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有兮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不是说他出生的镇子不好,只不过每天做同样的事,见同样的人。感觉自己的时间从未向前走过。这种日子过一天与过一年没什么分别。为什么木有兮特别喜欢白老头说书,因为,白老头是从镇子外面很远的地方来的。他会把他的所见所闻编成故事讲给木有兮听。而木有兮每次也只是凭想象将白老头的文字变成画面在脑中一遍又一遍浏览。每一次都意犹未尽也都遗憾自己不能见识外面的世界。
白老头见到木有兮有些失落的样子说道:“怎么着,你一个浮云镇的混世魔王也有愁眉苦脸的时候。”
木有兮说:“就算我是混世魔王,也只是这浮云镇的混世魔王,不是这天下的混世魔王。”
白老头说:“嚯,你祸害这一镇人还不足够,还要祸害天下人。”
念君说:“有兮哥哥只是想去看看小镇外的样子,那是要祸害天下人啊。”
木有兮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白老头。白老头冷不丁的被木有兮一看瞬间酒喝的都不是滋味了。白老头说:“哎呦,木小子,你又想干嘛,你盯着我,我连酒的滋味都尝不出来了,浪费了这好酒啊。可惜,可惜。”
木有兮笑着说:“白老头,你下次走的时候,悄悄把我也带走吧。”
白老头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什么,木小子你放过天下吧。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有什么不好,将来娶个好看的姑娘做媳妇儿,在继承了你爹的酒楼,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你为什么非要往外走呢?”
木有兮说:“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看它的,他的山川河流,他的娇柔妩媚,他的人情滋味,不然,我岂不白来一趟。”
白老头焦急道:“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凶险。出去,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木念君疑惑的说道:“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凶险吗?”
白老头叹了一口气说:“杀人的理由太多了,仇杀,分赃不均导致一伙人拔刀相向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因为一张饼就杀了一个人。”
木念君大为惊骇:“为什么?”
白老头叹了口气说:“饿,一张饼,两个人,这一张饼只能救活一个人,另一个人只能等死,怎么办。只能相互厮杀了。”
木念君说:“就不能一人一半吗,这样大家都不至于饿死啊。”
白老头说:“是,可是然后呢,食物没有了,只剩下两人了,他们还会饿,饿急了,什么肉就都能吃了。”
木念君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的想吐。险些站立不住。还好木有兮眼疾手快将她扶到座位上,一边扶还一边怒斥白老头:“白老头你说这些做什么,不知道念君身体不好吗,不想带我去就不带,我本来还想着你若带我出镇,我就将我家那瓶百年醉花酿给你喝一壶呢。现在算了,你没这命。”
白老头同样露出了关切的神色:“我最好没这命,你这个混世魔王,那酒是你爹的命根子,我当年对你爹百般讨好他才同意给我喝一杯。你如今给我一壶,你爹还活不活了。来念丫头老夫来给你把脉。”说罢,白老头便将三根手指搭在了木念君的手腕上。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白老头的三根手指蔓延至全身。白老头全然没有理会。片刻之后,白老头收回了手,长出了一口气。
木有兮急忙问:“怎么样。”念君虽然没有有兮这般急切,但是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些许期盼之意。
白老头闭目思索了一会说:“这一年是不是觉得四肢越来越僵硬了。”
念君点点头:“是的,现在也就只能在酷暑时节在外面走动,其他时日都只能待在屋中取暖,甚至到了数九寒冬,屋里摆上五六个火盆,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也还是觉得凉。”
白老头面色凝重说:“你得的是由冰霜花毒导致的寒症,此毒能导致人血脉冻结而死。本来解此毒不难,可是不巧的是你中毒时尚在襁褓之中,又是数九寒天之时,加之你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四阴之体,导致这冰霜花毒借着天时地利人和之便侵入你的骨髓,当年木老板为你解毒时,也只解了你血脉里的余毒,骨髓中的寒毒,多年来随着你的成长也更胜。刚才你扶我从桌底出来时,我已感觉你的寒症又加重了,刚才为你把脉确定了我的判断。”突然,白三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道:“谁在外面。”
木有兮动作快,一步走到了窗前,将窗户打开。露出了一个苍老的身影,手里抱着重物。木有兮一看就松了一口气说:“原来是吴叔啊,你怎么在这啊。”
吴叔显然是下了一跳,轻出一口气说:“原来是少爷,我说呢平常这个时候应该在呼呼大睡的白仙人,怎么今日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说自话呢,原来是你在啊。”说罢,靠近木有兮小声问道:“又偷你爹酒了吧。多少年的?”
木有兮没说话用手偷偷比划了一个三字。
吴叔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一脸坏笑的说道:“有兮啊,给我来一杯。”
木有兮点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不许告诉我爹啊。你喝了酒就是共犯了。”
吴叔急忙点头,嘴里不停的说:“一定,一定。”
“等着”木有兮撂下一句话,回身拿酒去了。
白老头与念君也看到了吴叔,白老头说:“老吴啊,一起来喝酒啊。”
“下回,下回一定。”
念君说:“吴叔,您老腿不好,别拿那么重的东西,叫年轻的来。别累着了。”
吴叔点点头,说道“一定,一定。”
一会的功夫木有兮将酒端来了,吴叔将手里抱着的重物放下,小心翼翼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还不停的砸不砸不滋味。一脸享受。木有兮见吴叔意犹未尽的样子说:“吴叔,要不我在给您倒一杯。”
吴叔连忙摆手说道:“莫贪杯,莫贪杯,一杯够了。”说罢,吴叔就走了。
木有兮关上窗重新回到屋里问白三难:“白老头,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老头沉默不语。
木有兮见白老头不说话急的大骂道:“白老头,你不是说你的医术天下无双吗,怎么连个小小的寒毒也治不了呢,真是个废物。”
念君急忙打断木有兮说:“好了,不要在怪白爷爷了,人各有命,若不是当初爹爹把我从天寒谷捡回来,我也许早就死在外面了,这十几年,我随身患寒症,可是家人的温暖让我一点也不绝的冷。能做爹爹的女儿,做你的妹妹真好。”
“等会,”祝融听着木有兮的讲述突然打断道:“你妹妹是捡来的?”
木有兮点点头。
祝融说:“不对,既然是捡来的,你怎么知道她的八字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呢。”
木有兮说:“我爹当年捡到念君时,她在一个竹筐之中,周遭全是冰霜花,好在有竹筐的格挡那些周围的冰霜花才没有伤到念君。我爹去天寒谷本来是想采冰霜花用来酿酒的。忽然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循声找去这才找到了念君,找到时念君手中正抓着一朵冰霜花,手指被花刺扎破鲜血直流。估计是念君醒了,有一朵冰霜花正好悬了下来,念君被面前摇摇晃晃的蓝色花朵吸引,把这花抓了下来,这才因此中毒。脖子上面挂着一个玉牌,一面写着念君二字,一面刻着生辰八字,我爹看着怀里的念君,推算了一下生辰八字上的时日,此时日只比我爹捡到念君之日早了两个月,那肯定就是念君的生辰八字了。”
祝融点点头说:“哦,原来如此。你接着说。”
木有兮则是白了祝融一眼,接着讲述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