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的张雄,已经过了童生试,准备去参加院试了。
张雄的资质一般,但是其才学却是中上的水平。这当然离不开他的好继母,杨铭的教导了。
穿越过那么多世界的杨铭,对于弄到一份院试魁首答卷并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古代版的《五年院试三年模拟》便问世了。
在高强度的刷题战略下,张雄的进步很快。
在依山而建的这个小山村,近些年来,便是连童生都没有见过的。
自从杨铭建了这个学堂,陆续地有了两三个童生。
张家族长自掏腰包,接连放了几天的烟花。
本来他准备在村里凑份子想大摆三天宴席的,结果杨铭直接扔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天爷诶,他老张临死前竟然也能被百两银子的大钞给砸中了,真是没有白活一场啊。
于是,族长老脸微红,也不好意思说凑份子买烟花了,自己掏腰包买了。
这边张家小山村的热闹大事,当然被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了。
张雄曾经读书的那个私塾里的先生所教的学生,竟然没有张雄他们村子里新开的学堂通过童生试的人多。
张雄知道了,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但是他一整天,嘴角的笑意都没散去。
“小雄,你乐什么呢?娘不是告诉过你,做人不能太骄傲吗?你看看你,这大半天,竟没合嘴的时候。”
张雄这几年被杨铭惯得,还保持着小孩子的心性,一脱嘴,就把那日杨铭走后看到听到的事情说给了杨铭听。
“娘,我真想走到他俩面前去,告诉他们,我才不稀罕你们的喜欢或者不喜欢呢。娘,您知道吗,以前的同学告诉我,叶婉玲看中的那个人,到现在连童生都还不是呢。听说他家要花钱给他买个监生,直接考科举去。”
张雄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确实,读书人里,对于花钱去买监生取得考试资格的,大多会被人嘲笑和看不起的。
但是,他却得到了杨铭的一个暴栗。
“哎哟,娘,好痛啊,你干嘛打我嘛。”
张雄嘟着嘴巴,疑惑地看着杨铭。
“小雄,你太过了。喜形于色,是大忌。别人可以轻易地通过你的神色,判断你的心思,然后来迎合你。这样,以后你如何才能辨别好坏呢?”
杨铭见他不解,继续说道:
“假如你方才是以一个大官的身份说的这句话,我作为你的下属,知道了你的喜好,便会跑去为难叶婉玲和你的那个同学,甚至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但是最后大家议论的时候,只会说你心胸狭隘。明白了吗?”
杨铭举的例子十分惟妙惟肖,张雄自然是听明白了。
“娘,儿子错了。”
张雄毕恭毕敬地给杨铭行了一礼。
杨铭见他态度诚恳,便不再多说了。
自此,张雄的态度越发公瑾了起来,任谁看了都不禁赞叹一声好个沉稳的少年郎。
张雄见继母的教诲总是对他有益处,对待杨铭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自然对待杨铭越发用心起来。
用杨铭的话说,小棉袄也不外如是了。
很快,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天,张雄和族里的几个小伙伴要去考秀才了。
以前,张雄做什么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了族里兄弟们的支持,他做什么都有了底气。
杨铭特地租了一辆马车,用来送族里的童生去考试。
杨铭和张小娥则坐在自己家的马车里。
到了省城,杨铭大手一挥,带着村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们住进了一家口碑比较好的客栈。
几个小孩子从小是在泥土里滚着长大的,没读过几年书。如今到了省城,眼睛都不够看了。
竟然还能住上这么好的客栈,村里的几个孩子们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好,不然对不起素素姨的付出啊。
几人都是张氏同族的,又是一同念书长大的,情分自然十分浓厚。
杨铭给了他们每人一吊钱,让他们先去玩上一日。等第二天再开始好好读书准备。
如此大的手笔,几人在接钱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张雄如今已经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因为娘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思。
但是他的内心却在滴血,那可是一吊钱啊。
旁人见张雄不说话,便道:
“雄哥儿,你是不是不乐意了啊。”
当然,那是一句开玩笑的口气。但是,就是这样一句话,立刻让张雄心里敲响警钟。自己已经不说话了,如何还让别人看出不乐意了呢。
看来,自己还是差得远呢。
张雄只得满脸堆笑,说道:
“我方才是在想,咱们兄弟几个去买什么好。我平时也没有一下子得到过这么多的钱,然后就浮想联翩走神了。让哥几个见笑了,嘿嘿嘿~”
张雄一番话,将自己的位置摆放得极低,让人听了很舒适。
本来有人心里觉得会被张雄看不起的,听了张雄这话才知道,原来张雄和他们一样,也没一下子用过这么多钱啊,神情不觉得放松起来。
“哈哈哈,都是素素姨疼我们。以后我们有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孝顺素素姨。”
“呸,有兄弟我在呢,哪里轮得到你们!”
兄弟几人又说笑打闹了一阵,便迫不及待地出门去了。
毕竟只有一天的时间,要把这一吊钱都花掉的啊。
几人一出门合计了一下,准备先凑份子去省城的茶楼听听考试的相关消息。
要想知道一些最新最全的消息,一座城市的茶楼,是最好的地方。
他们比较了几家茶楼,最终决定去人流最多的那家茶楼。
打听了加钱,几人都凑了钱,便跟着店小二去了大厅。
大厅的茶座都是用屏风隔开的,这里的茶座比较便宜,就是隔音差了一些。
但是人们似乎并不在意隔音的问题,说起话来一丝避讳都没有,声音还很大,颇有让所有人都听到的意思。
张雄刚刚只考虑照顾同行的几人的面子,没想到这里这么嘈杂,刚想找借口换到包厢里去,却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