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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推进调查(1 / 1)


墨瑾从片场往门口走,临近马路边的时候看到了森的银色车。

看到墨瑾出来,森摇下来窗户,探出脑袋大喊,“姐姐,过来呀,我顺路捎你一程”。

林景晏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墨瑾后面,眼神犀利地朝着森的方向瞪过去,森也直勾勾地看向他,不过很快就将视线移在了过马路的墨瑾身上。

墨瑾迈着小碎步走向森的车,手伸向副驾驶的车门,又默默地挪到了副驾驶后面的门,乖巧地坐在了后座上,谁承想林景晏也跟上了车。

“兄弟!不介意我也蹭个车,把我放在和她一样的地方就好了”,林景晏笑嘻嘻地从后视镜观察着森的表情。

墨瑾惊讶地看向他说:“你似乎和我不是同一个方向的吧?”

林景晏温柔地注视着她说:“是同一个方向,约了人在你那边见面。”

墨瑾无奈地看向森,“不好意思啊”,她眯起眼睛笑了笑。

森回头看向林景晏时,歪嘴笑了一下,“既然是姐姐的朋友,那请你坐好了”,说着轰踩油门朝着墨瑾家开去。

一路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林景晏看似是看窗外的风景,其实是在透过玻璃注视墨瑾的表情,其间还时不时抬头望一望驾驶座的森。

森看着后视镜撇了撇嘴,注视着两边的路况,按开了播放器,放着“The Best Mistake I've Ever Made”。

不知不觉中,车开到了墨瑾家小区门口。

她下车频频鞠躬,“麻烦你了,要送两个人”,她默默看向林景晏。

森却一脸无所谓地说,“送一个,还是送两个都是一脚油门的事”,森将视线固定在林景晏身上三秒钟后,笑着对墨瑾挥手告别,驱车离开了。

墨瑾回头发现林景晏闷闷不乐地站在自己身后,错愕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说约了人吗?”

林景晏先是一阵沉默,接着郑重地说:“可以和我简单再聊聊吗?在小区楼下就行。”

墨瑾在他澄澈的目光下,缓缓垂眸,“那就在松树旁的石凳聊吧”,她走在前面引导着。

这是回来这么久,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进小区参观。林景晏环视着四周的高楼,三十年前盖的楼,外层墙皮一点都没有鼓包或者脱落,这是公司再次改造城南老旧小区需要注意的重点。

墨瑾看他观察得入神,轻咳了一声。

“这么久没来了,小区还是恍如昨日”,林景晏故作镇定地接话。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在这坐着讲吧,现在我家不方便”,她指着石凳,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

林景晏听到这话心里多少不舒服,但是他知道现在墨瑾的确需要顾虑,他的眉头微蹙,又快速舒展开。

“接下来的话,我不想让你有负担,但是也希望你仔细考虑”,他的双手交叉搭在石桌上,姿势像是谈判,但是眼神却十分柔和,“我还是放不下你,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离开和回来都是为了你,现在我也变成了更好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次站在你身边”。

墨瑾挪开了眼睛,咬起下嘴唇,手放在腿上微微颤抖着。

林景晏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慌张地解释,“我不是要你立马

作出回应什么的,尊重你的选择,在你真正回答我之前,反正已经过去六年了,我还可以继续等,”他的眼神在讲完这些心里话之后变得无比坚定。

墨瑾依旧没有回应,她的心里被他再次扰乱,起初是因为好奇自己而寻找记忆,后来是为了和周思朝更好的相处,如今,在找回记忆的路上出现了主题曲,甚至都不是小插曲,迟早要面对的过去,该怎么面对两份感情。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还是会继续做我该做的”,林景晏将自己的手搭在她颤抖的手上,“以前对你怎么样,我的态度是不会变的”,他温柔的话语像是请求。

墨瑾抽出自己的手,小声说,“我知道了,再给我点找回记忆的时间,谢谢你今天和我讲这么多,我得回家了”,她快速起身甚至眼睛都不敢直视林景晏,简单告别后,直直地进了单元楼。

林景晏盯着自己的手心,嘴角微翘,搭配那抹金灿灿的夕阳,好像圣光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熠熠生辉。

