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被杜大胡子叫醒。
杜大胡子递给我一个汉堡:“快点儿吃,我们即刻出发。”
两辆轿车将我们拉到郊外的一处平地,那里停着一架直升飞机,居然挂着俄国空军的牌照。
直升机飞行了约半个多小时,天已大亮,藏宝的山谷近在眼前。
因直升机荷载有限,此行仅有六人。
悬梯把我们依次放到平台后,掉头远去。
杜大胡子神情忧郁地说道:“就在昨天,帮我们监视宝物的瓦格纳雇佣兵二十多人,在此殒命。大家打起十二倍精神,预防埋伏。”
六人顺利到了底层墓穴。匪徒们看到莲花上的“宝物”,无不兴高采烈。
杜大胡子命令一名手下爬上了巨鼎。
只见那名匪徒,小心翼翼站在鼎边上,伸手拿出一个皇冠。瞬间,轰隆声声响起。
早有准备的我高声喊道:“赶快把宝物放回原地。”
这些匪徒都见过自己同伴惨死的状态,小匪面容失色,马上将皇冠放回了原处。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仿佛我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见时机成熟,我提出了要求:“若想活命,所有人都必须听我的号令。”我瞥了一眼杜大胡子,只见他狠命地点着头:“所有人听好了,一律听张大师指挥。”
我让一个小匪蹲在地上,我骑上他的肩膀,被托举到莲花旁。
我拿起莲花上的一块石头,轰隆声又起,放下后则不见了声响。
我转身对着杜大胡子说:“莲花宝座上面有重量感应装置,假如重量降低,就会启动机关。”
杜大胡子一脸茫然:“那该如何是好?”
我微笑道:“有样学样,重量轻了,用石块凑数。”
杜大胡子命令手下收集了一堆石块,并按照我的指示,两人一组,下面的人将上面的人用肩膀托举到鼎口附近,人绝不能触碰巨鼎。
接下来,我在下面负责接宝物,杜大胡子负责递石块,不到十五分钟,九件宝物均已取出。
杜大胡子手捋胡须微笑地看着地上金灿灿的宝物:“总算没有枉此一行,折了那么多兄弟,这些算是补偿吧。也许,这就是应该付出的代价。”
杜大胡子命令手下将“宝物”仔细包装好,放入了防腐蚀的袋子里,九件“文物”由五个人分担,背在了身上。
我们沿原路返回平台上,杜大胡子用对讲机将直升机呼唤过来。
直升机悬停在我们头顶,九件文物被上面的人拽进了机舱,谷底则传来密集的枪声,子弹打在直升机的机身上,砰砰作响。
直升机见状马上启动,准备快速飞离山谷。
杜大胡子气愤地对着直升机大骂不止。但见不远处的直升机尾翼突然被一发RPG击中,摇摇晃晃坠入山谷,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蘑菇云升空。
杜大胡子倒吸一口冷气:“好悬啊,差一点就命陨他乡。”
我忧虑道:“下面有不少人正等着我们,我们如何突围?”
