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泼才分明是想要赖着不给贝币,你这般的外乡人我见多了。”
周围人聚了上来,那满脸横肉的胖子语气愈发大了几分,还增加了几分情感,显得更加真实可信。
但是这一番话却是给那青年人整无语了。
就说谁更像是一个不讲理的泼才?
再者,这世间人们还是相互朴素诚实的,哪有这般直接说人家外乡人就品行不端的,这句话不仅惹得那青年不满。
周围聚起来的人也多有微词。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围起来的人群中有年长的已经开始言语劝阻,人群也在细细打量这牛身旁的两人,一个是破衣麻布的青年,好像赶了很久的路,满身的风尘,脚下的草鞋也已经磨破了,透露出隐隐的血渍。
而那肥油大耳的胖子,情绪激动,带着三分恶意,向四周人诉说着外乡人“欺凌”他的过程。
“事实并非如此……”
身着破衣的青年,虽是已经做好准备,但是人群围上来的时候,还是有着一丝慌乱和紧张,紧了紧身上的麻衣。
努力想把裸露在外的破洞牵扯着遮挡一下,同时焦急地向周围人诉说着,请旁人帮忙主持公道。
那胖子眼见人群多了起来。
担心事情败露。
在青年话刚说一句,就立刻打断,更高的语气好似在呵斥青年一般,“并非什么并非,上牛背的时候,俺说得好好的收贝币,现在又说没定好?怎地就是想赖着,那不行你少给点也行,算我认栽行嘛。”
这一句小词,真的是话赶话,又急又密,直把麻布青年气的胸腔呼吸都急促起来。
真正是一个恶人。
周遭的人群也都是些凡人,并无修行人士,胖子心中暂安,一手紧紧扯住青年不让离开,一方面又大嗓门四处宣扬他口中的道理。
青年身体单薄,挣扎挣脱胖子,动作剧烈了几分就开始剧烈咳嗽。
此时。
有一个青年靠近了人群,并且挤了进来,“诸位,借光,让我瞧瞧。”
“没想到我莫塔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能凑个场子。”
这新来的男子,说是青年模样,但是偏偏身形消瘦,头上没有多少头发,但是神色开朗带笑,左脸上带着一个弧形的伤疤。
不仅不显得骇人,还多了一丝亲切。
挤了进来,双手叉在胸前,看着一脸横肉的胖子抓着单薄的青年一直不撒手,眼神含笑,开始准备开口。
围着的人群也知道这青少年的来路,眼见这小伙子挤了进来,喧闹的人群言语声也少了几分。
“长安城可是近卫所制,你们二人当街牵扯拦路,小心被抓起来处以髡刑【kun刑,上古五刑之一,为将人头发全部或部分剃掉的刑罚,是一种耻辱刑。】”
那胖子起初还没甚在意,听到处以刑罚,下意识顶回去一句,“你才被髡呢。”
回头一看,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头发不甚茂密的青年,髡不髡感觉影响已经不大了。
“何以如此大的火气呢?”
莫塔尔上前伸手缓和一句,手搭在胖子手上,意图将抓在青年麻衣上的手松下来。
却没想到,手触碰胖子单手的一瞬间。
那胖子好似被数十条细针锲入一般疼痛,忍不住“哎哟”一声,赶忙松开手并且看着这个叫莫塔尔的少年,眼神有些思索和慌乱。