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
君承越站起来,喊了顾妧一声。
少女闻声回头,嘴角微微一笑,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承载着漫天星河的画卷。
看到她的笑容,君承越心里的那点不满瞬间消失,暖融融的聚起一团温热。
顾妧看了陈棋序一眼,没听到君承越接下来的话,以为他是不方便这样和她说话。
于是,她不好意思地朝陈棋序笑了笑,就扭头向君承越走去。
陈棋序看向她前进的方向,瞧见了君承越的模样。
男人丰神俊逸的脸,过分精致,却瞧不出一点女气。
远远看去,他那自在松弛的状态,还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原来顾妧喜欢这样的。
想通了这点之后,陈棋序心里彻底没了执念。
他没有继续找顾妧说话,而是体面地离开了毕业舞会的现场。
顾妧不知道陈棋序心里的猜测,走到君承越面前的时候,手上还端着那杯饮料。
“承越哥哥,你怎么不吃这里的东西?”
紧盯着君承越的眼睛,顾妧好奇地问。
“难道是嫌弃这里人太多了吗?”
他家里那么冷清,看起来像是个喜欢清静的人。
为了她来这里凑热闹,是不是有点为难他?
顾妧玩心大起,忽然笑着拿过一块小蛋糕,递到君承越面前。
“承越哥哥,这个小蛋糕味道很好的,尝尝?”
君承越看着顾妧,忽然哑然失笑。
这是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啊!
低头望入女孩闪亮清澈的双眼,他不想拒绝她这一时兴起的动作。
顾妧手上的小蛋糕已经举了一小会儿了,她没觉得他会吃这样的东西的。
但就在她准备收手的时候,君承越低头一口咬住了她手上的小蛋糕。
他的手掌托着她的手腕,将那块小蛋糕托举到面前,轻而易举地咬入口中。
“味道确实不错。”吃完之后,君承越评价道。
顾妧还没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你还真吃呀!”
顾妧看着自己手心里的小蛋糕碎屑,眉头微皱。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又带着一种神奇的隐秘感觉。
看到顾妧疑似不满的神情,男人笑道:“难道你把它递给我不是想让我吃下去,只是给我看看而已吗?”
闻言,顾妧的表情又一顿。
怎么说的她好吝啬好幼稚的样子!
还是故意把香甜可口的小蛋糕递到别人面前,故意馋别人,又不给别人吃的那种幼稚鬼!
她顾妧是这种人吗?
皱着眉,顾妧的表情更不满意了:“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
君承越也不是真的想怎么样她,只是看她使坏没成功的样子有点可爱,想逗逗她罢了。
低头看到女孩手心的蛋糕碎屑,他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丝巾手帕,小心细致地把她的手掌擦干净。
而后自然地放下托住她手掌的手,把手帕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顾妧盯着君承越棱角分明的脸,思绪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直到手里蛋糕碎屑黏腻的感觉消失,她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君承越竟然帮她擦手?
顾妧默默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手指不自觉地活动了一下,纤细修长的指节轻微晃动,侧面的灯光打下一道阴影。
柔美又细腻。
“刚才那个男生是你同学?”
沉默了片刻,君承越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想到刚才两人相视一笑碰杯的样子,他的心情又变得像揉皱的纸张一样燥,很难平顺下来。
“是隔壁班的啦!”顾妧随口答道。
充其量算校友吧!
其实她和她的同学来往也不是特别多,除了肖娜和傅司禹那群人,别的学生都忙着搞学习,没什么时间跟她玩的。
闻言,男人无声笑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怎么不多聊会儿?毕业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拉着顾妧在旁边坐下,君承越自然地提起她的裙摆,不让椅子的边角勾到她。
顾妧:“他准备出国了,来和我告别的。”
“现在应该在找其他的同学告别吧!”
她和陈棋序不是很熟,被人当面告白的尴尬现在也已经消散。
随口提起这件事,她只当做是他要出国的告别。
他说了自己不留遗憾了,那应该就是看开啦!
那她也没必要一直想着这件事。
“九月要去京城上学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看到顾妧一脸坦然的样子,君承越视线一转,目光投向舞池中的傅司禹和陶兮然两人。
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他看顾妧不在意陈棋序的样子,心里的那点不满也随之被抚平。
“想要一个离学校很近的房子!”
那样她就可以到处疯玩,晚上不回学校了!
顾妧想到自己上辈子留学死磕商科的痛苦日子,提起去京城上大学的事就眸光闪烁。
“就这样?”君承越听到这个朴素的愿望,垂眸低笑。
一套京城的房子罢了,没什么特殊的。
不说他,她大哥顾席望在京城也有不少房产。
顾妧和那两个小的在京城没有房产,是因为年纪还不大,所以顾席望还没着手置办。
但只要她开口,一套房子而已,顾席望不会不给。
她是不明白他的话许诺了什么吗?
君承越看向顾妧白皙的小脸,眼尾轻挑。
在聿城,多少人想要他一句允诺都要不到。
她倒好,全然不知自己无意中得到了什么。
“这样已经很好了。”
顾妧想的不多,说出口的也都是自己需要的。
她作为顾家的千金,有顾席望给的零花钱和顾爸爸留给她的财产,她在生活上是什么也不缺的。
光是手头上可以用的钱,都够她吃喝玩乐一辈子不愁了。
对于在京城上大学这件事,搞一个离学校很近的房子,是她早就打算好的。
至于让别人送她房子这件事,她还没想过。
顾妧低头喝着饮料,模样十分乖巧。
君承越看着她的脸,又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想要一套房子还不容易?”
