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大大准备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啊?"
"只要让小萝莉看不出是我就好。"
当余安再次踏上这方土地,发现岸边竟长满了荧光草似的玩意儿,绿莹莹的光球漂浮着,煞是好看。
小萝莉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雅致弄这些东西了,记得她总是很忙,忙着指引灵魂,还忙着分类。
"小姑娘。"
从上方传来呼唤她的声音,余安顺势抬头,见一个女子一袭红衣坐在粗壮的枝丫上,而她身下的大树疯狂汲取养料,那一大片绿萤草便从树根下慢慢散播。
看来并不是小萝莉弄的,而是眼前这个人。
余安心底已经有了打量,来找自己的必然是不速之客,自己刚要来便遇上这人,或许是早有预谋。
"敢问这位仙子是?"
嘉锦见她一副警惕不信任的模样,眼底漾开笑意,没想到这次的目标居然是个小白兔,倒挺好糊弄的,只是不知日后是否会被拆吃入腹?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嘉锦。"
……
不是,天界人均都有读心术吗?自己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专门为自己设的圈套诶!
"这世上难道有那么巧的事?"
余安可不相信,难不成真的有人在盯着自己的行踪?
"可不算巧,首人让我来找你,告诉你一些事。"只是为什么是她,嘉锦也不知道。
"诶诶,你别把我们供出来啊。"
在暗处一直观望着的墨白生,见嘉锦根本不按套路来,就差没把他们底盘都兜出来了,连忙开口提醒。
"闭嘴。"
女子微微垂眼,神色未变,清冷又娇媚的嗓音在男人神识中响起。
要不说这是个奇女子,宁愿在【荒】中也不愿出事,可却种下这一片绿萤草,明明不多时她便会回去,偏偏做这些无用之事。
墨白生只当她喜欢这些用来赏眼的玩意儿,既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又让人挪不开眼,真是之稀奇。
"告诉我一些事?是当时的大乱吗?"
"没错。"
女子从树上翩然跃下,旋身站稳,一步步朝余安逼近,不管是她身上散发的气势还是冰冷的目光,都让余安感到不适。
这怎么看上去也不像单单只为了告诉自己某些事啊!
嘉锦眼波流转,眸中含着细碎的光,仿佛对余安十分感兴趣,"想来你该知道弱惊云是谁,他并没有死,只是用了某种秘法留在修仙界,密谋这一件大事……"
他没死?等等,唐夭的存在……就是bug!将死之人并未死,而是换了个身份!
怪不得,怪不得,他仿佛知晓所有的事,却偏要将自己送上天界,而自己正好是"青禾",他想送上来完成计划!
什么样的计划让他筹备这么久?
可嘉锦仿佛没了下文,又像是在故意吊着她,好整以暇的盯着,却并不说话。
"就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
好吧,余安还以为会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其实弱惊云是否活着也已影响不到她了,唐夭与天界应该是有壁垒,否则不会屈居在修真界不伦不类的活着。
少女见眼前明艳大气的女子一时失了神,呆呆的望向她,嘉锦接受到这样的注目,微不可见的皱眉。
"怎么?"
"像您这样的旧神,是否在天界难以立足?"
嘉锦微微诧异,很少有人会这么问自己,而且这个话题跳跃的幅度着实有些大,前一秒分明还在谈天界大乱,下一秒就扯在自己身上,让她有些捉摸不透眼前小姑娘的性子。
不过她还是回答,"别人或许难以立足,但我不会。"
"这一片绿萤草很好看,这是你的象征吗?"
"我曾经很喜欢,但现在不了。"
什么?这两人到底在聊些什么,怎么尽是些没用的?
观望着的墨白生心下疑惑,余安他不知道,但嘉锦他多少有些了解,出了名的冷艳美人,怎么会和别人谈起家常来?
嘉锦似有所感,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余安话头打住,纤弱无骨的玉手轻轻搭上少女肩头,在耳边吐气如兰。
"做什么事之前先想想后果,知道吗小姑娘。"
她往墨白生藏匿的地方看了一眼,尽是不耐与嘲弄,女子只一眨眼便消失在眼前,剩下的绿萤草一片一片退散,原本盎然的生机枯萎殆尽,最后只留在树前唯一一株在风中摇曳不停。
绿萤草……
"宿主大大,你们是在打什么哑迷吗?"
小统不懂,它相信自家宿主所做之事并非全无道理。
"你不懂没关系,我懂就好了。"
小统:嘤嘤嘤,宿主不爱我辣。
……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嘉锦她确实已经告知余安了。"
"确定要将她作为最后的一把刀吗,如何见得?"
在听清黑衣人所有的计划后,墨白生唯一疑惑的点就是,为什么要把余安设为最后一步?她要实力没实力,要啥都没有……
余安:谢邀勿q。
"我有自己的用意。"
行,你是主谋,听你的。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会上界的哪个人?"
墨白生靠在栏杆处,温柔多情的凤眼似笑非笑凝视着黑衣人,像是要把他看透般。
他也尝试过在暗中调查此人行踪,但发现总是捉摸不定,完全没有头绪。可是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让男人无比好奇。
那个让弱惊云甘愿赴死,用永生的代价来成就他的大业,谁有这样的能力和魄力?
"时间到的时候你会知道,现在别想那么多。"
黑衣人很谨慎,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一个显著的特征,甚至连声音都是假的。
交代完这些,他又神出鬼没的离开,墨白生走到窗前,轻轻掀开一个口子,若隐若现的光斑在脸上浮现,照的人晃神。盯着来往之人,目光如恶狼扑食般。
看着下界那些散仙们的无作为,他也要很快逃离了吧……
他有预感很快,真的很快。
想到这,男人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咧至耳根边,貌若天人,神似鬼邪。
不用说是否值得,因为已经做到这一步,就算再不值得也必须肯定,这一路上伤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错事,回不起头,任何一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