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又擦洗了一遍的陆皎困倦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正打算出门的李长青。
“你先睡,我去趟医疗站,我和老秦叔说好了。要去找他的。”李长青半蹲在床边,和陆皎说着话,见她困得睁不开眼了,小心的替她披了条薄毯。
“那你早点回来。”陆皎声音含糊的叮嘱道。
“嗯,你快睡吧。”
见陆皎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平稳,李长青关好房门,趁着夜色,悄悄出了院子。
村里大部分人家都熄了灯,只有少数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月色极好,不点灯也看得很清楚。
李长青一个人走在乡道上,眼见前后无人,走到了晒谷场,上面现在堆了不少杂草树枝,李长青在杂草堆里翻了翻,找到了自己藏在草堆里的篓子,背着篓子朝着医疗站去了。
医疗站夜里只剩一个看门的老秦头,李长青在外面站了几分钟,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拎着篓子进去。
“秦叔。”李长青站在窗户口轻喊。
正一个人喝着米酒配花生米的老秦头,他的一条裤腿底下空荡荡的,拄着拐走过来给他开了门,“来得正好,陪我喝一杯。”
老秦头酒兴正浓,看见李长青立刻拉着他让他陪着喝两杯。
李长青心里揣着事情,哪有心思喝酒,忙把篓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到他眼前,“秦叔,快帮我看看,这是不是铁皮石斛。”
“这哪来的,山上采的。”老秦头粗大的手抓着手里的草药,凑到烛火下仔细看了看,“还真是铁皮石斛,你小子,真是胆子大,这山上可不敢上去。”
“秦叔,这是不是能卖钱。”李长青难掩兴奋的问道。
“能是能,但是这东西不好弄,也不好卖,现在抓得那么紧,不要命了。”老秦头差点被他唬住,连忙摆手,“你可不能去,让你爹娘知道了,不得急死。”
“你叫我一声叔,我可不能看着你去冒险。”老秦头难得严肃的说道。
“秦叔,你说得我都知道,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我这腿,这辈子是没法像大哥二哥还有村里的其他人一样使重力气干农活了,我也马上要当爹了,难道要让我一辈子受家里照拂,侄子侄女们也大了,以后花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李长青顿了顿,才道,“我总要能自己养家糊口的。”
“你这臭小子。”老秦头捶了李长青两下,知道这臭小子是打定主意要做这生意了,且他说的不是没道理,总要能养家糊口,一晃眼马上都是做爹的人了。
“秦叔,我还摘了点菌子,你看看能吃不,能的话我给你做下酒菜。”李长青将石斛都拿出来,将下面厚厚的菌子都扒出来。
“这山上的菌子长得真是水灵。”老秦头一时间被转移了注意力,菌子可是个好东西,那叫一个鲜美,自从他这腿废了,都好多年没见过山上的菌子了。
“给我炒一盘下酒,剩下的都带回去,这东西稀罕,也就是我当了几年地主,才吃过,拿回去给你爹娘尝尝。”老秦头叮嘱着,让李长青将大部分的菌子都带回去。
“这东西山上多的是,下次我再摘。”
李长青绕到后厨,迅速洗了菌子,又从瓦罐里取出咸菜一起炒了。
李长青举起酒杯朝着秦叔道,“秦叔,我敬你一杯。”
“臭小子。”老秦头骂了一句,“跟你爹一模一样,就是个犟种,不过,要不是你爹,我这条命早就没有了。”
老秦头吃了一口菌子,直呼道,“鲜,就是这个味道,好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再尝到这个味道。”
老秦头就着咸菜菌子,一杯一杯的喝着,直喝的两眼通红,醉的一塌糊涂。
李长青将老秦头扛到床上,盖好毯子,将桌子上收拾好了,才拎着剩下的半篓菌子回家。
路过河边,李长青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酒气加汗味,想了想家中怀孕的陆皎,自己都觉得有些嫌弃自己。
找了处浅滩,李长青脱了衣裳,下去快速的冲了澡,夜里凉凉的水让他热的上头的大脑逐渐清醒,山上的石斛是生财之道,但具体怎么生财,他怎么才能从山上安全弄下来这么多石斛,都是需要解决的事情。
慢慢来。
李长青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但一想到陆皎,想到孩子,他又心头火热,想再快点做好这些事情,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李长青抹了把脸,穿好衣服,回到家里。
“长青,这么晚上哪去了。”李母起夜,正好看见从院外回来的李长青。
“妈,我去医疗站,和秦叔喝了一杯。”李长青从背上将篓子放下来,对李母道,“妈,这是我今天在山上摘得菌子,明天早上和咸菜一起炒了,搭红薯粥,可香了。”
“哟,这是山上的菌子吧,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这放一晚,明天就坏了。”李母说着,就要朝着厨房去,她要把这菌子处理了。
“你快去睡,明早上还要上工呢,跟你秦叔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让他少喝点,你也是。”
眼见李母越说越有劲,李长青引火烧身,连忙道,“好了,我知道了,妈,我每次都劝秦叔少喝点,真的。我先进去睡了,我困了,妈。”
“好了,你快去吧。”李母挥了挥手,李长青这才回到自己屋子里。
陆皎已经睡着了,嫌热,将他给盖得毯子踹到了脚边,李长青将毯子散开,盖到了陆皎肚子上。
李长青脱了衣服鞋子,躺倒床上,一只手伸到陆皎肚子上摸了摸,才安心躺下。
“热...唔”
陆皎含糊不清的呓语着,贴着她躺下的李长青像个火炉,李长青忙往边上让了让,确认陆皎没有再被热到,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