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无能为力。”
跪在地上的水沅,不停地朝着加洛雪君磕头。
杨铭见状,这才感受到了这个女人对自己女儿的爱。
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
“我刚刚推算,此女命格复杂,一个不小心,就将引来天地大劫。且她是怎么来的,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难道,还要本君点破吗?”
水沅不解地望着加洛雪君,问道:
“还请雪君直言,我儿到底是什么来历?您是不是推算错了,我儿就是我和族长大人生下的啊。”
“呵呵呵~”
加洛雪君再次打量着水沅,嘲讽道:
“那家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他到底是参加了大战,还是来我加洛雪山诱拐良家女子了?”
水沅不吱声,她知道,想要得到雪君的帮助,被他吐槽两句也是应该的。
“不说话?呵呵~本君真是对牛弹琴。你资质愚钝,唯有这一身的充满灵气的泉水,是你最大的好处了。可惜啊,竟然便宜了那个家伙。”
加洛雪君说的不错,水沅真的是天地精华在雪山之巅交会,降下灵水,汇聚成泉,而化成的。
别看水沅和灵泉母女俩法力低微,但是却是绝佳的疗伤的好药。
“滚吧!不要再出现在本君的面前!”
水沅跟杨铭一样,被加洛雪君轻轻的一个甩袖,便扔到了门外。
杨铭这下可就纳闷了,如果她娘和雪君没有交易的话,那怎么雪君的话怪怪的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闪进了山洞。
“呵呵,又来一个自以为是的。你们一个个,凭什么以为本君会惯着你们!”
加洛雪君双目变红,在一身黑色仙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邪魅。
“离渊拜见雪君。”
见离渊并不怕自己,加洛雪君稍微平复了下心情,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来找本君所为何事?”
“雪君,听闻您仙魔大战之后,一直身受重伤,未能痊愈,小人出生在这雪山之上,得到了雪君您的庇佑甚多,所以,所以小人特来报答一二。”
“呵呵,有意思。离渊是吧,让本君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加洛雪君一伸手指,一道灵气便打在了离渊的身上。
顺着加洛雪君抬起头的方向,杨铭看到了一个影像,或者确切地说,是离渊的本体。
正是一池子的深渊。
“不错不错,看来,我雪君今日是有福了,走了一个坏了的,又来一个好的。”
“扑通!”
一声骨头撞击石头的声音,忽然响起。
“雪君,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水沅的女儿吧。离渊愿意,为奴为仆,为您效劳。甚至,甚至您吞了离渊的本源之滴也可以的。”
加洛雪君扶额,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人,愿意为了心爱的女子的女儿,牺牲自己的生命。
“值得吗?”
加洛雪君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空虚和寂寞,在山洞里悠悠地回响着,就像是从远古发出来的深重的叹息声。
“只要水沅高兴,我,我都可以的。”
“呵呵呵,你们一个个的,就显得本君冷血无情是吗?可是,你们知不知道,本君为了整个仙界做了什么?”
离渊低下头,忽然又抬起头来,看着加洛雪君的双眸,坚定地说道:
“雪君您永远是我们加洛雪山的骄傲,我们永远爱戴您。”
原本加洛雪君还想自嘲一番的,可是看到离渊这真挚的眼神,便不忍心看到他失望了。
“你倒是聪明,知道说好话讨好我。”
“不,雪君大人,即使没有水沅这件事,小人也是想要为雪君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加洛雪君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苍凉和无力感。
自古以来,人们总是爱称颂那些为了家国牺牲的人。
仿佛一个人只有牺牲了,或者死了,才配得上活人的怜悯和关怀。
仙魔大战,加洛雪君作为大能,也参加了。
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先天后打败了魔君,却不知道,那魔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记住他呢?
大家来加洛雪山,就知道寻宝。
可是他们不知道,所有的宝物,都被他搜罗在自己的宝库里面了,谁也别想得到。
他们肆意破坏加洛雪山的花草树木,将加洛雪山弄得乌烟瘴气。
有很多次,他都想出手将这些人杀死。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如果随意夺取他人的性命,这跟魔还有什么区别呢?
越是想到这些,加洛雪君的眼睛就越显得猩红。
“雪君,您太痛苦了,让小人来帮您吧。”
离渊分离出了自己的本源之滴,一共九滴,他毫不犹豫地将五滴本源之滴注入了加洛雪君的体内。
对加洛雪君来说,只觉得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进入了身体里面,让自己觉得所有的燥热的情绪,都被平定了。
“好痛快啊!”
加洛雪君微微眯着眸子,全身上下此刻都无比轻松。
不对,这是,这气息是——
加洛雪君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将自己的本源之滴全部逼出体外,正一滴滴地往自己身体里输送的离渊。
“你怎么那么傻!本君可还什么都没有承诺你呢!”
“您会的。”
将最后一滴本源之滴向着加洛雪君推了过去,离渊便原地晕倒了,并且化成了一汪的小小的水,丝毫看不出来有深渊的模样。
但是让杨铭感到诧异的是,最后一滴的本源之滴,加洛雪君并没有接收。
他用两根手指控制住那最后一滴的本源之滴,然后注入了地上的小水汪里。
刚刚一小杯水大小的水汪,忽然变成了大湖。
加洛雪君拿出了一个容器,将那大湖给吸了进去。
杨铭知道。那就是离渊。
“真是个痴情的傻孩子啊。也罢,我便替你完成这最后的心愿吧。”
加洛雪君说着,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白色。
他从地下宫殿飞了上来,稳稳地落在了雪山之巅。
门口的不远处,水沅仍旧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