杜大胡子假笑道:“突围,都啥时候了,保命要紧,我们投降,他们也不敢把我们咋样。”
杜大胡子命手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白布,向山谷中摇晃着。
一队荷枪持弹的特种兵慢悠悠来到平台下面。
我们六人依次顺绳索滑下,束手就擒。
一辆军用卡车将我们依然拉到军营,我们所有人经过一轮问话后,军用卡车日夜兼程,将我们送到了中蒙边境,我们面临着被驱逐出境。
卡车已经驶入蒙古国的西伯库伦,对面则是内蒙古额济纳旗策克口岸。
远远望去,策克口岸中方一侧,一队边防军人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准备接受我们这些被驱逐出境的人员。
杜大胡子一脸沮丧:“妈的,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没想到折在这里。”杜大胡子应该清楚,等待他的将是审判和死刑。
我们一行人下了卡车,所有人,除了我以外,各个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
正在我们在蒙古边防兵的押送下,缓慢向口岸走去的时候,一辆越野车停在了卡车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将一个文书递到蒙古边防军管手中。
我们又被命令向后转。而杜大胡子则不顾蒙古兵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西装男身旁,两人热烈地拥抱起来。
杜大胡子与西装男寒暄一番后,兴奋地跑了过来:“来者是我俄国的朋友。直升机虽然坠毁,由于我们包装得当,所有文物完好无损。俄国文化部一高兴,让我们回去帮助寻找其他蒙古人留下的宝藏。”
我微皱眉头,低头不语。杜大胡子笑道:“我们说话算数,你已经帮助我们找寻到了宝藏,其他事情暂不麻烦你。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只要你好好对待婷婷即可。”杜大胡子主动伸出了一只手,为不使对方怀疑,我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表示和解生效。
杜大胡子点燃一支烟:“我们被驱逐出境,俄国和蒙古国及中国均有外交照会,擅自撤销属于重大外交事故,无奈,我决定将你送过去圆场,反正你也不想和我们继续呆在一起。”
两位蒙古兵客客气气将我送到了口岸,开闸过后,两位中国军人上前,恶狠狠地将我五花大绑,押入边防的办公楼。
我怒目圆睁:“请不要这样对待我,我是被绑架的,其他人才是罪犯,不信你们询问一下盛京市公安局副局长何相先生。”我将大象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口岸一位军官。
十分钟后,军官快步走进办公室,亲自给我松绑:“误会了,我们接到的情报是被俄方驱逐的是大毒枭。一会儿我派专车把您送到额济纳旗桃来机场。”
我借用口岸的电话,拨给了婷婷。婷婷满含焦虑地说道:“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天我几乎没合眼,啥时候能见到你?”电话另一头响起婷婷的痛哭声。
“宝贝,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吉人自有天助,我们今天就能见面。”
飞机顺利降落在首都机场,走进到达大厅,只见婷婷和朱爽以及小于正在等待我的归来。
婷婷紧紧拥抱着我,少不了一顿莫名其妙的埋怨和痛哭流涕,朱爽非但不劝阻,也在一旁哭天抹泪,惹得旁人纷纷驻足观看。
在回别墅的路上,婷婷紧紧拉住我的手,彷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
小于开着车说道:“张总,你那天的电话太及时了。杜大胡子果然在门上安置了炸弹,屋内还放置了七八个液化气罐,倘若警察贸然闯入,后果不堪设想,整个公寓都会夷为平地。”
此时此刻,我不愿意当着婷婷面,再提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连忙打岔道:“朱大美人,你怎么来京城了?盛京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朱爽兴奋地说道:“工程进行得十分顺利。雅筑的装修工程月底就会完毕,购物中心已经封顶,‘一消’已经通过检验,马上进入装饰工程。商墅下面已经全部竣工,很快就可办理入住手续。其他工程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
“新来的项目总如何?”
“业务尚可,责任心也强,几乎天天吃住在工地。就是过于那个,天天盯着员工的考勤,额外的加班也不给加班费,员工现在都想念你当头儿的日子。”
“他还年轻,没经历过如此重大的项目,只要有责任心,不出差错就行。至于考勤问题,员工的确有些散漫,不过我还会提醒他注意调动员工的积极性。”
“对了,山田温泉项目方案出来了,非常惊艳,我很喜欢,公司现在就等着你拍板定案。”
“董事长看过没有?”
“董事会都讨论通过了,不过,董事长还是坚持听听你的意见。”
当晚,婷婷和朱爽亲自下厨,给我接风。没想到,两位大美人居然能像模像样弄出一桌子美食。
在我们的再三邀请下,小于也参加了我们的聚会。
席间,婷婷问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我就将三次进墓穴的过程,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一番。
婷婷咬牙切齿地说道:“廖辛这个混蛋说话也能算数?”
