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在火场前犹豫了一下,然后猛一挥手,鼓手马上擂起了震天的战鼓,七万士兵踏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进入了火场的灰烬中,顿时,漫天的烟雾将他们笼罩了。
在这七天多时间里,远在皇城的王兴国一直都在密切的关注着南州的战事,原来他以为凭借着自己部队超强的作战能力,虽然艰苦一点,但要歼灭苏国的部队还是不成问题的,可听到王文第一天的战斗汇报后,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在密林中敌我伤亡的比例是一比一,这个损失他承受不起,因此,他开始将目光从林州那边收回来,专心研究起如何对付苏国的大军了。
经过大殿上重臣的建议,以及殿下少数核心人物的研究,最终还是觉得王文临时想到的火焚密林的方法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好主意。虽说这样会让不少生活在密林中的百姓丧生,而且还有可能造成南州地区生态环境和气候的突变,可只要能保证消灭敌军,王兴国就有把握重新改造南州,更何况,南州气候潮湿、湖泽密布,这种地方本来应该是鱼米之乡的,就是因为处处丛生的灌木林,使得那里依然是大唐最穷困的地区之一,密林焚烧之后,会留下大量有机质,能给当地带来大片肥沃的土地,从长远考虑,这也不是不可行的。因此,王兴国临时改变了部队的行动方案,命令在源州、平洲地区埋伏的部队紧急向前推进,王文部队撤退回来的投石兵全部加入行动之中,利用他们携带的燃油焚烧南州的灌木。这批四万人的投石兵携带了大量的燃油,再加上是顺风操作,在效率上要比王文他们高得太多了。就在王文他们趴在地上等待火势熄灭的七天时间里,他们已经向前推进了一百多公里,在长约三十多公里的横面上烧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王文他们在散发着余温的灰烬上行走了一整天,终于又迎来了另一块空旷的地面,大大小小沼泽池塘布满了这个地区,前面不远的地方,又是另外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
眼看天色将晚,王文命令部队就在前面的空旷地面扎营休息,一天以来,苏国的部队一直没有对他们发动进攻,在尘烟飞扬的灰烬中,双方都不可能看清对方的行踪,究竟身后的敌人有没有跟上来,王文心里一点没有底。
“我们做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把鱼儿吓跑了,前面网子可就白撒了,敌人是不是害怕了,那样的话,可就不太好办了。”扎营之后,王文见到尉迟雄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
尉迟雄的脸上也是惊疑不定,沉思片刻说道:“按照我对苏国士兵的了解,他们不太可能会放弃追赶,不过也不排除他们放弃了我们,转而巩固他们已占领的区域,那样的话,我们第一天损失那么多士兵可就不值得了,我们这块骨头不好啃,别不是他们害怕了吧。”
王文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诱敌深入这任务真不好干,总不能看着我的士兵白白牺牲而不作反抗吧。这稍一反抗,他们居然害怕了,真是难办,难道,从此以后我们就装熊,任由我们的士兵被他们屠杀,我可从来没有干过这活,自跟皇上领兵出征以来都是全胜而归。哪像今天这么憋气的,尉迟将军,你的经验比我丰富多了,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么?”
尉迟雄也是满脸苦笑地说道:“我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在这种地方,我们行动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要想没有损失是不现实的,王文啊,最后没办法的话,也只有牺牲眼前这些人了,毕竟比较起来,还是歼灭苏国部队的事情更重要啊,这实在是难以两全的事情。”
“那么,我们明天主动进入密林吸引他们过来?”王文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先派斥候去侦查吧,按照我对苏国士兵的了解,他们不应该就这么轻易放弃的,那些人一个个骁勇善战,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担心他们另有对付我们的办法。”
三十分钟后,一个满脸黑乎乎的斥候闯进了王文的中军大帐,一边咳嗽一边汇报道:“大将军,后边敌人追上来了,铺天盖地的全是,已经在我们周围扎下了营地,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不过,我们前方的树林里面没有发现敌军。”
听到这个情报,王文和尉迟雄对望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不容乐观的神色,看来,一场大火让那些苏国将领清醒了许多,让他们不再凭借着优势兵力一味追击堵截了,平原地带作战不是他们的优势,因此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趁着王文部队进入密林的时候发动攻击,除非王文能像前些天那样,一把火将前面的密林烧光光,否则,明天将又是苏国士兵的天下。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对方变得这么狡猾,现在已经不再继续同自己的部队在平原作战了,那么一旦走出南州丛林区,苏国的部队是不是有胆量继续追赶下去还真是问题,看来,还是第一天在平地那些游骑兵太过张扬,让苏国的将领产生了警觉,真要是这样的话,这次引蛇出洞的计划能不能成功还真不好说。
意识到这种情况,王文和尉迟雄紧张地商量了一阵子,马上把这个情况给王兴国发了一封电报。
接到电报,王兴国也感到前线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真要像王文他们所估计的那样,苏国的将领不敢追出南州地区的话,这次计划可就是一场彻底的失败了,拿着电报考虑良久,他将金石圣手、高韦、马林等关键人物全部找了过来,详细商谈了一个晚上,最终制定了一个迫不得已的补救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