万籁俱寂,郊区的别墅区华灯初上。

周思朝回到了这里,长期不住的老房子,已经停水停电很久了,他摩挲着前进,借着澄莹的月光,缓慢地靠近楼梯口,从旁边的高脚木桌的抽屉里翻出来一把手电筒,幸好还有点电。

靠着微弱的灯光,他走进了厨房,从入口处开始仔细地检查着墙壁,一边观察着一边用手触摸着砖头。

大概是因为四周的寂静,让他不自觉地冒着冷汗,不禁加快速度寻找。

等他检查到靠着炉台的那边,摸到了一块微微翘起的砖头,说实话,打眼看过去,不仔细瞧,还真发不现突起。

他用嘴咬着手电筒,活动了一下手腕儿,用力拔出了那块砖头,趔趄着坐下了。

等他摸着屁股缓过劲儿来,用手扒在狭小的洞口,用手电筒往里照着,视线逐渐停留在了一个透明的正方形盒子上,他伸手从里面费力地掏出来了。

站起来扶着墙稍微定了一会,他移动到了水池边,吹掉盒子上堆积的墙灰,打开盖子取出里面泛黄的纸,轻轻展开,仔细着。

半晌,他的瞳孔剧烈地颤动着,视线迟迟不肯移开。

那几张褶皱的纸是从日记本上撕扯下来的,写着钟良隐藏多年的秘密。

十五年前,钟良刚升职没过多久,就被医院派去专门做移植内脏器官的手术,他靠自己精湛的技术,让自己的名声大噪,许多人不远万里而来都是为了找他做手术,其中不乏的官员和商人。

一次,在酒局上院长喝多了和他起了争执,那时候他才知道,器官捐赠的来源都出自同一个地方——郊区孤儿院。

他怒斥院长想要甩手不干了,院长却说他即使不知情,也是替他们挥舞闸刀的刽子手,院长还说之后医院和孤儿院有项目合作,他可以为自己的家人挑选“药包”,他的心渐渐摇摆了。

后来孙子残疾,他彻底被击垮了,迅速选择站在邪恶的一边。

他们在地下秘密做交易了很多年,直到后来,自己的孙子死在了手术台上面,他觉得那是老天对自己报应。

家里那些病历名单都是那些年做的手术,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希望以后有人可以将这些公之于众。

周思朝踉跄地后退,手电筒掉在了脚边,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钟良再一次让他的世界崩塌了。他环顾着四周,更加觉得这个房子阴冷得瘆人,这是吃了多少人才建造起来的富丽堂皇。

他越想越怕。把纸张装进裤兜,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子,爬进车里,快速离开了。

墨瑾趴在窗户上,眼看天空犹如乌鸦的羽翼一般漆黑,还望不见周思朝的身影,眼皮不断地挣扎着。

晚饭的时候,周思朝打电话说自己要加班,墨瑾只能潦草地吃点速食。

正当她双眼紧闭,渐入梦乡的时候,墨瑾被钥匙疯狂撞击门的声音吵醒了,她揉搓着眼睛朝门口走去,趴着猫眼看了一眼是周思朝慌张的样子,她赶紧打开了门。

周思朝冲进屋里,喘着粗气,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墨瑾去厨房倒了杯水端过来,轻声地问,“怎么了?急成这个样子”,边说边把水杯放在他手里。

周思朝目视前方,不停深呼吸过后,死死地盯着墨瑾,“我好像——好像刚才开车——闯——闯红灯了”,他结巴地说着。

墨瑾被这个回答罩愣了,疑惑地说:“没伤到人的吧?”

“没——没有”,他思索了一会儿。

墨瑾轻拍他的手臂说:“下次注意,千万要遵守交规,安全第一!”