“我在华青大学附近正好有一套适合你的,过几天我让人拿钥匙给你。”
“那地段不错,方便你上学。”
“算是送你的毕业礼物。”
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一套房子的赠与,君承越丝毫不觉得自己随手给出去的礼物,价值有多高。
“啊?”顾妧还没反应过来,眼神有点茫然。
“你真送房子给我?”
君承越是不是对她好的过了头?
就算她跟她大哥说需要一套房子,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干脆利落的送吧?
起码也得问问她要什么样的。
“怎么?”君承越看到她这迷糊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喜欢这个礼物?”
“那倒是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闻言,顾妧立即笑着回了一句。
有人帮她找好了需要的东西,她不用再自己动手去找,这再好不过了!
扭头看向男人俊美的脸,顾妧的视线集中在他的双眸,看见了他满眼的温柔和纵容。
好像君承越一直以来都蛮纵容她的。
为什么呢?
难道他还真的把她当妹妹吗?
顾妧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毕业舞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期间顾妧和肖娜跳了一曲,又拍了很多照片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君承越没再说什么,只跟在顾家的车后,一路护送着顾妧回去,看到她进了家门才继续往前开,回自己的住所。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聿城外国语中学的老师们乐疯了!
除了傅司禹和顾妧两个保送进华青的,还有三个同学的成绩过了华青大学的分数线。
如果那三位同学都被华青录取,那他们学校的排名将会继续往上提。
除了最顶层的聿城中学,其他中学的毕业班一年有三个上华青的都很了不起了。
他们学校要是上了五个,那名声可就响亮了!
“妧妧!”
“你知道吗?”
“陶兮然她是今年的文科状元啊!”
我的天呐!
肖娜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陶兮然,竟然考试这么厉害!
一得到消息,肖娜就来找顾妧了。
“所以她也是我们学校分数线过了华青大学的学生里,分数最高的?”
同时得到两个消息的顾妧,闻言笑了。
手机里还显示着学校公众号发的贺喜的推文,看到肖娜过来,她就退出了公众号的页面。
公众号的推文里没有写那三位同学的名字,但顾妧知道里面的其中之一肯定是陶兮然。
毕竟在原著里,男主和女主都是华青大学的学生嘛!
肖娜听到顾妧的话,也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消息够灵通的呀!”
都不用她说什么,妧妧就猜到了!
顾妧:“你没看她上《最强高中生》的时候的样子吗?”
“她可是比我厉害多了!”
要不是因为她总是无意中整活抢了热度,这节目里最火的选手就该是陶兮然了。
“看节目的时候光顾着看你整活了哈哈哈!”
肖娜笑嘻嘻地凑近顾妧,把自己手机上显示着的画面给她看。
“你看,我的分数也能去京城上大学!”
顾妧顺着肖娜的视线看去,手机上显示着的是她的高考成绩。
总分六百零五。
虽然进不了华青大学,但是去个财大和民大是绰绰有余了。
“不错不错!看来这次娜娜超常发挥了!”
顾妧看到那个分数,脸上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平时肖娜的分数线稳定在五百五十多分往上,这次能考到六百多分,已经很厉害了!
比预估的分数还高一点!
闻言,肖娜也笑了起来:“那当然!”
考前补习班可不是白上的啊!
“走走走!叫上兮然我们一起去庆祝一下!”
“我爸知道我考得这么好,说要给我买一艘游艇呢!”
这可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礼!
肖娜早早就想着毕业旅游要去海边了,这艘游艇送的正是时候。
和顾妧分享完自己的好消息后,肖娜就拉起顾妧的手,准备和她出去找乐子庆祝一下。
“好,我这就给她发消息!”
说走就走,顾妧立马点开陶兮然的头像给她发消息。
而陶兮然那边现在正在收拾东西,没及时看到消息。
一座老旧的房子。
窄小的过道只能走过一个人,四处密集的房屋建筑十分混乱,阳光从天上照下来,亮不到地面。
傅司禹跟在陶兮然背后,不断在这旧房子和地面的三轮车两者之间辗转。
“兮然,这些东西搬到车上,是要丢到路口的垃圾场那边吗?”
手里搬着一个满是灰尘的老旧纸皮箱,傅司禹皱着眉问道。
“怎么可能全都丢掉啊?”
听到这话,陶兮然忍不住出声道:“这些都是可回收物品,可以送去废品回收站换钱的呢!”
“就算要搬家了,也不能这么奢侈的把曾经用过的东西当垃圾丢掉。”
“有好些东西都没坏,将就一下还是能用的。”
只是换了新房子,要请顾妧她们来玩,还是买些新的家具和家电好。
陶兮然节俭惯了,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
倒是傅司禹,看着自己手里那个破纸皮箱里的东西,沉默了。
“……”这么破旧的东西,真的还能用吗?
陶兮然看了看天色,又道:“除了这些,还有被子要搬呢!”
“走快点!”
答应让傅司禹帮忙,可不是让他来耽误时间的。
“……好。”
傅司禹跟在陶兮然背后,走到了地面的三轮车旁。
把破旧的纸箱放到车上后,他扭头看向陶兮然,发现她脱掉了护袖,擦了擦手后坐到了三轮车上。
“你回去等我,我把这些东西送到废品回收站先!”
没顾得上回头看傅司禹一眼,陶兮然留下一句话,就蹬着三轮车走了。
傅司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面前的人就开车走了。
以往金贵的小少爷站在风中,黑色的短发沾上了灰尘,眼神没了从前的不羁和肆意。
抬头看向陶兮然的旧房子,傅司禹呼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兮然终于要从这该死的地方搬走了。
这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