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征身上的敌意,周远山自然是感觉到了。
但是他看着眼前圆滚滚的人,想着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见他?
周远山可不相信,刘征说的鬼话。
他下意识的看向林七七。
林七七对上他的目光,冲刘征使了个眼色,“王爷爷也不是周大哥的亲爷爷。”
“怎么就不是了?他们俩……”刘征这才发觉,两个人姓氏不一样。
好吧,他又随便给人认爷爷了。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刘征还得盯着周远山的。
这歉一道,气势上就输了。
姐夫说过,男人输人不输阵,就得死鸭子嘴硬!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之间,无形中多了几道火花和闪电。
林七七怕继续下去,两个人搞不好得吵起来。
她赶忙出声,“人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就不用着急了。我们先送王爷爷回去,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周远山也是这么想的。
之前没确定王大根的身份,他都想着尽量将人藏着。
如今知道了,更要谨慎。
四个人一道回到周远山家。
赶上大中午,林七七也有些饿了,刘征表现的更明显,肚子咕噜噜的叫。
但他的午饭,已经让王大爷吃完了。
周远山提出他去国营饭店买饭,买回来一起吃。
刘征不肯。
“咱们可以一起去!七七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吃,我不止带了粮票,还带了钱。”
“不行!”周远山直接拒绝,拒绝完,还看了一眼刘征。
这让刘征觉得周远山是故意的。
故意和自己唱反调。
“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吃,我和七七还有王爷爷一起!”刘征不怕死的挑衅周远山。
周远山:“七七和王同志不需要出去。”
“你说不需要就不需要?”刘征挺直了腰杆儿,踮起脚尖儿,脸上尽量露出很凶,很凶的表情。
“你们两个就别吵了!周大哥,你这里有没有食材?我们自己做饭吧!”林七七问。
周远山:“有!但没有肉。”
蔬菜,油,锅碗瓢盆,柴禾,周远山这儿都有。
就是没有肉。
“没有肉是正常的。”
两个月下来,林老太这个人精,都只买到了一回肉,家里剩下的肉票跟摆设一样。
周远山这里要是有肉,倒还奇怪了。
“那我再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菜买。”周远山说。
林七七估计他是要去黑市碰碰运气,又或者去县城外面,看看这会儿有没有乡下运上来的鸡之类的。
但这个时间,东西哪里是那么好买的?
她大哥林青书一般做黑市买卖,都是入了夜之后。
所以林青书经常是很晚才回来,又或者大半夜的出去,早上都不在家。
知道这一茬,林七七自然是阻止的。
“不需要买什么了,只要有土豆,青菜就行。至于油……反正去国营饭店也就那样。”
眼下这时候,物资匮乏,还真没几个人说自己每顿都吃的挺好。
就算是国营饭店,也差不多是那样。
林七七要不是有空间,榨了点花生油,鸡蛋什么的,现在也能管饱,早就被这年代的减脂餐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不是她说,主食要是不够,头发都大把大把的掉。
林七七的建议很好,不过周远山没有采纳。
他还是决定出去试一试。
见他要出去,刘征也不甘示弱。
不就是买菜嘛,谁不会啊!
两个人同时出门,刘征到底小孩子气一点,还冲周远山冷哼了一声。
林七七则去周远山租的厨房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上的。
幸好,周远山这儿,蔬菜还挺多的。
南瓜,豆角之类的都有。
至于主食,林七七在橱柜里找到了一小袋面粉,还有一些红薯面。
油也有一小罐,不算多。
不过很显然,周远山应该自己没怎么开过火,厨房里生活做饭的气息还不算太重。
林七七洗了个锅,又趁着他们还没回来,烙了几张饼,不放油的那种。
林七七做饭的手艺不好,在老林家她每回做饭都那样,但也没有被嫌弃过,所以她还是挺有信心的。
林七七烙好饼,刘征和周远山都没有回来,反倒是王大根一直坐在门槛上,看着林七七做饭。
林七七洗好蔬菜,放在一边备用,完事之后,她跑到王大根身边,也坐到厨房的门槛上。
林七七看着王大根,来来回回的。
王大根也盯着他看着。
其实王大根不开口说话,林七七也不觉得他傻,他就是眼神看着比较单纯。
“王爷爷,你还没说,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学校的,你该不是装疯卖傻吧?”林七七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王大根。
但王大根还是没反应。
林七七忍不住嘀咕,“这也说不过去啊,一个傻了,疯了的人,能随随便便找到一个自己一次没去过的地方?”
在林七七没注意的地方,王大根松了口气。
但是等林七七一看过来,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周远山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后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篮子。
林七七一看就知道,他是买到菜了。
周远山将竹篮递给她,林七七一揭开上面盖着的蓝色布,就瞧见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公鸡。
林七七:“周大哥,你居然买到公鸡了?”
周远山:“运气不错,刚好有人进城。”
即便如此,林七七估计,这鸡价格也不低。
趁着刘征没回来,林七七问了他王大根的情况。
“周大哥,你帮王爷爷检查身体,医院那边是怎么说的?”林七七问。
“说是脑子里有淤血,可能会影响记忆,也可能会让人变得疯癫。”
林七七听完咽了口口水,该不是她上回一锄头下去打的后遗症吧?
这要是真的,那她是罪魁祸首啊。
周远山一看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周远山说:“不是你那一下,他脑子里的淤血,是成年旧伤,或许是建国前就有的。
那边也说,血块好像有消散的症状,但具体多久会消散,没人敢保证,可能是几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甚至几年。”
可真要是那样的话,那他千辛万苦来找这位教授的意义,就没有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