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后
清水玉令以一种病毒式的传播速度覆盖了整个大荒。
尤其在推出分期付款后,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里手里都握着一个清水玉令。
它不仅可以作为娱乐,更提供了一个新的工作模式。
比如拍拍短视频啊,分享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啊!还可以在上面写作。
阿颜与清水灵石达成了合作,在上面开辟了一个新的板块。
《惊!一男子竟做出这种事,是神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扒一扒世家大族二三事之妈妈再爱我一次!》
《走进辰荣:枯荣抱兮忠臣骨,永不降兮辰荣士。》
《人可替?爱可替?究竟是深爱还是自我满足,让我们看看……》
清水灵石紧紧捂住自己的马甲,下笔如飞。
……
一百年五十年后
网上购物上线,同城当日达,正式解决了妖怪再就业问题。
大家也不用出门了,在家也可以买东西。
虽是些寻常东西,可也齐全,置顶的是一家叫回春堂的铺子,上架全是些奇奇怪怪的毒药,还有些什么生子丹,保胎药,壮阳散,不孕不育汤……
夺尽人眼球。
有人面红耳赤找到负责人问能不能不要让它一直挂在最顶上,实在是有碍观瞻,不雅。
负责人无奈,说这是人家付了广告费的。
后几日,各种广告费纷至沓来。
……
二百年后
物流网络铺满大荒那一日,玟家小姐遭遇刺杀,几乎命悬一线。
同年,世家动荡不安,大荒世家开始洗牌。
一年后,玟家跻身顶流世家,四大世家成五大世家。
其余四大家族递来了橄榄枝。
没办法,他们也曾试图除掉这个威胁,可惜失败了,失败的结果就是族中精英弟子险些全折。不管在哪里,同一时间全都陷入莫名的沉睡,医师看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眼看这个小辈们一个个呼吸越来越弱,族老们捏着鼻子上了玟家。
既然除不掉了,那么就联合吧!
世家大族本就互相联姻,大家同气连枝,势力才会盘踞整个大荒,连两个帝王也要忌惮三分。
玟家两位主事人都未婚,这倒是一个机会。
……
二百一十年后
一次宫宴,皓翎王邀请各大世家赴宴,一直深居简出的静安妃也出席了,玟家家主当场失态。
三日后,皓翎王昭告天下,失踪了五百年多年的大王姬被寻回。
同年九月,涂山氏新任家主涂山璟向皓翎王提亲。
王姬无异议,帝允。
风仪无双的涂山家主高兴的几乎失了仪态。
……
“你真的决定了吗?”
茶香袅袅,白雾升腾,不远处寒梅傲雪凌霜。
“决定了。”
恢复了女装,小夭额头上那道桃花印记却消失了,她一笑却比桃花更美,灼灼其华。
“我有想要保护的人,哥哥,十七,还有……你。”
我们说过不会分离,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若是权力能够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那我会抓住它,就算通向那个位置的路再多艰难险阻,我也会走上去。
阿颜恍惚了一瞬,抿唇一笑,梨涡醉了人心。
“我陪你。”
她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对方。
不需要多余的话,只一个眼神,便足够了。
“阿颜,你给我吹首曲子吧,好久没听了。”
“好。”
当初从九尾狐妖手下逃出来后,她们过的并不平稳,一路手上沾了血,那时候两人晚上都睡不着,阿颜就给她吹曲子听,她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让她想起阿娘,想起哥哥,想起朝云峰的凤凰花。
她问阿颜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她说,长相思。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阿颜拿出一支玉笛横在唇边,再次吹起了这支曲子。
皓翎很难得见一场雪,今年却下了,下的格外大,入眼一片苍茫。
正对亭子的一处阁楼,一个人影久久的矗立。
“少主,你站在这里好久了,看什么呢?”
老桑噔噔噔的跑上来,纳闷。随后一转头跟着看过去瞬间恍然大悟。
“少主你在看王姬啊!”
“咦?那不是是阿颜姑娘吗?是她在吹曲子?真好听,就是太悲伤了,让人听着想落泪。”
老桑摇摇头,瞪大眼睛往那边看,说来也是奇怪,两百多年了,他们与大王姬常常见面,却没有一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阿颜姑娘。
玱玹面色恍惚,看着那抹红衣对面几乎与无边雪色融为一体的人,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捏成了拳。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熟悉……
……
王姬大将军与大魔头赤辰同归于尽,消息传回了西炎。
小夭受不了打击,哭的撕心裂肺,玱玹默默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累了,沉沉睡下,他也不放心,趴在她床边守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一段乐声,悲伤苍茫,幽凉孤寂。
玱玹一下醒了,床上却空无一人,他慌张的四下寻找,在殿外台阶上找了小夭,她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寝衣,赤脚坐在石阶上,唇边横着一支玉笛,曲声回荡在这夜里,令人几欲落泪。
他站在她身后,听完了一支曲子,月光冰凉,拉出了两个长长的影子。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坐在了她身边。
就这样坐了一夜,天亮之前的夜格外黑。
夜很静,偌大的朝云峰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在朝阳升起前,她起身走进了大殿,玱玹亦步亦趋。
在她将要睡下时,他向她问了那支曲子的名字。
她说,长相思。
这是这一晚上她说的第一句话,轻的似云烟。
天边出现了光亮,她沉沉的睡了过去,玱玹为她掖好被子,他坐在她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低低道。
“相思太苦,我想和你长相守,永不分离。”
……
玱玹满头大汗的醒来,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却不记得梦见什么了。
心闷闷的疼。
第二天,他和小夭一起吃饭,无意间问起昨日梅林那支曲子。
“那支曲子听着倒比宫廷乐师所作更为动人心,不知是哪位大家所作,此前竟然从未听过。”
“哦,那是阿颜自己作的曲,没有外传,哥哥没听过不奇怪。”
“它……叫什么?”
“长相思。”
长相思……
“哥哥,你……你怎么了?你怎么……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