周思朝喝着水,轻轻点头。

墨瑾看着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微微挑起眉毛。

他们洗漱结束,貌合神离地背对背躺着。墨瑾的手不安地揉搓着被子的一角,周思朝闭着眼睛,眉毛皱在一起,表情十分痛苦。

“睡了吗?我有事想要和你说”,墨瑾转过身来看向他。

周思朝的睫毛轻微地抖动着,“嗯?你说,我在听”,他同样转身看着墨瑾。

在和他炙热的对视下,她把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紧接着和周思朝坦白了林景晏和自己的关系,她思前想后觉得周思朝作为自己的男朋友,有必要知道发生的一切。

周思朝听完一切,平静地回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用手掌轻抚她的头,俯身吻了一下,道了声“晚安”,就关灯睡觉了。

墨瑾呆滞了一下,半天才回了句“好梦”。

她盯着天花板,眼眶里被泪水浸润了,说出来原来可以这么轻松,周思朝似乎感受到她呼吸紊乱的声音,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周思朝逐渐冷静下来,想到周围信得过的人,除了墨瑾就只剩宋燃了。

林景晏和Alex在公司里会面,此时,他正神情严肃地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只手将照片举过头顶,放在明晃晃的白炽灯下注视着。

“老大,姜妤早上从姜家祭拜回来了,是这个男的把他送回高楼住处的”,林景晏指着照片里的人,揉着太阳穴思索着,不一会儿,他激动地说,“想起来了,我在医院见过他,嫂子上了他的车”。

Alex拿起桌上的档案袋说:“所以,这个男的就是姜妤养的小白脸,森?那个爆火的三木森工作室的创始人?怎么不男不女的。”

“不要随意评判别人的装扮,你不是也留过一阵子杀马特造型吗?想办法查一下他在国外的家庭背景”,林景晏咬了咬牙,拿照片扇了他脑壳一下。

档案里只写了森的个人简介,海外留学回来,具体生活都在海外,和姜妤的基本关系就是投资人和创业者,至于他的亲人朋友什么都是谜。

Alex一脸委屈,最近风远对合作的项目不满意,对他拿去的方案总能挑出刺儿来,怎么林景晏也对自己凶巴巴的。

黑金色装饰为主的工作室内,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景安公司的高层,零零散散的灯光闪烁着,在漆黑的天空下像极了萤火虫。

森拿着一杯香槟身体靠着旁边长方形的大理石桌,目光直视着前方。

姜妤跷着二郎腿坐在上面,一手拿杯子,一手搭在森的肩上,半晌,抬头望着麦穗一样的水晶灯说,“怎么报答我?这是新的办公室,斜对着林景晏的办公室,按你的要求全部都布置好了”,她的手指勾起森的下巴。

“要我怎么谢你”,森和她手中的香槟碰了一下。

她跳下来,放下杯子,抚摸着他的嘴唇,意味深长地笑着,“不急,你欠我的,慢慢来还”,她仰起头向他的嘴唇用力吻去,慢慢地闭上眼睛。

森咬着她的嘴唇,将她托起放在桌上,脱下来自己的毛衫,姜妤也扯掉了自己的连衣裙,他凝视着身下妩媚的姜妤,紧紧地贴了上去。

他的肾上腺素飙升,她抱住他的身体在耳鬓厮磨,他越卖力,她喘息的声音越急促。

当她的手轻轻滑过他的后背,他再也抑制不住了,森把头埋进她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翻身躺在一旁,抓起旁边的衣服甩在了姜妤的身上,他自己迅速穿好了衣服,整理着皮带。

“穿好,我累了”,森平静地说着,“等下就回去”,然后站在了窗户边上,俯视着眼前的建筑。

姜妤扣好扣子,扎好了披散的头发,望着森的背影,她咬了咬嘴唇。

眼看着十月底了,窗外莫名其妙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办公桌旁,墨瑾拿着手里的名片,眼里充满疑惑观察着。

“看什么呢,小瑾,这是什么好玩的?”

季浅宁说着,一把抢走了名片,诧异地说:“Yolo?这不是全市最贵的咖啡厅吗?你要去啊?”

