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压岁钱呢?”
“我准备了,但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受。”
“拜托,我可是视金钱如生命的女人呐!”何续然掏出了钱包,那个钱包是她给他买的,在他生日那天。
那是他们过的第一个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次的生日。关于礼物,安然纠结了好久,最后决定忠于内心,买了一眼就相中的钱包。那是跟应雪逛街时看到的,虽然喜欢但是价格让她退却。当她决心买时,应雪还嘲笑她,说她这个葛朗台也只有对何续然时才这么大方。关于这点,安然不想否认,她觉得只有最好的才能配的上他。除此之外,她还请了半天假,给何续然做了一桌子的菜,当然,还有长寿面。
那是只属于两个人的时间,那一天,她什么都没想,什么适不适合,能不能长久……统统抛诸脑后,只想着给他自己能给的全部。后来,她还是伤害了他,身体和心理。
看着还算新的钱包,安然说不出话来。
“你走了之后我一直都没舍得用,如今想着,用坏了也没关系,你会给我买新的。”安然没敢看他,害怕突然失控的情绪影响两个人的心情。何续然抓起安然的手,将一张银行卡放到安然手上,“这是工资卡,还有,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再随便消失了。”
安然将卡放进自己的钱包,听到何续然嘟囔着:“你都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泪,滴在斜挎包的链子上,溅起了一阵水花。
安然将眼泪擦掉。
奶奶曾说,过年哭,不吉利。
“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午饭了。”安然挽住何续然的胳膊,两人走出家门,刚好碰到隔壁邻居。
“哎呦,安然,什么时候喝你喜酒啊?你们谈了不少年了吧。”
换成之前,也许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如今,一切都豁然了。
“快了,到时候一定请你。”安然寒暄着。
何续然笑着帮她打开车门,又帮她系好安全带。全程笑着,没有言语。
“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何续然上车时,安然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我不觉得,我的——何太太——”
安然佯装没听见,往导航仪上输入了外婆家的地址。没想到规划出来的路线竟然是准确的。
“哇塞,现在的科技真是发达。那么偏的地址它也能导出来,真是不得了。”
“安然,过完年,我们先把证领了吧。”他说这话的语气让安然想到了他说“安然,我们一起吃饭”时的神情。
原来,他们已经熟悉到归为平淡了。
这种踏实的感觉,是安然一直期许的。安然握住何续然的手,温暖而干燥。
到安然外婆家时,一群人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见到他们,自然是好好欢迎了一番。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拽着何续然问东问西,见何续然好像心情还不错,安然从人群中脱身,走进了厨房,因为他们成功的错过了午饭。
她自然知道他的挑剔。
一向话不多的外公很主动的帮安然生火。
安然从菜田里摘了些青菜,又跑去阳台切了些腌渍的肉。咸肉菜饭在大锅闷煮时,她又跑去鸡窝掏了两个鸡蛋,回到厨房,何续然已经在了。
“马上就好了。”安然麻溜的从高压锅里盛了碗鸡汤,撇去了油脂,端到何续然面前,“先喝点汤。”
何续然笑,“我有那么难伺候嘛。”
安然撇撇嘴,回身却发现外公不见踪影了。
猜到安然的心思,何续然说道:“我来了之后,外公就走了。”
外公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
煎好鸡蛋,安然觉得饭也闷的差不多了,就打开了锅盖,扑面而来的香味让安然也觉得饿,“果然还是土锅做饭好吃。”
两人吃饱喝足后,回到了院子。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阳光很温暖,没有风,难得的好天气。
安然看向何续然的时候,他朝着太阳的位置仰面躺着。眉毛黑而浓密,骆驼般长而浓密覆盖着他的下眼脸,嘴角的弧度是安然熟悉的。
“安然。”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安然正看的出神,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怎么?”
“长辈们都在,你确定要这么一直看着我吗?”
安然环顾了周围,果然,几个姨妈跟表姐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这边。
“安然,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证先领了。”何续然靠在椅背上,半托着脑袋,再一次的说到了这个问题。
“可是,何先生,我听说,太容易得到的不会被珍惜。”安然顾左右而言它了,虽然她有结婚的打算,但……也没有这么着急,况且,她还没跟她父母商量,虽然她父母的反应不用想就知道的。
唉,为什么总感觉和在一起后的处境对她而言还是那么不利呢。
“安然,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了。而且,安然,我三十四了,就当是为了满足我的私欲吧,我希望有更多的陪伴。”
“你——爱我吗?”最后,她还是问了这个熟悉的问题。
很明显,何续然也被惊到。他眉头紧蹙,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等到快要放弃时,何续然才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对你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但我知道,我愿意用一切换回一个你。”随后,他又补充道:“相守终身这件事,除了你我没想过其他人。”
安然没有说话,抬着头面向阳光,享受太阳的温暖。
晚餐的时候,有人问到了这个问题,何续然说:“我们会结婚的。”
安然点头附议并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好好走着他们该走的每一步就好了。
晚上,不出意外的,何续然同自己睡。
对于他们而言,倒不是新鲜事,不过对于在父母知情的状态下,安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何续然反倒了然。好像从刚认识的时候,他就不知道“害羞”这个词的存在。
林夕把安然叫到卧室,安然知道她妈会说什么,所以提前说道:“妈,月事刚来。”
听到安然的话,林夕气不打一处来,朝安然的背部狠狠的拍了一记, “这么不巧……唉……真是……”
安然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被拍痛的背。这——好像不是她能控制的。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做,何续然会主动娶你。”
“我……”安然想说话,可是却又觉得无力。为什么她父母会觉得只有她倒贴,他才会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