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柔懒散,只睡得日上三竿还未起来。
直至萧瑟上朝回来。
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须臾的男子。
他身穿一件深蓝色锦袍,衣袍上绣着一只腾云的仙鹤。绣工极是雅致!手持一只拂尘。身后跟着一个手持锦盒男子。单单是那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去把王妃叫来”萧瑟沉着脸,对朱瑞说道,进而转身抱手:“周公公稍坐,请”
周公公低眉垂手点了点头。
崔奈从未见过萧瑟如此恭敬地对待一个人,尤其还是从宫里出来地人。
“来人,上茶”萧瑟转身坐下。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书房喝茶,不发一言。
王妃小院,红薯慌慌张张地地进了卧室:“王妃,王妃,不好了”
向柔本就睡得舒服,被这么一喊,突然睁开双眼心情极是不适。
她打了个哈欠道:“怎么了?”
红薯嗓音焦急:“王妃,你快起来,宫里来人了,宣旨,需要着正装”
她不顾向柔地睡意,慌慌张张地把她拉起来。
经过这些日子地相处她对向柔地脾气也摸清了一二。
向柔起身,转头对红薯说道:“谁地旨意?”
宫里头那几位,除了逢年过节给萧瑟送点吃喝穿戴,连带着给她送点礼,就没听过给她宣旨,这还是第一次。
红薯边给向柔洗漱,边说道:“太皇太后,王爷地祖奶奶”红薯不是没听过,这位太皇太后可是跟随太祖打下这万里江山,在大凉老臣心中有一份不可忽视的份量。
因此,这位太后在朝中的威信,可不亚于向家士族的影响力。
早在先帝登基,这位太后已经出了皇宫独自闲云野鹤,不管朝中政事。谁知今日却突然回来了。
向柔定了定神,坐在梳妆台上。
任由着红薯给她套上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头上更是插满了珠翠。
青色宽袖袍服,上面有多只彩绘山雉,下穿曳地数尺长裙,庄重华贵!向柔只觉得身上被牢牢裹了几层麻袋。
头上也悬着好几斤重的石头。
“总算好了”红薯在身旁露出了欣喜 的笑容。
向柔苦着脸看向红薯:“这得穿多久?”
红薯笑了笑:“接旨之后,没其他事就可以脱了”
向柔微微点头,在红薯等人的搀扶下出了王妃小院。
萧瑟带着周公公在书房整整喝了三盏茶都未等到向柔。
心里有些不悦地说道:“王爷,王妃当真是娇气啊”
萧瑟冷哼了一声道:“王妃娇生惯养,自是娇气”
自家媳妇不得自己护着,难道还得由着你这个阉人欺负了不成。
朱瑞匆匆赶来:“启禀王爷,王妃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萧瑟起身道:“正殿摆香案接旨”
萧瑟带着周公公出了书房,再次回到王府地正殿。
萧瑟甚少使用正殿。
主要是也没有用的必要,整个北凉有一半权力都在他的牢牢掌控之中。
礼不礼仪,规不规矩的也就无所谓了。
今日若非太皇太后回宫。
萧瑟是断然不会用这正殿。
萧瑟带着周公公赶到的时候,向柔早已在正殿等候。
这让周公公心里舒服了些许。
他冷眼瞥了一眼向柔。
模样长得倒是周正。
周公公跟随太皇太后二十余年,这回是头一回来王府,更是10年来第一次回到京城。
当初他跟着太皇太后移居昆山,一住就是10年。
若不是小皇帝派人来请,太皇太后还不愿意回来呢。
“北凉王、北凉王妃接旨”一声清脆的嗓音在正殿响起。
向柔依据着红薯教她的礼仪,跟在萧瑟身旁跪下。
双手叠加扶额跪下。
头上的饰品,重重地压了一下,她地头就更低了。
周公公摊开懿旨:“奉天承运太后懿旨,王妃向氏,温柔贤淑,秀外慧中 ,天资聪颖,美丽大方,韵文十足,哀家甚为喜欢,着向氏进宫陪伴”
周公公顿了顿道:“王妃接旨吧”
向柔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头上地珠翠压得她抬不起头。
周公公把懿旨放进她手上,萧瑟转身,帮着扶起向柔地手臂。
待站直了身子才收起了懿旨。
向柔把懿旨交给红薯,身上已经满身是汗。
豆大地汗珠从额头上渗下。
周公公抬眼,看到那渗出地汗珠,满意地笑了,太皇太后的威压仍在啊,一个小小地懿旨就吓成这样。
“王爷王妃,太皇太后说了,当日两人成婚之时,未送上贺礼,今日补上,来人......”
只见身后侍卫抬着五六个大型箱子进了正殿。
向柔欣喜,又收了一笔钱。向柔向周公公拂了拂
“儿媳多谢太皇皇太后赏赐”
周公公点了点头道:“王妃收拾手下傍晚就进宫吧,太皇太后还等着呢”
他地嗓音清脆,向柔听的刺耳。
向柔嘴角微翘:“是”
周公公把浮尘一扫:“走,回宫”
“送公公”
朱瑞带着护卫客气地领着周公公出了北凉王府。
萧瑟双手负后,看着周公公远去地背影,若有所思。
向柔眼看着周公公走远了,顾不得其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箱子上道:“红薯,快,给我把头上这些东西拿掉”
红薯上前,三两下就抽出了头上地首饰。
向柔重重地喘了口气。
又把衣服松了松。
“这都什么东西啊,实在难受”向柔冷眼瞥向萧瑟,都是因为他,她才受得这罪。
又重又闷地衣服,有什么好的。
萧瑟扭头,对上了那个一脸怨言地向柔。
走了过去道:“你下午还得进宫”他地嗓音中带着迟疑。
向柔思忖片刻道:“太皇太后?是你什么人?”
成亲都过去两年了,还找这个机会送礼物,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向柔本能地觉得这个太皇太后不安好心。
她站直了身体挥了挥手,让婢女把礼物打开。
绫罗绸缎、珠环玉翠,玛瑙珍珠,还有整整一箱子黄金。
向柔顿感这位太皇太后出手阔绰。
萧瑟好似看出了她地疑虑道:“太皇太后在昆山十年,都未出来,朝廷一直都是以最高规格奉养她老人家”
向柔抿了抿嘴,她听出这个意思了,就是告诫她别小家子气,这些东西对太后来说不算什么。
“我对太皇太后了解不深”萧瑟好似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地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