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来犹豫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歉意,但随即,这丝歉意就重新被冷漠所取代,他毫无表情的望着王兴国,开口道:“行走路线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可以说,告诉你也没有用,在这个时候你是不可能返回大唐的。”
这句话让王兴国真的吃惊了,他猛然站起身来,望着苏西来大声询问道:“你说什么?为什么?只要知道路线,凭借着我们这些人,完全可以顺利返回的,但我听苏西来兄的话中似乎另有所指,请问那是什么?”
苏西来淡淡地笑了一下,用湛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王兴国,举起手来作出了一个少安毋躁的手势,接着说道:“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对你说起。我记得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也曾经对你说过,我是个孤儿。没错,我确实是个孤儿,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说到这里,苏西来的眼中露出一丝悲伤,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他望着重新坐回椅子的王兴国,开始娓娓道来。
“这里是我的故乡,已经存在了五百多年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大家生存都不容易,而我父亲,则是这里原来一个城主的儿子。”
“在这个地方,我指的是方圆千里的这个地方,有大大小小的城池二十多座,使这个地方所有居民的根基。这些城中,每个城都有自己的城主,统管城内的一切,平时各城之间为了粮食和水源的问题经常发生大规模的争斗。”
“每个城的实力和规模都是不一样的,因此,在历经几百年的战斗后,很多城池都被其他大的所吞并,而我们这个城池,也存在着这个危险。”
“这个城池,位于这个沙漠的最北边,可以说占有了一个天然的地理优势,只需要面对一个方面的敌人就可以了,在我么北边,虽然也是茫茫无际的沙漠,但是千百年来,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探查到那里的尽头,而前去探查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失踪了,所以,北边的沙漠是我们的禁区,我们从来都不到那个地方去。”
“随着各城之间的争夺越来越激烈,平衡的局势已经被打破,如果不想其他的办法,我们这座城池迟早都会被吞并的,这里是我的祖先首先创立起来的,因此,绝对不允许别的城主来染指。”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爷爷就派遣我的父亲,带领了一队护卫前往南方地带寻求解决的方法。”
“要知道,我们这个地方虽然贫瘠,但却并不闭塞,这里盛产的沙枣和骆驼经常都被贩卖到南方,以换取那里的小麦、豆子、麻布,甚至是金银珠宝,因此,对于那里的情况我么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这里不产铁器,除了位于西方的落日城之外,其他城池所有的兵器和农具都要从南方的那些人交换购买的,而这些东西都是要用金银珠宝购买的。这里我说的南方,其实就是你们大唐的北方,甚至是大周国的北方,一个叫做突胡的国家,那里说着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
“但是,由于所有的兵器都是从那里购买的,突胡的兵器实在不怎么样,在争斗中的损坏非常大,因此,我父亲的责任就是要继续向南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兵器。在这个地方,我们不能有太多的人口,那样的话粮食会不够吃的,因此,我们就必须加强兵器的质量了。”
“我的父亲在卫队的护卫下,穿过重重的堵截和追杀,在到达突胡时已经仅仅剩下十几个人了,就是凭着这些人,他们顺利的到达了大周。”
“大周兵器的质量让我父亲感到喜出望外,于是他决定就在那里采购兵器,虽然他们携带的财宝大部分都丢失在路上了,但是当他们拿出来的时候,还是让铁匠铺的那些人起了歹心,于是他们趁着半夜偷袭了父亲他们。”
“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父亲带着卫队且战且退,终于摆脱了那些歹徒的追杀,但是,他们也不敢再那里购买了,经过又几个月的艰苦跋涉,他们来到了大周同突胡交界的地方,想在那里采购后尽快地返回,但就在那里,他们遇上了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在一个穷苦的荒僻的小村子中长大的,从来没有见过外来的人,而我父亲则长得高大英俊,因此,他们一见钟情了,在那里,父亲决定暂时居留下来,一方面四处打探消息,一方面努力的学习突胡和大周的语言。经过在大周的那段经历,让他感觉到,如果不懂得当地的语言文化和风俗习惯,他们这些长得同当地人迥然不同的外地人是不可能办成事情的。”
“于是在那里,他们一住就是一年多,而我也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由于是负责探路和采购兵器的,因此这一路上的行走路线和所见所闻他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对于同母亲的这一年时光,他也记录得很详细,从那上面可以看出,他们过得非常愉快。”
“但是不幸的事情终于还是降临了,当他们在那里乐不思蜀的时候,他们卷入了大周和突胡之间的战争,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是那次战争的中心,不可避免的,他们就成了双方屠杀的对象,在护卫的拼力掩护下,父亲带着我顺利的逃出了战场,但是在他身边却仅仅剩下了一个护卫,其他的人,包括母亲在内都永远被留在战场了。”
“悲痛欲绝的父亲感到无颜再见到爷爷,在将我叫给那个护卫后就面向北方自杀了,而那个护卫为了能够逃命,便将我丢在了附近,不过他还是有些良心难安,所以将父亲所有的记录和物品都留在了我的身边,并且写明了他逃走了原因后,就带着剩余的金银珠宝逃跑了。”
“本来在那个荒凉的地方,我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四处游荡的荒狼所吃,但是,我却幸运的遇到了我的义父。”
“义父那个时候还是大周国的一个边关小卒,在捡到我之后就离开了军队,因为军队是不许携带家眷的,为了我,他历尽了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来到大唐,并在那里居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