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事情很快就被顾妧抛到了脑后。
因为到了候诊室后，顾颜书的状态明显的更差了。
楼上的候诊室来往的病人和家属不多，行走最频繁的人是护士和医生。
顾颜书看到的就是一片白白的身影，在不断的走来走去。
“你害怕？”
顾妧低头看了他一眼，在猜测他状态不对的原因。
小孩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和她牵着的手，比之前更用力了一点。
“先去做体检，再做外科检查。”
顾席望既然决定要管这件事，就会管到底。
告诉顾妧他们的目的地后，他就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了。
走的时候，顾席望走在外侧。
挡住了一部分外人的身影。
做体检和外科检查都不用多久，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拿到结果后，顾席望和顾妧又带着顾颜书去做了内科检查还有心理咨询。
和家庭医生说的差不多，内伤没多重，只是外伤要多注意。
值得关注的是，顾颜书的痛感很低。
“意思是他受到伤害的时候，不会感觉到明显的疼吗？”
顾妧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顾颜书身上那么多伤口都不叫疼了。
除了他不喜欢开口的原因，也有他自身感觉的原因在。
“不是感觉不到疼，而是他能感觉到的疼痛阈值比正常人要低。”
“正常人会感觉到疼痛的伤口，对他来说要更多几倍的疼痛，他才能感觉到。”
医生一丝不苟的回答了顾妧的话，扭头看向顾颜书的时候眼神温和。
“他不爱说话，是有自闭倾向吗？”
顾妧看着乖巧的站在原地的顾颜书，问出了自己关心的第二个问题。
按照原著的设定，顾颜书就是一个有自闭症的高智商儿童罪犯。
但顾妧不这样觉得。
虽然顾颜书确实很聪明，但他的手段也只是为了自保。
还远远没有到达犯罪的程度，他还是有救的。
顾席望闻言，也看向了医生。
据他了解，顾颜书的情况除了不爱说话以外，还有社交活动障碍。
“目前看来是有一点自闭倾向。”
“到最后会不会发展成自闭症，就看你们做家长的能不能做到真正的关心小孩了。”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本来就处于意识敏感期，你们要多加引导，才能让他的状态正常起来。”
没有一个小孩的自闭症是他自己造成的。
除了先天疾病带来的自闭外，后天患上的自闭症全都和生长环境还有家长有关。
医生看顾妧和顾席望也不像是虐待小孩的人，就原原本本的和他们说了。
况且，顾颜书这么漂亮的小孩不多见。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可怜的！
“我知道了。”
顾妧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回答道。
剩下也没其他的事情了，她就拉着顾颜书先出去了。
顾席望留在医生的办公室里，了解更多的情况。
走到医院过道上后，顾妧拉着小孩走到了角落里。
找了一个话题和他聊。
“你不喜欢刚刚那个小女孩吗？”
顾妧提起就诊前，在休息区的椅子旁边遇到的小女孩。
顾颜书看着她不说话，用眼神回答。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翘的弧度都很精致。
可眼神却平静无波，一点情绪都没有。
显然，顾颜书是无感，而不是喜欢或者讨厌。
顾妧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又说。
“就算你不喜欢她，看见她跟你打招呼的时候，你也要回应她。”
“这是礼貌，知道吗？”
虽然他和正常的小孩不太一样，但顾妧还是希望他能和普通的小孩一样，拥有几个自己的朋友。
不然，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就一直没有朋友的角色。
顾颜书：“……”
他不想搭理别人，为什么不能保持沉默？
他不理解顾妧的话。
“你可以不说话，但是要给别人回应。”
“比如摇摇头或者摆摆手。”
这样别人才知道，你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不会嘲笑你是个哑巴。
顾妧理解他，但是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能够理解特殊人群的人，少之又少。
能够尊重特殊人群的人，更少。
顾妧不希望他因此再受到伤害，毕竟，他原本没什么错。
只是习惯沉默罢了。
顾颜书迟疑的点点头，还没有更多的表现，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脚步声。
“结束了，我们去楼下拿药。”
顾席望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单子，准备带着妹妹和弟弟离开。
看顾颜书和顾妧相处还不错的样子，他松了口气。
“好！”
顾妧没意见，反正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药也开好了，别的都没关系了。
搭电梯下楼，三人来到医药室门口，准备拿药。
单子在顾席望手上，现在依然还是他去排队拿药。
在旁边等顾席望的时候，顾妧又看见了之前在休息区看见的那个小女孩。
此时，小女孩的羊角辫有点塌了，不像之前那样活泼生动。
女孩的妈妈手里端着一杯热水，在哄她吃药。
顾妧看着女孩那苍白又泛红的小脸，猜测她可能是着凉了。
小孩感冒发烧的事情很常见，就是这小病挺折腾人。
头上的辫子歪了，可能是刚刚挨了一针。
想到小女孩哭唧唧的被扎针的样子，顾妧竟然有点想笑。
那边，顾席望已经拿到了药。
顾妧看到他往旁边的出口走，就拉着顾颜书跟着走了过去。
路过小女孩旁边的时候，顾颜书看了她一眼。
“别哭。”
鬼使神差的，看见小女孩眼眶里滚烫的泪水后，他脱口而出的说了两个字。
顾妧没注意到他，看那边的顾席望停下了脚步在接电话，就没拉住他继续凑过去。
小女孩听见了顾颜书的话，水润的眼睛眨了眨，惊诧的看着他。
原来哥哥是会说话的吗？
她还以为他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天使！
虽然顾颜书只说了短短两个字，但也足够让小女孩转移注意力，暂时忘却痛苦了。
沉浸在听到天使哥哥说话的喜悦中，小女孩吃药的时候都忘记多喝水了。
直到药的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才皱着鼻子猛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