我苦笑道:“但愿如此,也许至少近期红桃K不能再为难我们,因为他们现在帮助俄罗斯联邦找寻宝贝呢。”
婷婷狂笑道:“就凭他还能找到宝藏,联邦政府的脑袋应该是让驴给踢了。”
次日早晨,我准时到总部上班。
董事长握着我的手,心疼地说道:“小宇,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你还是在家休整一段时间再上班吧。”
我微笑道:“已经习惯了,人不是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不投入工作我会于心不安的。”
上午,总部的设计部会同董事长以及我,再次商讨了山田建设温泉小镇的设计方案。我仅提出一些风水上的问题,以及户型优化意见后。会议决定当天我们的反馈意见就传给了山田建设。
会间,查尔斯的奥莱设计方案也到了,两会并一会,展开了激烈地研讨。
查尔斯的设计思路依然沿袭City Walk的原则,外加威尼斯酒店的设计方法,使立面更加丰富多彩,赋予浓厚的趣味性。
由于设计部的年轻设计师见识所限,他们喜欢风格整齐划一的外立面风格,对商业精髓的理解还差许多火候。
我和董事长苦口婆心将查尔斯的设计理念展开论述,与会全体人员终于达成了一致。一个国内绝无仅有的风情购物小镇设计方案终于尘埃落定。
会议结束,董事长沉重地告诉我:“汉泽地产的贾大鹏涉嫌与贩毒集团有关,已经被公司除名。为此,汉泽地产与我们盛京的合作项目也搁浅了,按计划应该承付的资金迟迟没有到位,这样下去,也许会严重影响盛京合作项目的进度。你抽空尽快与汉泽地产总部进行协商,让对方尽快履行合约。”
我点了点头,当即联络了汉泽总部董事局主席秘书。
下午,我和婷婷如期来到了汉泽集团总部。
汉泽集团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在香港成立,为新中国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作为老牌国企,汉泽集团的级别竟然是正部级。
汉泽集团的董事会主席高宁先生原是国家计划经济委员会的副主任,属于政府难得的技术官僚,胆大、务实、开放是其显著的工作风格。在他任内,汉泽集团由一个单一外贸业务公司,发展成为投资、实业、地产开发等多元化经营的超级航母,在国内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高主席准时出现在会议室。双方握手寒暄后,高先生开门见山地说道:“早就想见你,没想到你才来。”
我谦逊地说道:“对不起,本来应该早日拜访您,可惜公务缠身,前些日子我在境外。”
“和我别打马虎眼了,你在境外可不是为了公务,而是遭遇了绑架。”
没想到高先生这样口无遮拦,无非是想打消我身上的锐气,取得谈判的主动。
高先生接着说道:“本来经过集团投资委员会商议,已经否定了与你们在盛京的第二个公建项目的合作事宜,既然你来了,我认为有必要把事情挑明。”
我微笑道:“创新地产盛京1号的观天下项目,可是盛京难得的好项目,贵公司与我方的合作前提也是因为看好了项目的前景。”
高先生摇了摇头:“不是仅有你们预见到将来地产的发展前景,我们也是如此。早在去年,我就领导集团开始‘降杠杆、轻资产’的行动。再说,凭借我方实力,难道我们在盛京就拿不到比盛京1号更好的地块吗?之所以迟迟没有马上答复你们,除了贾大鹏的审计需要时间以外,更重要的是,我们想与你们有更大深度的全面合作。”
听此,我感觉合作依然有希望:“高主席,我们也想与贵公司有更大深度的全面合作。愿闻其详!”
高先生微笑道:“你应该知道,在奢侈品零售这块,汉泽经过十年的不屑努力,在国内如果敢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本来我们的市场态势很好,可是你这条鲇鱼出现,不到一年,这种竞争格局就被打乱了。”
高先生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个人不愿意与对手进行硬碰硬的正面冲突,更希望与竞争对手展开合作。我的提议是你们的欧洲城项目允许我们入股,这样汉泽就能依然占领奢侈品零售的制高点。我准备在国内经济较好的副省级以上城市,每个城市开一个欧洲城,专做奢侈品零售,而汉泽的万象城品牌,则变成高端零售品牌。两个品牌的顾客有高度重叠,这样就能形成优势互补,从而成为国内的高端零售市场领导者。”
我问道:“贵公司想占多少股份?”
“至少60%。”
我摇了摇头。
“那好,各占50%如何?作为上市公司,汉泽的合并报表会好看一些,低了就不行了。”
“我决定不了,需要与董事会商议后再答复你。”
高先生让秘书递给我一个文本:“盛京具体合作协议必须重签,这是我们起草的合作协议。另一个文本是汉泽入股欧洲城的协议,你们看看。凭借我们集团的实力,以后在其他城市再建欧洲城,贵公司极有可能不用投入一分钱,投资资金均可以合营公司名义获得低息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