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这些不可为外人道的隐秘,感觉好像两个人的关系无形之中拉近了似的。
褚欢下意识的心怀抗拒,皱眉道:“你跟我说那么多这些破事儿干嘛?我又不想知道。”
景烜莫名其妙:“不是你问的么?你不问我也不会与你说这些。”
褚欢:“……”
好像真是她问的。
八卦之心啊。
她没好气的啐他:“我问你了你就都说啊?你就那么藏不住事儿?你这样嘴没个把门的,到处跟人推心置腹,小心那天把自己作死。”
景烜:“……”
女人真的很奇怪。
他是不懂的。
褚欢冷哼:“以后别什么都抖搂给我,我不是你的树洞,真是的,什么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都跟我讲,也不怕我泄密。”
景烜微笑轻语:“连我中毒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秘密不能抖给你的?至于泄密……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褚欢本来想呛声的,但是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不对啊,既然是皇后联合北翟的人给你下的毒,你中毒的事情,皇后和北翟那边应该知道啊,怎么就成秘密了?”
景烜笑笑:“沾染者必死的致命剧毒,且笃定无解,我本该在当年就死了,却活了下来,还时不时人前蹦跶一下,若是你下的毒,你会信我中毒了么?”
还真是啊。
他道:“他们一直心存疑虑,怀疑我当年没中毒,这些年想方设法的探查究竟,都探不出什么,便都只当我是重伤后大伤元气,一直病着而已。”
所以,还真的是鲜为人知的秘密,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如今,多了一个褚欢。
若非他这次毒发需要她救治,她也没机会知道,此前,他都是防着的。
褚欢别过脸道:“总之以后少跟我说你的破事儿,我没兴趣知道。”
她心硬,也心软。
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怎么样她都不会在意。
知道太多他的可怜事儿,知道他凶狠凉薄之下的可怜底色,就会心里触动,就会心疼。
但是!
心疼男人,倒霉一生!
景烜将她防备别扭的反应尽收眼里,眼底隐约涌动着几分笑意。
这时,东青又进来了。
“殿下,王妃,秦首辅之女又凑过来了,说还是想认识刚才抚琴之人,想与之合奏一曲,请抚琴之人赏脸。”
原来刚才吹箫的人,还是那位秦姑娘。
景烜拧起眉头。
褚欢诧然笑道:“这位秦姑娘,莫不是个乐痴?竟然如此执着。”
拂兮给她解惑:“回王妃,秦姑娘确实是痴迷于音律,自幼研习乐器,其善于琴,筝,琵琶,还有箜篌以及洞箫,是极其有名的音律大才。”
那很厉害啊。
褚欢道:“既是音律大才,她都这般赞赏,执着于相识合奏,看来殿下的琴技也是极其了得的,倒是我没见识了。”
拂兮道:“殿下也就是数年未曾摸过琴,且这把琴其质劣等,不然更甚。”
听她夸自己,景烜不太高兴,淡淡的看了一眼去。
拂兮忙低下头。
景烜对东青道:“回绝了,就说没有这个人。”
额,自己咒自己呢?
褚欢乐了,叫住了正要出去照办的东青:“别啊,就说弹琴的公子正在与他夫人一处,其夫人善妒,故而不便与其他女子相识合奏,让她自重。”
东青闻言,忙看向景烜,目露请示。
景烜看了一眼褚欢,便点了头。
东青忙出去应付人去了。
景烜道:“没必要这样理会的,无关之人罢了,随意打发了就是。”
褚欢道:“我不是为了帮你,是为了人家姑娘,既是个乐痴,一再想要结识合奏,想来也从刚才的战曲中猜到你是男人,怎知不会上心?要真动了心思,不就是作孽了?”
景烜蹙眉,强调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她有未婚夫。”
褚欢哂了一声,笃定又不屑:“她这桩婚约,一看就是联姻谋权的牺牲品,这样有才情的女子眼光喜好当是不俗,不一定看得上那个未婚夫,若是看不上,再被你的琴音勾了心,岂不是更加不甘心?”
景烜轻嗤:“你倒是会怜香惜玉,若你是男人,只怕也是个风流多情的。”
褚欢勾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我不是男人,我也可以风流多情啊,为什么非得是男人?格局小了不是?”
景烜瞥她不语。
褚欢托着下巴满脸遗憾:“要是她没定亲就好了。”
“好?哪里好?”
总觉得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褚欢:“她要是被定亲,我指定让她来见你,要是她看上了你,正好可以取代我,你能得到秦首辅的支持,我也不用被摁在这个位置上了,简直是一举两得。”
谁知景烜闻言,直接黑了脸:“你把本王当什么人?”
“啊?你不乐意娶她么?”
“本王为何要乐意?”
褚欢莫名道:“你当初都能乐意娶褚漱玉,她不比褚漱玉好?”
说着,还撇向一边问拂兮:“拂兮,那秦姑娘长得如何?名声品行如何?”
拂兮很了解京中的人际人脉,没见过肯定也听过。
拂兮看了一眼景烜沉沉的脸色,硬着头皮回话:“额……秦姑娘据说温婉绰约,名声在京中是极好的,品行……也比褚漱玉好得多。”
褚欢看向景烜,摊手:“喏,不挺好的么?肯定比褚漱玉那个阴毒下作的好。”
景烜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否认道:“本王,没有很乐意娶褚漱玉。”
褚欢呵呵:“那你不还是娶了?要不是我被迫替嫁,你的王妃可就是褚漱玉了。”
景烜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他还真没乐意娶褚漱玉的。
皇帝赐婚,问都没问过他就下诏了,他反对过,可是皇帝不肯收回成命。
大婚的一切事务,都是皇帝派人来府中,和柳姑姑一起张罗的。
成婚那日,他其实没有出现在在婚礼上,不穿婚服也不曾拜堂。
后来去见新娘子,也是皇帝知道了他不出现拜堂,派人来说了。
他可以因为身体不好不出现拜堂,但是总得去把剩下的礼数做完。
他就去了。
可也只是揭了盖头,连交杯酒都是被几番劝说后,端起来直接喝了,没想到就是那杯酒,被动了手脚。
说到这里,褚欢就不得不问出了心里的一个疑惑:“我想问你啊,要是你娶的是褚漱玉,你会对她如何?”
景烜绷着脸道:“没有假设,本王娶的是你。”
褚欢耸肩:“可我们的这桩婚事,是存在这种假设的啊,你本来该娶的是她,本该和她洞房花烛,本该是她有你的孩子……”
“不会!”
“不会什么?”
景烜冷冷道:“不会和她洞房花烛,也不会和她有孩子,是因为你替嫁,他们才会在酒中下药,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否则你当本王会碰她?”
好像也是啊。
按照褚漱玉对英王和未来后位的痴迷,哪怕被迫嫁给景烜,也巴不得离景烜远远的,不可能会下药求宠。
然后,如她当初说的,估计褚漱玉还会身在曹营心在汉,给英王做内应,帮英王探查明王府的虚实,不会甘心只做明王妃。
褚欢搓了搓手,好奇问:“那你一开始娶她,是打算怎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