
“夏姐,陈婉茹在那瞅你老半天了,手里的帕子都快给她搅碎了。”红狗子提醒林夏注意。
“无妨。”林夏用像看戏一样的眼神扫了一眼陈婉茹的身影,继续接受肖家人的恭维。
傍晚的火烧云,烧红了整个天际。
林夏将肖家人打发走后,只身一人出了门。她穿着短款西装外套,外罩月牙白云纹披肩搭配浅色哈伦裤和长款皮靴,飒爽中又不失精致与干练,她先打了一个电话,才在街上慢慢逛了起来。
民国时期的建筑物,林夏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即便穿过来有段日子了,她依然觉得新鲜。
从大帅府出来后,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这一带不止有大型会馆,旅馆、饭馆酒楼服务业等非常发达,不少银行、银号、钱庄也都集中于此。
街市上车水马龙,有西装革履的富人,也有穿着灰色大褂拉车讨生活的人。其中,最显眼的是一身戎装的军人,他们的地位极高,不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其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色。
林夏从一个商贩那要了一小包灌肠,正要付钱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她回头望去,街道的拐弯处,一辆失控的马车向这边飞奔而来。
马车上的车夫用力嘞着缰绳,甩的马鞭呼呼作响,却依旧无济于事。
他只能大声提醒路人,让他们速速散开。
一个年轻姑娘,因为躲避的太急,不慎扭伤了脚,眼看就要摔在那马蹄之下。
【夏姐,随机任务开启,是否救下女子性命?】
“是!”林夏估算好安全距离,夺过商贩手里的菜刀,身体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年轻的姑娘本以为必死无疑,忽然感觉手腕一阵大力袭来,硬生生让她往后退了几步。
她惊呼一声,踉跄了数步,勉强稳住身形。
但救她的女子,却因为反推她的力气,整个人暴露在了马蹄之下。
周围的人尖叫出声,小姑娘更是吓得半死,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人们只见一道人影忽然从马车一侧飞身而上,砍断了马儿与车子的连接。
她的云纹披肩散开,像是天使的羽翼。
随着一声嘶鸣响起,马儿的前蹄高高举起,林夏双腿勾住马鞍,骤然夹紧,单手持着缰绳,身子随之微微后仰。
而后一拔一收,上半身稳稳的落回马背上,双腿一夹,胯下那匹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危机解除了,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小姑娘心有余悸,颤巍巍上前致谢。
“恩人,谢谢你救了我,我叫韩冬冬,是和平女子高校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林夏理了一下衣襟,往马车的方向走了两步,“老板,这匹马怎么卖的?我要了!”
车夫愣了愣,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这位小姐,这马得了病,腿脚又不好,我怎么能坑你的钱呢?”
“没事,你开个价,一块大洋够吗?”林夏温软一笑。
车夫不可置信,好马才值三块大洋,这匹马不止跑得慢,吃的多,身上还长满了鳞屑,时不时的发疯,一个大洋,他稳赚不赔。
这个女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车夫在心里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这个结论令他忍不住兴奋起来,毕竟这是人家主动要求的,他也不算骗人不是。
于是,两人的交易很快达成。
当林夏翻身上马打算离开时,耳边传来小姑娘急吼吼的声音,“恩人,我父亲会医马,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去找他。”
“好呀,你把地址给我。”这匹马有严重的皮肤病,腿部还有伤,的确应该好好诊治一番。但她不准备去找韩冬冬的父亲,只是想让小姑娘心安而已。
她似有所觉的往大帅府的方向瞄了一眼,接过韩冬冬写的纸条收好,朱唇轻启。
“谢了,冬冬。下回可注意别再摔倒了,这么可爱的姑娘,伤到了我会心疼的。”说罢,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骑着马儿飞奔离去。
韩冬冬激动的盯着那背影,看到她飘逸的长发,红唇如火,白色外袍迎风飘扬。
一颗心儿犹如泡在温泉里,浑身上下透着舒畅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