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歌诀吸引。
转身回头看,只见在街道角落处支着一个巽卦问卜的摊位。
摊位旁撑着两只幌子,一书“六爻晃出吉凶祸福”,另一书“八字推开命运前程”。
崔珏和陆之道,在这世间虽然和世家大族无法相比,但是二人都是身居天授异才,见识远超常人。
可是见这摊位虽然身处街道,但是身边来往众人好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根本无法察觉这摊位一般。
歌诀新奇,这幌子也奇怪,什么六爻、八字,全然未听过。
但崔珏见此倒是心中一定,思忖着应当就是张老妇人说的那个摊子了。
二人心道,这是见着高人了啊。
周围其他人来来往往好像也看不到他俩一般,一个截然独立的所在。
二人齐齐对着摊位前端坐得白须老者躬身一礼:
“见过前辈。”
那卦位前的老者对着二人望了一眼,轻轻挥了挥手,“二位请坐。”
崔珏心中有所疑惑,正欲开口,不料那算卦测字的老者已经先开口:“二位可是欲询问如何擒虎?”
崔珏心中一惊,但是不多,毕竟那张老妇人就是面前这位前辈指点去寻找的自己。而陆之道则不同,崔珏倒是将岳良以及背后的猛虎之事一一告知,陆之道也是刚才想着如何擒虎的事,就不料遇到面前这位前辈。
“前辈如何得知?”
陆之道还是难掩好奇,问出了声。
“老夫道法小成,虽不似三宗门人颇擅功伐,但亦通得奇门遁甲、撒豆成兵之术。你二人之事,份属人道,俯仰可查。”
崔珏有张老妇人言辞在前,也不敢确信面前这老者究竟是大德前辈还是卖弄玄虚。
既然言至此处。
崔珏起身行礼,诚心询问:“既然前辈已知事情始末,还请先生教我擒虎之法。”
那白发老者,轻抚白须,含笑点点头:
“那诏安虎妖,像马,虎纹,夜常至村落,能呼人户入而噬人,多有恶行,已修行数百载。近时,常出没于西南雕黄岭,奇人府不可捉,三宗门人不可查,近卫大亚裴红衣亦为此僚所伤。”
“若非长安有所震慑,怕是伤亡不少。”
“汝二人,一者公断,一者正判,虽有异才伴身,怕也是力有未逮,而且代价不菲。”
陆之道闻听此言,一方面惊讶前辈对那虎妖和自己根底知晓,另一方面倒是不惜身,开口加问:
“前辈,晚辈不通修行,不知何人可制此妖孽,晚辈前去拜请。”
随后躬身一礼直至看着面前的前辈,这意思很明确了。
前辈,你不是说你撒豆成兵嘛?
白发老者抚须失笑:
“道释人天,人作瞻奉。此事他人亦难插手,那张氏与老夫有缘,老夫且指点一番,缘起缘灭,如是而已。若由他人了事,则更生波澜。故,无力者不能,有力者不可。”
陆之道已知那诏安猛虎的罪孽,更重要的事此妖就盘踞在长安周边,拖得越久越是祸害,愈发急了几分:“前辈此言,莫非我等就坐识此妖逞凶?”
白发老者只是摇了摇头,含笑不语。
崔珏适才未说话,心中一直细细盘算,心中更是确信了几分,无力者不能,有力者不可,看来此事就是落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单薄一身如何行事。
躬身行礼,开口询问:
“前辈,适才所言代价不菲,而非不可。晚辈欲要擒妖敢问当如何行事?”
陆之道闻言也是明白了几分,也是躬身行礼。
“汝二人于世间多行好事,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若加善养,更有几年好活,否则,只怕身亡之日不远。”
崔珏此刻听明白了,这代价就是生命。
“晚辈既受异才傍身,早已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还请前辈指点。”
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陆之道也是一般,“还请前辈指点。”
白发老者收敛笑意,点了点头,自怀中中取出一枚玉牌交予崔珏:
“欲行此事,当有天时地利人和三才相合,汝二人持此玉牌,前去城外“艮覆碗东北齐山”处,有一破败房屋。堂前九步,深挖六尺,有玉笔一只、玉符牒一枚,官服两具。”
“着服摆案,于壬子日子时一刻,焚香升堂审虎便是。”
崔珏将玉牌细细放在怀中,又听老者嘱咐:
“届时官服开堂具以你二人寿数为材,此案一了,自此不存阳世,慎思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