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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简餐和咖啡外,安然也正式进入餐饮行业。
要想成功的运营起来,最不可缺的是人才。好在刘练认识的人不少,尤其是餐饮方面,再加上安然这些年累积起来的人脉和经验,虽然磕磕碰碰,但也在慢慢进步了。
谈到装修,安然想起了在外做包工头的舅舅,所以,安然便将他和他的团队请来。一是觉得自己人不至于偷工减料,二是舅舅的人手足,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当然,费用方面安然只有增加,没有降价。所以,舅舅跟舅妈也极其乐意。
有时候,舅舅会针对实用性对设计师设计的方案进行改造,安然听后觉得可行的也会更改,但如果是比较迂腐的想法安然还是会拒绝。
那些曾经在安然餐厅工作的员工,安然让他们带薪休假了,不过前提是在需要的时候过来上班,而这点,安然也同他们签署了合同。如果有愿意留下来帮忙的,安然也会额外付一些工钱。
应雪一度觉得安然疯了,平时那么节俭的人,如今挥霍起来完全不眨眼。但安然知道,没有投资就没有收获;适当的推陈出新能够刺激消费,更有利于店铺的发展。
与此同时,安然还兼顾着招工以及员工的培训。这就要感谢安然毕业的第一份工作了,让她学会了很多管理方面的知识,虽然那时候工资低的可怜,好在,如今得到了回报。
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安然几乎不着家,困了无论在哪里,无论有多喧哗,都能轻易入睡。对她而言,这是一件好事。
夜不能寐的感觉她不想再去体会了。
忙碌起来,也感受不到周围天气细微的变化。
温度在上升,衣物也渐渐变得单薄。
安然在看日历时才发现已经步入了五月。
时间紧迫,装修是日夜兼程。舅舅跟舅妈日夜轮替着监工,安然空的时候都会带些水果或者点心探望。
这天,安然忙完招工和培训后已经快九点了,她在便利店吃了速食快餐后便去水果店买了水果,心想着已经有几天没去看装修的进度。
电梯被长时间占用,安然只得爬楼梯。但不同于往常,安然走了几步就觉得累,汗液不断从肌肤渗出,顺流而下。
这几天也总如此,安然思索着,应该是太累加上缺乏睡眠,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暗自决定着,今天一定早点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裹了裹衣服,很快又散开,就懒得理睬。
到了地点,安然招呼大家吃水果。发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再加上下体有黏腻感,她以为是月事来了,这时她才想起,年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的大意自责。
她将自己裹紧,向厕所走去,但晕眩的感觉再度袭来,所以扶着墙站了一会儿。当她再一次有些意识的时候,感觉到下体的液体顺着腿的内侧向下流淌。此时,白色的西装裤已经半红。安然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拨通了应雪的电话,“应雪,从现在开始听我说,不要讲话,”她用几乎气音说:“应雪,认识这么些年了……我都没有求过你。但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联系上何续然……”
说完就挂断电话,随后招呼:“舅舅!”
此时她的舅舅刚好向她走来,手里还拿着西瓜,估计是想给她送来,看到她惨白的脸颊,立马快速跑来:“安然,你……”
“拉货的车……在哪里?”安然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了,但却不停的告诉自己,还有很多个下一秒……
“送我去最近的医院。”
随后,安然就感觉自己被抱起。那个气味不好闻,不是她喜欢的。
车开了……
车又停了……
直到看到白色衣服的人出现,她才放心让自己昏过去。
她醒来时,周围有很多人。
有医生,有应雪,有南全,还有她父母……看了一圈,都没看到那个她期冀的身影。
她再一次感受到被掏空的滋味,整个人像被醋泡着,酸酸的,臭臭的,麻木的……
总之,所有不好的词堆叠起来也没法描绘出她的感受。也许是太过难受,也许是缺乏睡眠,很快,她便再次睡去。
再醒来时,周围静谧。
“醒了。”南全站了起来,依旧握着她的手。
被握着的手热的出了汗,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愿意来。”
“安然?”南全的声音低沉。
“南全,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就是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安然。”
南全松开了她的手,失去牵引的手坠落,带着丝丝凉意。
她望向他,说:“我没疯。”
“……”
“那一年,我十岁,他十八岁。”说完,笑了。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安然说道:“你肯定很好奇,很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可我就是知道了,就在我跟他分开的那三年里的某一天知道的。”
南全垂头丧气:“我以为你们分开还是之前的原因,因为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能将你们分开的理由。”
安然自顾自的说道:“说来也奇怪,他跟我印象中长的不一样,所以我都没能认出他来。他好像变白了,也好像长高了。”
“我见到续然了,就一眼。他不好,是很不好。”
“至此,都与我无关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
安然摇摇头。
同黄艾柔一样,她也不希望,他的形象就这么崩塌。
在医院里休养时,接到了南笙的电话。
说实话,安然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半年之久的联系,安然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不能再弥补。如今,她是没有心情再去管别人的闲事,只是祝愿南笙能够好好的,当然,她希望怀荏也能快乐。
休养了几天,安然便搬回家住了。
他的东西,在睡不着的时候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林夕同处兵看到这些不禁的又叹了气。
安然刚躺下,林夕就坐过来,说:“这个何续然,还算有点良心,至少这套房子给了你。”
“他给我跟你爸买的房子也休想拿走,那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是的,他们刚领证不久,何续然就拿来了一个房产证,上面写的安然的名字,实际是给安然的父母住的。
安然自然是不接受的,而且那段时间,她有瞒着何续然同她父母一起看房子。那个时候的她还想着给自己留后路,还想着也许会有意外,所以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后来,同何续然冷战了一段时间后,她还是接受了。她不能拂了他对她的好,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同他冷战下去。
“他不会要的。”
林夕凑过来,让安然感觉不适,“你确定?”