墨瑾一把拿回来,“可能是周思朝上次和我出去,不小心落在包里的”,她笑着耸了耸肩。

季浅宁撇了撇嘴,垂头丧气地走回了工位,她最近为了做好前期宣传,晚上已经很久没有去酒吧了,更别提白天能喝喝咖啡,她边叹气边打开电脑。

墨瑾眼睛高频率地眨了眨,她知道自己撒谎了,这个名片是早上出门粘在自己家门上的,上面还有一个字条“下午三点,我等你”,她好奇是谁贴的,就用软件搜了一下,结果这家咖啡厅和做治疗梦见的咖啡厅布局如出一辙,

正当她苦恼的时候,森进来了,他瞄了一眼她手里的名片一把抢过去,“可以啊,姐姐,这家咖啡30ml就得78,真有钱”,他不禁摇头鼓掌。

“不是,我不去,就是忽然从包里发现的”,她憋红了脸,着急地解释着。

季浅宁走过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虽然你是甲方爸爸,但是不能欺负我们小瑾,还给她,过来和我开会,有具体事情和你商量”,说罢,勾了勾手指头带走了他。

墨瑾倒是被季浅宁提醒了,下午她要去帮忙找之前的一个赞助商姐姐,不如就约在那边见面,想着就和对方约好了在Yolo见面。

赶着中午吃饭,周思朝飞奔向门口的出租车,一路电光石火地到了宋燃的律所,他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需要宋燃的专业意见。

宋燃坐在桌子前,郁闷地啃着面包,本来说好去和同事吃盖浇饭,结果周思朝说有事找他,只好放弃了美食,选择了朋友。

不一会儿,他透过百叶窗,看见周思朝小跑着推开了门,他收起了吃了一半的面包。只见宋燃双手合十,推了一下眼镜,“说吧,遇到什么事了,一定要中午见面”,他缓缓抬起头用锋利的眼神瞪着周思朝。

“我是认真的,宋燃,川河我只有你这个律师朋友”,周思朝一本正经地看向宋燃说着。

宋燃看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无奈地说“不就是病患快不行了,非要问这种白目的问题”。

“尊重病患,尊重每个人”,周思朝双手握拳捶了桌子一下。

“哦,你继续说吧”,宋燃一秒收敛,整理着衣服,乖巧地坐下了。

周思朝停顿了一下问道:“如果死人犯罪怎么办?”

宋燃被这个问题问愣了,他清了清嗓子,镇定地解释道:“不会判决,犯罪嫌疑人已死亡的,不再追究刑事责任。犯罪人死亡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但民事责任仍然可以追究,由犯罪嫌疑人的合法继承人在继承遗产的范围内承担,由犯罪人的合法继承人在继承遗产的范围内承担。”

“那他的同伙是可以检举吗?”周思朝继续追问着。

宋燃淡定地讲着:“诉讼期内,那要看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定性不同,定刑不同。”

周思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非法买卖器官,剥夺他人生命这种案子怎么定性”,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宋燃。

宋燃被他今天一系列问题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职业素养放在这里,继续耐心地解释着,“贩卖人体器官的行为会构成组织出卖人体器官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一款的规定,组织他人出卖人体器官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法律都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周思朝听完宋燃的一番言论之后,呆滞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他觉得不值得,因为判决不够重,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不能只判这些,他还需要一些更具体的证据。

宋燃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兄弟,问完了?今天晚上请我吃饭,你们医院还有死前非要了解这些的病患,真有意思”,他疏松了一下筋骨。

“没问题,当然。是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周思朝对着宋燃挤了一个非常僵硬的笑容。

墨瑾坐在咖啡厅一进门的位置,灯光明亮又显眼,她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不停地看着手机显示屏。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圆润的小姐姐缓慢地走来,她穿着粉色小香风呢子大衣,手拎C家的包包,对着服务生点了一杯经典的意式浓缩。

墨瑾立马起身,伸出邀请的手势说,“瞧瞧我们美丽的小张姐姐,让人永远期待下一次见面的人,也只有您了”,她露出酒窝灿烂地笑着。

“哎哟,就你嘴甜”,她招呼墨瑾坐下。

简单地问候过,她们开始商讨这次合作的内容,需要的资金和预期的回报。

大概这样过了两个小时,确定好合同内容,约定好明早签约,她就告别了张姐。

墨瑾没有等到写纸条的人,有点沮丧地起身离开了,老实说她以为会更进一步了解自己之前发生的事,就在马路边上等车的时候,一辆摩托车像失控了一样朝她撞来。

来不及反应,墨瑾迅速被撞翻躺在地上,她脑袋上有血,手臂也因为剧烈地撞击动弹不得,手上应该是有伤口,一滴滴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好像模糊地听见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叫救护车,伴随着一阵耳鸣,忽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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