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你仔细回想一番,可有遗漏?”
深夜,裴妍殿下亲自带队,神色匆匆赶往韩贞人府上,路上的时候对身边的张新边问边想。
“张新,你于人世司职四载,多有善功,亦有道缘,在此长安,吾当引你入道。然在此之前,还有一功要成。”
当初的话语历历在目。
乃至当初关于阴阳的一番应答,也有言犹在耳。
“回禀殿下,并无遗漏。”
“既如此,韩师兄当初所言的天定司职者便是谢必安、范无咎二兄弟了。这二人已入近卫,为何又在那两位年轻人身后当差。”
“那两年轻人身着朱赤,服饰装扮俱与唐风不同,又是何缘故,莫非是乡野遗贤?”
略思索片刻,便到了韩贞人府门前。
大门洞开,韩贞人携夫人已是行礼静候,裴妍连忙上前扶起,且不论韩贞人是王宫内少有的卜筮之才。
更何况还有韩师兄。
在那迷雾阵中,点出自己生母的韩师兄。
“韩贞人无须多礼,孤此番深夜前来,乃是为了解梦。说来蹊跷,孤于梦中见了一番奇事,有一高一瘦两道身影颇似那谢必安、范无咎二兄弟。”
“不知这梦有何缘由,特来请贞人卜筮一番。”
韩贞人原本熟睡,也是一般无二的梦境,谁知如之前一般预知画卷就在此时梦中展开,那两道身影之后,有无边的云气席卷而来。
画面中,谢必安、范无咎两兄弟显化黑白二相,手持法器威势无双。
其下,有阴气森森鬼影无数,尽皆为二人所摄不敢动弹,有妄动者,触之如骄阳化雪,溃散无形。
另有湖边的一幅残卷画面,但是转瞬即逝。
云卷随后溃散,消散不见。
韩贞人也从梦中醒来。
这便是韩贞人提前收拾停当在门口亲迎的原因,以往,他总是尽量扮做小透明,自从天赋异能之后,也是深居简出。
可此刻,他抬头看向唐王兄长的遗珠,整个王宫最璀璨的王女,她执掌王宫近卫,以王宫秘藏为引,为唐国靖平四周。
这些他都知道,唐国上下有谁不知道呢。
正是如此,谁都没注意到,韩贞人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悲悯和痛苦,还有那么一丝跃跃欲试,心中想着是吾儿若在便好了。
可他那异能也罢,他对修行的了解也好,也着实不知道自家昔日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倒是带了不少人回来。
也罢,下次见面再当面询问吧。
“王女所疑,臣略有所知,夜深露重,请殿下入府一坐。”
裴妍总是来的路上和张新询问不少,心有急切,此刻神色不动点了点头,身后的披风在夜间的风中扑簌簌作响,带着身后一行人静步进了韩府。
她没有故意开声,韩贞人却似若无意一般,引着众人进了谢必安和范无咎当初落脚的那间屋子。
抬眼望去,那床榻依旧,当初去阵中求得灵药,那跛脚道人授予的金丹,将那两个小子救治痊愈。
如今,床榻空荡,那金丹滴溜溜的异香好似还是在上一刻。
眼见那两兄弟果然不在,裴妍眼角凛冽,柳叶眉带着淡淡的煞气,显得很是英气,转过头来紧紧看着韩贞人。
心中已是翻腾,怒意略起。
“贞人,不知这两兄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