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烜那回来不久,褚欢正吃饭呢,颂茗居来了俩姑娘。
“启禀王妃,奴婢拂兮,这个是溪泠,奴婢二人是奉殿下之令来近身服侍王妃的。”
褚欢嚼着嘴里的东西,打量着面前两个规矩恭敬的侍女。
长得挺好看,放身边倒是赏心悦目,比褚家给的那些陪嫁顺眼多了。
咽下嘴里的饭,褚欢闪着大眼睛明知故问:“只是服侍么?就没让你们监视我?”
额……
那肯定是有的,但是这种事儿心里知道就好了,明着说出来多尴尬?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俩姑娘都一脸尬色,面面相觑。
褚欢哼笑一声,接着开始了解新同事:“都会什么啊?”
拂兮福了福身:“回王妃,贴身侍女该会的不该会的,奴婢二人都会,王妃有事尽管吩咐。”
那就是什么都会了?
行吧,人家不想给说明书,她以后慢慢了解吧,用着用着就懂了。
“那你们以后就管好这院子里的事儿吧,外面那些褚家陪嫁的心思多,眼睛耳朵都太机灵了,你们好好管管。”
“是。”
入夜之后,拂兮悄悄带着褚欢去了个地方。
明王府的园子后面,种了一片紫竹,是明王府的禁地。
紫竹林中间,是一个围着篱笆的雅致院子。
院子里,还种着好些药材,里里外外各种药味混杂着。
拂兮提着灯笼引路,解释道:“这是药庐,这世间能寻得到的药材,药庐里几乎都有,殿下的吩咐,以后王妃就来这里准备祛疤之事。”
还真是齐全。
她帮景烜祛疤和给自己解毒的事情得保密,正想着等东西准备好了,让东青安排个偏僻的院子给她偷偷折腾,没想到饿了就有人递饭了。
靠谱!
褚欢随着穿过院子,进了房屋里面。
一眼望去,都是各种行医的工具和药材,并且看样子,所见不过其中一部分,里面还有。
估计外面的医馆都没那么齐全。
“王妃下午列的单子,大部分东西这里都有,有些没有的,东青连夜让人准备,很快就会送来,这里没什么禁忌,倒是后面的小竹屋是穆神医的住处,王妃切莫踏足即可。”
褚欢好奇:“穆神医?”
“那是当世有名的神医,受邀来为殿下诊治的,不过当下不在,得过几个月才能回来。”
褚欢点头了然,景烜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虽然有装的成分,但是肯定也是有问题的,有个医道高手在身边太正常了。
她不再问,在药庐里晃悠了一圈,大概看了里里外外的一切,暗自乍舌。
这里不仅工具药材应有尽有,还辟出了用来药疗的地方,可谓五脏齐全,职业病使然,她心里隐隐激动。
有了这么多东西,等东青把剩下的准备好送来,她就可以大显身手了。
褚欢自认医术高超,但是对毒了解不够深,正好药庐这里有很多穆神医留下的相关书籍,她选了一些回去,第二天窝在房内看了一天,进益不小。
入夜后,拂兮再带她悄悄到药庐,东青也在了,褚欢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褚欢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东青统领办事效率真高!”
东青面无表情,觉得这个王妃是奉承他,不太瞧得上。
褚欢就事论事,也没在意他神峨眉想法,转身就走到台面去看摆的整整齐齐的工具,尤其是那一套打算当做手术刀的利刃,大小小各种形状。
分别拿起来看了一下,她不得不惊叹古代的锻造技术,够锋利的。
她眼珠一转,吩咐东青:“去给我找一块猪肉来,带骨头的。”
东青质疑的看一眼她,不明所以的去了。
很快拎着一大只猪蹄来。
褚欢:“……”
大可不必猪全腿。
不过也正好。
她随手拿起其中一个刀,灵巧的在猪脚上切割划,十分利落的将猪脚肉和骨头都分开,还精准的把肥瘦都区分好,皮肉切割的呲呲声,彰显这柄刀的锋利。
嗯,开膛破肚不是问题。
拂兮看的起劲,惊叹道:“王妃刀工真好。”
那可不,她自幼跟爷爷学家族流传的医术,后来还去学了西医,中医西医都精通,手术刀用的可太溜了。
东青却一连质疑,冷声问:“王妃是要为殿下祛疤,需要这样锋利的刀具做什么?”
他合理的怀疑褚欢会用这些刀对景烜不利!
褚欢嗤了一声:“东青统领放心,我要这些自有我的用处,你护主也别把我想的那么愚蠢大胆,我命还在你们手里呢,没人比我更希望殿下好好活着了,怎么会害他?”
东青:“最好是这样,你若是伤害到殿下,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他递了个眼神给拂兮,便转身走了。
果然她这个王妃水分大,东青都没把她当回事。
褚欢撇撇嘴,也没把东青当回事。
现在工具齐全了,她可以琢磨祛疤的事情了。
景烜脸上的疤她随没仔细检查,但是也差不多看清楚了,受伤的时候是入肉见骨了的,才会严重得难以消却,还有了增生。
现在单纯用药是不行了,得把增生的疤割掉,再配以她调制的药,才能消得干干净净!
只是,在他脸上动手术,他能同意么?
不管了,等她拟定好方案,配制好药,再跟他磨这个事吧。
“把这猪脚送回膳房,让他们明天焖给我吃。”
“……是。”
。
连着几天,褚欢都没去见过景烜。
白天在颂茗居看医毒书籍,临时抱佛脚的补课,一副要考研的架势。
晚上做贼似的跟拂兮去药庐忙活,日子那叫一个充实。
而她日日闷在颂茗居的事情,一直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柳姑姑是先皇后的陪嫁,先皇后崩逝后,就一直照顾景烜长大,景烜封王开府,她便执掌王府内务,王府中:除了明王景烜,数她最尊,连新入府的王妃,也动摇不了她。
此时,柳姑姑站在观景阁楼上,看着颂茗居的方向盘算着。
她身侧的侍女轻惢道:“姑姑,都好几日了,殿下不让褚氏去找她,她也真的不敢去搅扰,还日日缩在屋子里跟鹌鹑似的,看来殿下是真的不待见她,她也是真的识趣啊,您多虑了。”
柳姑姑想不通:“若殿下真不待见,怎会放过她?还陪她回门,为她谋来嫡女身份,派拂兮二人去她身边?我了解殿下,他不会无缘无故这般。”
轻惢道:“可是这几日,殿下当真不曾过问她啊,姑姑去见殿下也旁敲侧击过,殿下不是很烦姑姑问及她么?”
柳姑姑确实试探过,景烜表现得很明白,对褚欢很不待见。
可柳姑姑还是拿不准,这几年,殿下愈发心思难测了。
她还是得再从旁试探,思索片刻,吩咐轻惢:“既然殿下都不在意了,她一个替嫁的罪人,便是被宽恕了,也不配享受王妃的尊荣待遇,你去吩咐下去,按照妾室的份例给她即可。”
“是,姑姑。”
“让人盯着她,看看她整日窝在屋子里做什么,可别是在盘算对殿下不利的事儿。”
“奴婢这便安排。”
柳姑姑嗯了一声,昂首冷笑一声,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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