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韦给了小二几个铜板,将他打发了出去,回身带上房门走向王兴国。王兴国望着他低声问道:“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范韦轻轻的叹了一声,苦笑着说道:“说实在的,我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我以前在朝中的几位好友,向他们打探一下目前的消息。只是我离开朝中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这些人还在不在朝中,而且也不知道这些人还能不能把我当成好友来看待,毕竟人心是最难测的呀!”
王兴国笑了一笑说道:“范先生在朝中作了这么多年的尚书,想必也提拔了不少人,在这些人中肯定会有人对先生怀有知遇之恩的。不知道先生还能不能记得这些人?”
范韦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朝中的事情并不像教主所想象得那么简单,在官场上最能让人体会到世间人情的冷暖。所谓人走茶凉,既然我不在其位了,那些我所谓的学生弟子怎么还能把我放在眼里呢?行不通的,目前我能找的也只有我以前的几个好友了,其中以户部尚书阳天林和我的交情最深,我们可是同科的进士,他长我一岁。当年我们同时入朝为官,感情可以说非常深厚,只是在朝中他没有我那样的好运气,我是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吏部尚书,而他则一直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一直没有能够得到提拔,后来在我的周旋之下,他终于在我辞官的前一年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哎!当年我甚至想要让玉婷和阳天林的公子定下娃娃亲,没想到正赶上我那次辞官事件,这件事情也就就此搁下了。九年了!当年的好友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呀!事不宜迟,我们今天晚上就上他的府上去一趟,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朝中,哎!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试一试吧。”
看到范韦那眉头深锁的样子,王兴国急忙安慰道:“范先生也不用太着急了,事在人为嘛!就照你说的,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找那个阳天林,向他打听一下目前朝中的事情。好了,等一下你去联系一下高飞他们,让他们呆在客栈中不要乱跑,今天晚上让他派出几个人来打扮成你的家丁护卫一起前去,虽然我宁愿相信你那老友和你的感情,但是防人之心也不能没有。”
范韦点了点头说道:“教主说的是,目前想太多也没有用,您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联系一下高飞。晚上要想去阳天林那里的话,我们就必须在晚上内城城门关闭之前进入内城,内城的迎宾客栈就在离阳天凌家不远的地方,我们要尽快赶到那里去投宿了。”说完,急匆匆的赶出房间,向对面的祥盛客栈走去。
下午太阳落山之前,王兴国和范韦分乘两顶带进城内的软轿,由十名打扮成家丁模样的南滇府侍卫抬着进入了内城,内城的防守比外城、中城更加严密,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一律要做全身的搜查,任何铁制的物品都严禁携带,还好王兴国他们事先将兵刃藏在轿子的夹层中才没有被搜查出来,一行人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内城繁华街道上的迎宾客栈。
一行人在房间中稍作休整,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向着阳天林的府第行去,在客栈中王兴国打听到阳天林目前依然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任职,这让他们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这个阳天林不在朝中的话,今天他们可不知道要找谁去打听事情了。
在高大的尚书府大门前,范韦向门卫递上了名刺,然后就和王兴国在门前静静的等候着,不大一会儿,只听得大门里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大门轰然大开,一群侍卫从门内涌出,接着人群一闪,一个身着皂色长袍、身材和范韦差不多的的中年人从人群中跑出,站在台阶上望着范韦,右手指着范韦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范韦心头一热,急忙迎了上去,紧紧地抓住那人的双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大哥!阳大哥!还认识老弟吗?老弟来看你了!”
“范老弟!”阳天林激动得大叫了起来,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范老弟!真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快十年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你真让老哥挂念呀!”说到这里,他急忙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泪水,拉住范韦的手笑道:“快!快进来!你一走就是十年,心中还有我这老哥吗?也不来看我一下!快进屋里谈!给我讲一讲你走后的情况。”
范韦也是眼含热泪,望着阳天林强笑道:“老弟这不是看您来了吗?您现在身体可还好?对了,我先给您介绍一位朋友,来来来,大哥,这位是王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我特地带他前来拜会您。”
听完范韦的介绍,阳天林急忙走下台阶,抓住王兴国的手说道:“既然是范老弟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看你年纪比范老弟还要小,我也就称你一声老第吧!快!请进来!我们到大堂里说话。”说完,一手拉着王兴国,一手拉着范韦向着大门里面走去。
王兴国和范韦进入大厅中坐定,品尝了几口侍女奉上来的茶水之后,一直注视着两人的阳天林急忙问道:“老弟,你一走就是十年,连封信都不给老哥来一封,真让我挂念呀!快!给我说一说你这些年的情况!”
看到阳天林望着自己那热切的目光,范韦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自己离开官场将近十年,还有这么好的朋友在记挂着自己,看来这次的事情有望了。想到这里,范韦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大略的说了一下,尤其是说到这次遭遇的洪水的时候,听得阳天林须发俱张,唏嘘不已。
接着范韦指着王兴国说道:“这位是王先生,在这次洪水中我们有些人染上了瘟疫,多亏了王先生高超的医术才使我们幸免于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