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西域,藏地雪原,布达拉宫圣殿。
陈凡盘坐在大殿中央,在他周围,墙壁上方是神态各异的佛像,地上则摊放着藏地密宗全部典籍。
不仅有武功和佛经,还有众多杂学技能。
陈凡闭目凝神,心念不看文字,而是体悟附着在这些典籍上的气息。
良久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七百年前文成公主入藏,带来释迎佛像、珍宝、金玉书橱、360卷经典、各种金玉饰物无数。其中就有卜筮经典300种、营造与工技著作60种,治病医方100种,医学论著4种,诊断法5种,医疗器械6种。
其中不少技艺,连中原大地都已经失传,没想到藏地还保存完整,甚至衍生出更多发展,倒是难得。”
当代密宗法王“红日”,乃是与“人妖”里赤媚和“花仙”年怜丹并称“域外三大宗匠”之一的绝顶高手,在域外无人不知,一手“不死法”手印神功鬼神莫测,纵然是庞斑,也没有留下他的把握。
此时他端坐在蒲团上,宛如不会武功的老僧,淡然说道,“因果循环、生死无常,中原文化盛极一时,却也有由盛转衰的时候,不过是天理循环罢了。”
随即看向陈凡,眼里闪过几分异彩,“不过中原大地人杰地灵,始终能续一脉之缘,老僧本以为,继百年前大侠传鹰之后,中原会沉寂一段时间,却没想到,除了浪翻云和厉若海,还有你这等人物。”
此时的蒙元还在图谋反攻中原,所以时刻都在收集中原的消息,身为域外三大宗匠之一,红日自然对这些信息了如指掌。
前几日传来消息,浪翻云孤身入岛(戚长征哭晕在厕所),挑战邪异门主厉若海,以图打开怒蛟帮东进之路。
那一战,在邪异门数千门众眼前进行,最后竟以平局收场。
而结果却更让人意外,厉若海竟然将数十年的基业弃之不顾,送给了浪翻云,随后单枪匹马远走江湖,再也不见了踪迹。
而浪翻云也返回怒蛟岛,自言要闭关两年,潜修武道。
至此,世人方知他们二人竟然都已经由技入道,踏上追寻天地奥秘的大道。
红日以为中原有此二人,已经占尽天下气运,却不曾想,还有一个更加神秘莫测的“纯阳剑仙”,当着自己和十几位密宗耆老高僧的面,提出要翻看密宗保存的全部典籍,自己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便知道此人不可力敌。
也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随后,不见陈凡有任何动作,无数典籍便自动合拢,凌空飘浮而起,归于大殿一侧,形成一面书墙。
他抬头看了看红日身后的巨大佛像,好奇地问道,“密宗观自身为佛,为何还要拜佛?”
红日突然哈哈一笑,“拜佛即是拜己,我未成佛,自当拜佛,我若成佛,人当拜我。”
陈凡抿抿嘴,轻轻摇头,“应是,佛当拜我。”
话音落下,圣殿震动,红日法王只感觉天地倒悬,随即眼前大放光明,等到看清,却是已经置身于灵山之上。
山下是无量沙弥、沙弥尼、式叉摩尼、比丘、比丘尼,山脚有金刚阵列,山腰是罗汉就位,山顶菩萨、佛陀林立,自身正是其中之一,再往上看,陈凡身放无量毫光,化作三千大千世界,头顶灵光高悬,透射出万千佛理,普照四方。
每方世界之中均由一尊陈凡佛身坐镇,再次化作三千世界,乃至无量量界。
顷刻后,红日法王幡然醒悟,已是泪流满面。
他双手合十,默诵经文,声音渐渐不可听闻,同时体内真气消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散尽全身功力。
圣殿内另一侧,十几名僧人齐齐一震,不明所以,紧接着,他们便看见红日法王本来已经花白的须眉,竟然渐渐脱落,继而生长出新的毛发,褶皱的皮肤也被抹平,不一会儿,便化作一个约十七八岁的青年。
返老还童?!
红日睁开双眼,眼睛清澈透亮,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央躬身一礼,随即起身看向那十几位老僧,满心欢喜地说道,“今日方知鹰缘活佛放下一切的欢喜,法王之位你们自己商量,我也要去中原走一遭了。”
说完之后,便脱掉身上的僧袍,大踏步往外走去。
十几名老僧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几十年前,鹰缘活佛突然得到他父亲从异界送来的弯刀,参悟之后,便散去一身功力,转修佛法,前几年更是出藏前往中原。
却没想到,如今红日法王会重走他的老路。
所以,我密宗的终极奥义,不在可问天人的武学之中,而在普普通通的佛经里面???
……
又是两个月。
西域,天山,花间谷。
年怜丹瘫倒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那个鬼神一般的男人,眼里满是惊骇,“你、是谁?”
“聒噪。”
陈凡一眼望去,圣剑技能发动,瞪谁谁死。
随后径直走上前,到华丽的大殿宝座上落座,看了一眼殿中噤若寒蝉的众人,微笑着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门派也一样,如今花间派掌门之位空悬,我推荐一个人,诸位且看如何。”
随即指向抱着雯雯的左诗,“这位左诗姑娘,已然练成十八重花间仙气的第一重,实力高深莫测,正合领导花间派,诸位以为如何?”
左诗满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一个老头子不识时务,愤然出列,“何方邪魔歪道,也敢到我花间谷放肆,……”
然后就倒下了,几秒后,血液才从眉心渗出,好似第三只眼睛。
陈凡眉头微皱,“刚才何人说话?”
殿中数十人,无一人再敢开口。
这时一道阴柔玲珑的声音响起,“纯阳剑仙好大的威风,视我西域无人否?”
直到这时,花间派众人才知道来者何人。
几个月前,他们听说中原出了一位纯阳剑仙,无不嗤之以鼻,只当是中原无人,连个阿猫阿狗也敢称剑仙,还纯阳,怎么不说他是玉皇大帝呢?!
今日一见,才明白他不是玉皇大帝,而是阎罗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