安然从床头柜拿出一叠资料。
起初,林夕的动作和神情是不相信的,翻了几次后,动作减缓,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何续然还真不赖,居然把他名下所有的动产跟不动产都给你了。”
“难怪你那么轻易同意离婚了。”
安然已经习惯她的母亲如此了,并没有怒意,只是说:“妈,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林夕将资料放回到床头柜里,贼兮兮的说:“我跟你爸的如意算盘没打错啊!”
见安然躺下,又说道:“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个鸽子补补。”
听见关门声,安然才安心的闭上眼。
其实,她是睡不好的。
何续然的味道依旧充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她想,他不在了,她同她父母的关系恐怕要变得同以往一般冷淡了。
房屋转让书是在帮他收拾东西才发现的。
转让书上的落款日期是她从S市回来不久,由此想到了一些回忆。
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
她睡的正熟。何续然将她叫起,递给她几张纸,让她签字。
“这是什么?”没有开灯,房内唯一的光线是丝丝缕缕从窗帘缝隙里透出的。
“只要签几个字就行。”
听何续然这么说,安然自是不会多虑,洋洋洒洒的写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她躺下继续睡眠,没多久,何续然也在她身旁躺下。
翻了个身,何续然将她抱在怀里。
安然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嘟囔着:“那个不会是卖身契吧。”
“卖身契你不是早就签过了。”
“也许你想将我卖给别人了。”
他用搂着她的手撑起了身体,另一只手拨开遮盖在她脸上的发丝。
随后低下头,用鼻翼蹭着她的鼻翼,低声说:“我把自己卖了也舍不得卖了你啊。”
她笑了,闭着眼睛,神志也不是很清醒。只是小声的呢喃着:“你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好听呢。”
“安然,我帮你想好退路了。”
“什么?”她揉了揉眼睛,总算是清醒了点。
“你爱我吗?”他的声音低缓,清亮而温暖。
安然搂住他的脖子,说:“你觉得呢?”每次她这么问他的时候,他总会这样把问题抛给她。这次换她这么做。
轻笑,眨动的睫毛惹的脸部痒痒的。
“安然,我真的很自私,尤其对你。”
“其实可以再自私一点的。”
何续然露出一脸坏笑,“你确定?”
安然亲吻了她的何先生。
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就在她以为他们会这么走下去时,他离开了,决绝的离开了。
细细算来,他们分分合合经历了七个年头。
安然从原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的单纯的女孩变成了如今算得上成熟的女人;何续然呢,似乎一直都是那样,只不过在岁月的沉淀下越发沉稳。
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安然回到了工作岗位。身体被掏空的部分需要新的东西来填满,否则只会越来越衰败。
门店新开业的时间恰逢商场十周年,安然借此力度大肆宣传了一番,打响了知名度,再配合上促销活动,那段时间的客人可谓相背相望。
一个多星期的高强度工作让应雪的身体招架不住,可安然还是像打了鸡血般,从不觉得累。
应雪本想劝安然不用这么拼命,可刘练对她说,如果停下了,她的身体就真的垮了。何续然那个精神支柱不在了,她总要找到新的,才有动力活下去。
百度百科会告诉你,人体的细胞其实一直处于新陈代谢中,七年足够身体的细胞全部更新一次。
就当是新生吧,安然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